不過,這老小子,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五個月來,老頭纏着呂恒,一起商讨着未來五年的治國方案。
呂恒不勝其擾之下,也隻好答應下來。
五個月過去,數萬字的方案出爐。
看着手裏本子上,條條框框的方針政策,張文山笑的嘴都何不攏。
不過,笑過之後,張文山心裏也有些遺憾。
畢竟,這裏不是自己久居之地,自己的生活,在東京,在皇帝身邊。
雖然張文山很喜歡這裏,也很想一直在這裏住下去。但是,他畢竟是朝廷的仆射,宰相一般的人物。他肩負着朝廷的使命和百姓的期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縱使他再不想走,也還的去面對。
八月十三的早晨,天還沒亮,張文山就偷偷的起chuáng,穿戴好後,拎着簡單的包裹,出了門回頭看了一眼,誰也沒有驚動,就離開了。
八月槐花香,香飄四野。
那天早晨,曙光微lu。
朦胧的曙光中,張文山背着包裹,穿過槐花飄落的林蔭小路。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着那桃林深處的莊園,欣然笑了。
老頭銀發飄拂,笑得很開心。曙光中,老頭的笑容,宛若城南那籬笆牆中小酒館裏的陳年美酒一樣。
張文山離開舟山,前往東京。
算算日子,呂恒一群人也該啓程了。
四川的白素顔,如果再不去的話,估計那小妮子就要發飙了。
前幾天的時候,接到了白素顔的來信。小丫頭,很幽怨很可愛的跟自己說,她瘦了。
看到紙上,白素顔娟秀的字迹,還有那短短的一句話後,呂恒心中熱血jidàng,好卡哇伊啊。
背着手,在原地轉了一圈後,當即拍闆,決定前往四川去。
公子,夫人們能回老家,阿貴也很高興。
從東京離開後,阿貴心中擔憂,再也不肯讓父母跟着自己。而是讓煙雲衛,把父母和妹妹,再次送回到了苗寨裏。
現在能回去,能再次看到阿爹阿媽,嗯,還有自己的十娘。
阿貴喜笑顔開。
不過,剛剛高興片刻後,就聽到院子裏,夫人們莺莺燕燕的聲音傳來。阿貴頓時脖子一縮,小心翼翼的提醒公子道。
這個興奮中的呂恒,被阿貴一提醒,像被澆了一桶涼水一樣,心裏嗖嗖的涼了下來。
臉sè變了變,聽着外面的女子嬉笑聲,呂恒心裏突然感覺到頭皮發麻。
公子,你不會忘了我們聖姑了吧阿貴的表情很受傷,目光也很幽怨。
呂恒聞言,正氣凜然的看着阿貴,氣呼呼的問道:我是哪種人嗎阿貴撇撇嘴,低聲诽謗道:難說,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聽您說起聖姑那是我忙啊呂恒歎了一口氣,很滄桑的感覺。
這不是現在有時間了嗎,咱們馬上就去呂恒信誓旦旦的說着,當真就要開始收拾東西了。
阿貴小心翼翼的指着門外,低聲說道:可是夫人那裏,公子您準備怎麽辦
呃聞言,呂恒再次慫了下來,坐在chuáng頭,唉聲歎氣,愁眉苦臉。
而就在此時,房門之呀一聲打開。
明豔動人的柳青青帶着姐妹們,款款走了進來。
去四川啊,好呀,我們也想去呢柳青青神态端莊,在這秋日的陽光中,宛若谪落仙子一般美豔動人。
說話的聲音,也清脆動人,宛若泉水叮咚一樣。
隻不過,在說話的間隙,目光中,偶爾閃過的一抹寒光,吓得心虛的呂恒,肝兒都在顫。
姐妹們,咱們一起去四川,你們說好不好啊柳青青轉過身去,笑意盈盈的對其他三個女孩兒道。
好
不好
就在衆女異口同聲的時候,最小的歐陽若蘭卻脆生生的發出了反對聲。
嗯蘇倩倩和王婷芝頓時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盯着被她們夾在中間的歐陽若蘭。
歐陽若蘭臉紅了一下,低下頭,改口低聲說道:好,好
二人y謀得逞的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如何
看到姐妹們意見達成統一,柳青青嘴角噙着微笑,轉過頭來,美眸流轉,神采奕奕的看着呂恒。
不行呂恒皺了皺眉,大手一揮,直接否決了他們的要求。
開玩笑,現在吐蕃動亂,四川中藏民數量不少。帶着她們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女,進入四川。萬一出了什麽事兒,到時候怎麽辦
