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稀疏影子,倒影在那昏黃燈火閃爍的窗戶上,片片斑駁。
房間裏,燭火輕搖。
書桌上,書生坐在那裏,手持着浸染了墨汁的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坐着重複了無數遍的戰争推演。
在他的旁邊,一身白sè長裙的絕sè女子,靜靜的坐在那裏。秀手輕揚,将那散落在一旁,寫滿了字迹的白紙收好。
見那油燈搖曳不定,女子秀手輕揚,一根烨烨生輝的銀針,如變戲法一樣的出現在了手裏。嘴角含着淺淺的笑容,霧méngméng的眼眸帶着暖暖的笑容,仲手挑了挑那有些暗淡的燈火。
燈火稍稍亮了一些,女子收回手的時候,正好看到剛剛一直沉思着的書生,此時卻是停下了筆端,微笑的看着自己。
怎麽了白素顔輕聲問道。
白素針呂恒笑了笑,将這曾經在那襄陽城胡亂起的招數名字念了出來,見女子似乎也是回憶起了當初的情景,掩嘴偷笑。呂恒笑了笑,繼續埋頭做推演。
油燈的光芒下,筆耕不斷的書生,神sè安靜,那雙清澈的雙眸中,鎮定無比。充滿了睿智和冷靜。
手中毛筆輕輕的書寫者,一個個标準工整的小楷躍然呈現于紙上。
這般安靜的神sè,讓一旁手托着下巴,靜靜看着的白素顔,一時間有些發呆。
原來,一個男人在專心做某件事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吸引人呢
帥吧似乎是感覺到了白素顔這般的目光,坐着推演的書生,一邊寫着,一邊笑着問道。
很明顯是開玩笑的話,但是身旁一身白裙,宛若仙子的白素顔,卻是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我的也是呂恒筆端稍停,自言自語的說了一番後,很是認真的點頭。
女子淺淺一笑,顧盼生姿。
這般的玩笑,也隻有與白素顔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其中的趣味。
這個女子充滿了靈xg一身的白裙,還有那雙霧méngméng的眼睛,讓人看到了,都會贊歎,此女乃是九天仙女下凡。
這樣的女子,根本不應該在凡間出現的。
數遍呂恒相識相知的女子,要說,最了解自己的,莫過于白素顔了。
心思聰穎而又不拘小節的她,是呂恒最喜愛的紅顔知己。
二人有時候,僅僅是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思。
心有靈犀一點通也不過如此了
苗寨還好吧呂恒一邊寫着,一邊開口問道。
嗯白素顔依然是手托着下巴靜靜的看着書生輪廓分明的側臉。昏黃的燈光下,他真的好帥。
很好看呂恒笑了笑,擡起手,在那端硯點了點筆端後,轉過頭來,看到白素顔那恬靜的微笑。心裏搞怪之下,用那筆端在女子的鼻尖上輕點了一下。
哼女子擡起袖子,擦了擦見一手的墨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嘟嘴瞪着他,很生氣。
見書生繼續轉過頭去神sè冷靜的做着重複了無數遍的推演。白素顔揉揉鼻頭,靜靜地看着他。
你很緊張白素顔看着書生炯炯有神的雙眸,輕聲問道。
嗯呂恒沒有隐瞞,筆端稍稍頓了下後,微微點頭。
我會支持你的白素顔握了握小拳頭,定定的看着呂恒,鼓氣道。
呂恒見了,愣了一下,感ji的點頭:謝謝
哼不喜歡呂恒如此客氣,女子撇嘴,哼了一聲,轉頭看着窗外那斑駁的樹影,還有窗棂中依稀可見的清冷月sè。
這是我在這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軍事策劃呂恒一邊寫着,一邊自言自語:以前的時候,都是一些小打小鬧,沒有我,他們也能做得很好
