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和藹笑容的段鵬,登時臉sè一僵。茫然的看着眼前這個不到自己腰間的小家夥,一雙牛眼很純很天真。
我猴子請來的救兵
哥,你有說胡話了聽到哥哥又說瘋話,小女孩兒小臉頓時羞紅,連忙上前去。一把将哥哥拉到背後。
小男孩兒嘟囔着嘴,低着頭看着腳尖,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小女孩兒惱怒的撅起嘴,瞪了哥哥一眼。然後轉過頭來,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讓人耳目一新。
你是段鵬嗎小女孩兒甜甜一笑,開口問道。
段鵬茫然點頭。
聽到此人就是段鵬,小女孩兒頓時歡呼雀躍。拍拍小手,連忙從懷裏取出了那塊玉佩,愣是塞在了安鵬手裏,高興的說道:嘻嘻,會堆雪人的叔叔讓我交給你的
手裏涼絲絲的,段鵬低頭一看,頓時眼睛睜大。
好像是軍師的随身腰牌。連忙湊近,翻看了一遍,沒錯,的确是。
難道,公子遇到危險了
想到此處,段鵬頓時渾身一寒。從玉佩上收回目光後,連忙蹲下來,急切的問着小女孩兒道:那個,小娃娃,給你這個東西的叔叔,現在在哪兒
小女孩兒不明白這叔叔爲什麽會這麽着急,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他在城裏的杏花村酒館喝酒呢
杏花村
杏花村不是山西的嗎
段鵬聞言,稍稍思索片刻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眼裏驟然一亮。
唰的一聲站起來,轉過身。扯開嗓子對着後堂吼道:馬三,别他娘的睡了。趕緊把弟兄們叫醒。有事兒
來啦來啦後堂的門闆嘩啦一聲被撞開,一個腰圍八尺,身高也是八尺的熊一般的大漢,帶着冰涼的飛雪沖了進來。
趕緊帶人跟老子走,有急事兒段鵬轉身走到櫃台旁,随手從櫃台上抓下狗皮帽子,捂在腦袋上,急切的說道。
好嘞馬三連忙點頭應道,轉身後。跑到那門口,朝着大雪紛飛的院落裏喊道:麻利點,快點
不多時,十幾個穿着羊皮襖子。腰挎鋼刀的漢子。呼呼的從後院中沖進了藥房中。這些人身材魁梧,眼神如電,神sè凜然。端的是一群好漢。
好了,跟我走段鵬接過了馬三遞過來遞過來的短刀,别在羊皮襖子裏邊,用力的拍了拍後,往下一按帽子,推開門就朝着風雪méngméng的外面而去。
身後。十幾個彪悍的漢子,沉默如冰水一般。魚貫而出。
段鵬走了兩步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過頭來,看着站在門口,那兩個吓得畏畏縮縮的小孩兒,恍然大悟。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苦笑着搖搖頭。重新走過去,笑眯眯的看了小女孩兒一眼。然後對馬三道:去,到櫃台取一百兩銀子,給這倆小家夥發軍饷然後,再派個兄弟,把這倆小兵兵送回家
是
馬三連忙點頭,龐大的身軀,靈巧之極的轉回到藥房。打開抽屜,抓了兩塊五十兩的銀錠,然後沖出來,把這兩個大元寶塞給了那個小女孩兒。
不不,我,我不能要小女孩兒家境貧寒,看到這百兩的銀子,頓時吓得連忙退後,一邊擺手,一邊拒絕。
小家夥,當兵要服從命令馬三闆着臉,兇神惡煞的說道。
我小女孩兒看着這大熊手裏的銀元寶,咬着嘴chun。想到家中母親卧病在chuáng的情景後,終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馬三見小姑娘收下,這才嘿嘿笑了。起身後,指着一個大兵道:你把這倆孩子送回去
是士兵邁出一步,沉聲說道。
見那士兵帶着兩個小孩兒,朝着風雪彌漫的道路遠處走去。段鵬笑了笑,轉身道:走吧
一行人,剛剛起步。就看到那一直跟在小女孩兒身邊的哥哥去而複返。
小家夥,喘着氣,噴着白霧。好奇的看着熊一般的馬三,上下打量一番後,脆生生的問道:你是黑熊精嗎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馬三:
哈哈哈
身後,段鵬等十餘人,看到馬三目光呆滞,大嘴裂開,口水嘩嘩留下的呆樣。,不禁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聲音震dàng,中氣十足。回dàng在這沙沙落雪聲的街道上。那紛揚落下的鵝毛大雪,都仿佛被震散一般。