呂恒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端起茶,也不去看幾女失望的表情。相公啊柳青青嘟着嘴,小聲呢喃道。
呂恒哼了一聲,再次轉過身,背對着幾女。
柳青青心中委屈,眼中有些濕潤。擡起手擦了擦眼角後,轉過身,興緻不高的對蘇倩倩她們說道:相公不要我們了,姐們們好命苦啊
一句話說出後,幾個女孩兒頓時泫然yu泣。
聽着身後嘤嘤的哭泣聲,呂恒頓時頭大如豆。
想起自己在突厥前線打仗,幾個女子被蜀王羁押的情況。呂恒心裏又覺得把她們放在此地,也不安全。
心裏糾結了一陣後,頹然歎氣,轉過頭來,看着聚在一起,抹着眼淚的柳青青四女,苦笑道:好吧,不過,你們可不能亂跑,知道嗎
耶
剛剛還在哭的讓人心疼的四個女孩兒,在聽到呂恒的語氣軟了下來後,頓時笑顔如花,伸出手掌,啪的一聲排在一起,歡呼了一聲。
呂恒張了張嘴,最後,卻是無奈苦笑。
哎,隻能祈禱,白素顔那個醋壇子,不要被這一群女孩兒給打翻了吧。
八月十九,中秋節過去四天後。
呂恒一行人,從桃花莊園啓程。
清晨時分,一群人分乘兩倆馬車,吱吱呀呀的走出了桃花莊園,開始了本次四川自駕遊。
八月中秋,秋高氣爽。天空清澈如戲,碧空萬裏。
沿途上,田野中,稻穗金黃,秋風吹來,如海浪般起伏。
田間随處可見,忙着收割稻米的老農。孩童們,則是舉着稻穗,在田野裏奔跑玩耍。
一路上,心情放松的四女,莺莺燕燕歡聲笑語不斷。每當看到車窗外,有新鮮的事物發生,都會引得她們一陣驚呼。
後一個車廂裏,氣氛确實截然相反。
從煙雲衛傳回來的消息來看,現在的四川西部,情況很不好呂恒坐在車廂裏,在地圖上比劃着,凝重的說道:吐蕃的番僧利用宗教信仰,煽動四川一代的信徒造反作亂,反對朝廷。而且,川軍也有不少人加入其中,對朝廷的禁令陽奉y違。所以,之前我們說的對吐蕃進行經濟制裁,實際上,效果并不好。有這些官兵替他們掩護,這條禁令如同虛設
皇帝倒還不如下令滅佛呢阿貴撇撇嘴,不屑道:這佛教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到這番話,一旁的法海和尚目光幽怨,讓人毛骨悚然。
我不是說你阿貴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賠笑對法海和尚道:你還是個好和尚
呂恒笑了笑,搖頭道:從本質上來說,宗教是沒有錯的。錯的,隻是掌握宗教的人
法海和尚聞言,更加得意,咧嘴一笑,猛地點頭。
所以啊,如果可能的話,以後朝廷一定會對國内的宗教進行整頓的呂恒笑着說了一番後,将手裏的樹枝兒扔掉,靠在車窗上,拍着手淡淡道。
如此說來,那宗教還是宗教嗎法海和尚皺眉,心中對呂恒的話,隐隐擔憂。
呵呵,應該說還是宗教,不過,多加了一些忠君愛國的東西呂恒知道法海在擔心什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輕聲詢問道:大師覺得宗教的本意是什麽
法海不愧是得道高僧,聽到呂恒問題後,并沒有說什麽前世今生來世之類的東西。而是想了想,定定道:幸福,讓信徒們感到幸福
沒錯呂恒眼中滿是驚訝之sè,看着法海,伸出大拇指贊了一句:好見地
法海笑了笑,咳嗽一聲,謙虛道:貧僧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呂恒笑了笑,依然是不加掩飾的贊賞道:大師能相同這點,就已經是足以證道了
豈敢,豈敢法海和尚連忙擺手,謙虛了一番,随後想到剛剛呂恒說的,要在宗教裏增加忠君愛國的思想後,不解道:可是,這忠君愛國和宗教的本意有什麽關系啊
國家繁榮,社會穩定,收入富足,才是幸福的最根本前提。在這個前提上,宗教如果發揮得好的話,就能使這三點最大化呂恒淡淡道:宗教能夠忠君愛國,就不會有人利用宗教發動叛亂,這樣的話,國家安定,便有了保障,黎民百姓也不會受到戰火之苦了
可是,君不仁,難道黎民百姓也不應該反抗嗎法海和尚想了想後,直接把問題上升到了政治的範疇中。
當然可以反抗呂恒心裏并沒有什麽忠君的思想,所以,聽到法海的這個疑問後,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