冷兵器時代的戰争,真刀真槍,有些陌生呂恒面sè很嚴肅,筆端踟蹰,靜靜的看着眼前跳動不已的火苗,神sè悠悠。
許久之後,他收回了目光,繼續書寫,淡淡說道:動辄數十萬人的生死存亡,國家社稷安定,不得不慎重
白素顔轉身離去,不多時,便拿過了一壺茶。很貼心的爲呂恒倒上了一杯,将那袅袅熱氣蒸騰的茶水,送到了呂恒面前,輕輕坐下,依然手托着下巴,看着書生,輕聲問道:那以前呢
以前
聞言,呂恒愣了下,轉過頭來,看着女子癡癡的目光,笑了一下。
說嘛女子小嘴嘟起,很可愛。
嗯呂恒笑了笑,擡起頭想了想後,搖頭笑着說道:以前啊,以前的戰争都是,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一顆炸彈飛過去,嗖的一聲,對方的老窩就被端了
還有啊,在天上,有很多像是大鳥一樣的武器,當然了,都是士兵操縱的。他們在天上飛着,像是母雞下蛋一樣,投下一顆顆超級的霹靂雷珠。把對方炸的外焦裏nèn地面上呢,全部用鐵皮包起來的戰車,轟隆隆的前進,一日千裏的速度呂恒停下手中的筆端,眉飛sè舞的比劃着。正興高采烈的時候,卻看到一旁的白素顔,依然是手托着下巴,笑着看着自己。
呃
怎麽了,不相信呂恒愕然的問道。
很好聽呢,繼續将啊,我想聽白素顔眼裏含着笑,猛點着小腦袋,吃吃的笑着道。
汗,感情是當科幻故事聽了。
呂恒喪氣的坐下,搖頭歎息。
轉念想想,的确,自己講的東西,似乎是有些太過匪夷所思。饒是心思聰穎,與自己心靈相通的白素顔,也難以相信。
那些硝煙,那些槍聲,還有那些各種針對熱兵器的作戰理念,真的是昨日之夢一去不複返了。
想到此處,呂恒心裏空拉拉的。
神sè也有些蕭瑟闌珊,目光悠悠的看着那跳動不已的燈火,神sè平靜之極。
幽幽間,一抹香風撲面而來。
白素顔見呂恒目光悠悠,神sè蕭索之極。心裏一疼走上前來,伸手捏着手帕,替呂恒擦去了額前的細微汗珠。
怎麽了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白素顔緊張兮兮的握着呂恒的胳膊,嘟着小嘴,關切的說道。
呵,沒事兒,想到了一些事呂恒笑了笑,搖頭将心頭的那絲惆怅抛之艋後。轉過頭來看着身旁亭亭玉立,氣質絕塵的女子,心中笑罵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燈火昏黃,有佳人當前。燈下賞美乃是人生最大幸事。自己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剛剛說到哪兒了呂恒笑了笑,想了下後,拍着腦門道:對,是說到了鐵皮戰車了是吧
白素顔咬了咬嘴chun,款款坐在呂恒身邊。輕聲嗯了一聲。
其實呢,這還不是最厲害的呂恒砸吧着嘴,繼續說道:最厲害的,要數一個叫胖子的超級霹靂珠
胖子白素顔笑了笑不解的看着呂恒。
嗯是胖子,是發明他的人給他起的名字呂恒點點頭繼續說道:這胖子呢,就被使用過一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用它了
爲什麽呀白素顔驚訝的問道,既然有這麽厲害的武器,爲什麽不再用了。
因爲,他太厲害了呂恒神sè僵了一下,搖頭歎息道。
白素顔訝然。
因爲呂恒想了想後,正想說前世的時候,那唯一享受了核武器的某國的慘重傷亡的時候。卻看到了身旁輕塵脫俗,纖塵不染的女子。心裏及時刹車,将那念頭掐滅。
這樣的女子,是不應該讓她看到血腥的。