大雪紛紛落地,如三月柳絮飄飛一般,偶爾有風吹過,那紛揚的大雪,稍顯淩亂。
寒風夾帶着雪花,吹進酒館中。很快便被酒館中的熱氣所融化。在酒館的門口,融化的雪花将地闆浸濕。
爲了防止客人滑倒,細心的店家,還在那門口鋪了一塊灰sè的麻布。客人們進進出出,倒是方便了許多。
也許是城中酒館大多關閉的原因,此間杏花村酒館生意很不錯。
小小的酒館中,擺放着五六張桌子,除了最靠近櫃台的那張桌子外,其餘都坐滿了人。酒桌上,觥籌交錯,你來我往,端的是熱鬧非凡。
進了酒館,呂恒三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片刻後,就有店小二打折毛巾,跑過來熱情的詢問:三位客官,想吃點什麽
文章猶豫了一下,轉過頭來,看着呂恒,詢問他的意思。
大人做主便可呂恒表情很恭敬的拱手,對文章說道。看着文章那愕然的表情,呂恒笑了笑,偷偷的對他使了個眼sè。
文章自然也是心靈通透之人,得到了呂恒示意後,也不再做派。手指磕了磕桌面,搖頭晃腦道:既然是進了你的酒館,那自然要喝汾酒。先來一斤竹葉青,一斤醬牛肉,再來一碟下酒的豆子就這些了
文章很大方的扔給店小二一錠一兩的銀子,擺擺手便讓他下去了。
文大人經常來這裏吃呂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後,笑着問道。
文章搖頭道:也不是,這裏的酒水雖好,但價錢還是有些貴,吃不起啊
呵
聞言,呂恒愣了一下,不過,随後想到文章這一路來,兜裏老是裝着一些糖果,見到小孩兒就分一些的情景,自然也明白了過來。
文大人,很喜歡孩子呂恒端起茶盞吹了吹,抿了一口。笑着問道。
文章臉sè僵了僵,但随後還是笑着點頭:嗯,看到他們,就像是看到了我的小孩兒
文章臉上的那抹痛苦之sè,剛好被呂恒收入了眼中。
見到他低着頭,淡淡的說着,話語中,難掩心中的e商通。呂恒微微愣了下,這才想起,那破舊的府衙中,并未見到他的家眷。
此時,見文章神sè痛苦,呂恒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麽沒看到文大人你的家眷
按說,文章已經是一方封疆大吏,權利足夠大。而且,在這保定府呆了這麽長時間,家眷理應随行。但是那府衙中,卻冷冷清清,并無人氣。此間想來,倒是更加的好奇。
這時,店小二已經端着酒水,走了過來。
一斤竹葉青,一斤牛肉,小蝶涼菜。客官您還要點什麽小二以此把那吃食放在桌子上,然後笑嘻嘻的問文章道。
你先下去吧文章擺擺手,淡淡的說道。
等那店小二走後,文章目光有些痛苦的望着桌子上的青花瓷酒壺,深吸了一口氣後,将碗中的茶水一口幹淨,長出一口氣道:他們都死了
随後,拎起酒壺,開始往碗中倒酒,文章面sè抽搐,極力的忍着心中的傷痛道:過黃河的時候,船翻了。他們都淹死了,我夫人,我兒子,還有一個女兒不知下落呵,估計也死了吧
誰幹的呂恒聞言,面sè肅然。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文章,伸手按住了他的酒碗,沉聲問道。
呂恒之所以,有此一問。那是因爲大周官員,尤其是向文章這樣的一方大員,赴任的時候,都有兵勇護送。基本上不可能發生什麽危險。而且,據呂恒所指,文章赴任的季節是在春夏之交,那個時候,黃河水平緩,更不可能翻船。加之護送的船隻,是官造,質量絕對可靠。在這個季節,黃河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說沒有,那就簡直就不可能。
文章聽到呂恒直接發問,是誰幹的後。手中酒碗頓時一僵。臉sè掙紮之下,極爲痛苦。
說罷,是誰呂恒再次問道,聲音冷了許多。
文章低着頭,臉上肌肉抽搐一陣,終是咬牙,沉聲說道:安鵬
擡起頭來,文章眼裏充血,極力忍耐着怒火道:下官多年來明裏暗裏的查訪,可以肯定,就是安鵬所爲
說罷,文章臉上獰笑片刻後,推開了呂恒的手掌,端起那酒碗就要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阿貴,突然間閃電般出手,奪走了文章手裏的酒碗。
阿貴放下酒碗後,看着呂恒和文章不解和憤怒的目光。低下頭來,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字。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