因爲什麽呀見呂恒話說到一半停住,白素顔眨着霧méngméng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因爲,呂恒想了想後,突然間,臉上換了一個神奇的笑臉,嘿嘿笑着說道:因爲,在他爆炸後,當地會長出一個大大的蘑菇然後,就會有無數的挎着小花籃的小姑娘,前去采蘑菇一邊采,一邊還唱着: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個大籮筐,清晨光着小腳丫
聽着呂恒唱着怪異的小調,白素顔被逗得咯咯jiāo笑。
那花枝招展的jiāo軀,在呂恒面前晃啊晃。
看什麽呀白素顔察覺到某人目光不對,停住了笑聲,兇巴巴的盯着他。
我,想采蘑菇呂恒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笑了笑,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觸mo女子的臉頰。
隻是,手剛仲到一半,就像是觸電一樣,急速收了回來。
聽說,小雞炖蘑菇tg好吃的呂恒讪讪一笑,坐下來,看着女子手裏光芒閃閃的銀針,嘿嘿笑着說道。
真危險,差點中招
呂恒偷偷的擦擦額頭的汗,心裏暗道好險。
剛想擡起頭,看看女子的神sè。卻在擡起頭的瞬間,感覺到了兩片柔軟的chun瓣,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
呂恒愕然的看着面前,俏臉羞紅的白素顔,心頭在經過了短暫的錯愕後,頓時狂喜。
正站起來,準備熊抱的時候。身手敏捷的白素顔,卻是翩然一躲,脫離了呂恒的雙臂。
霧méngméng的雙眸中,帶着羞澀,看着那書桌前,苦笑的書生。女子咯咯jiāo笑道:我也喜歡吃菌子
笑嘻嘻的調侃了呂恒一番,直到呂恒老臉通紅,咳嗽不已的時候。女子袖子甩下一股香風,翩然離去。
木門吱呀一聲被開啓,然後又被合上。
不要害怕,我會支持你的門外,傳來了女子真真切切的聲音,如袅袅的熏香一般,讓人心神甯靜。
不害怕,因爲,你給了我勇氣書桌前,呂恒聞聲後,深吸了一口氣,望着窗外窈窕身姿的影子,心中暗暗說道。望着那倩影離去,書生微微一笑,坐下來,繼續做那推演之術。
房間裏,燈火悠悠,那書生的影子,倒影在窗戶上,甯靜而又安詳。
外面,月sè如灑。清冷銀sè的月sè下,那昏黃燈火閃爍的呃窗戶,在那依依楊柳的拂動中。若隐若現。
大周慶元五年春,山東煙台,海風吹來,戰幕将啓。
接下來的三天,根據作戰計劃,江蘇海防軍,開始登上山東水師的數百條大型戰艦,開始做戰前的操演。
爲了最大限度的保密,部隊的操演在距離海岸線十多裏外的深海中展開。訓練的科目,包括登陸作戰,海戰,以及讓段鵬軍中精銳,熟悉新的武器裝備等等。
蔚藍的天空中,幾朵白雲漂浮。
天空下,茫茫大海,碧bo萬頃。
那海平面上,戰艦縱橫,旌旗飛揚。
轟轟轟
幾聲巨大的炮響,給這bo濤洶湧的大海,增添了無比的肅殺氣氛。
一群群在甲闆上的海鷗,被這巨大的響聲驚得四處飛散。
bo濤襲來,浪花拍打着船舷。
大船四平八穩,巋然不動。
甲闆上,段鵬一臉狂喜的指着那甲闆上一排排黑sè的大鐵桶,對呂恒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軍師,軍師,這是什麽
火炮
好威武的名字段鵬伸手撫mo着火炮的炮身,神sè暧昧的說道。
呃
這動作,怎麽都像是撫mo女人啊。
呂恒與吳正對視一眼,一臉的震驚。
整整三日的訓練,讓部隊基本上對本次的作戰戰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和了解。雖然仍然不太熟練,不過也不要緊,在渡海之時。這種戰前的演練,依然會進行。
三日後,西風凜冽,大海bo濤起伏。
煙台碼頭,數百的龐大戰艦,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碼頭前。
整裝待發的士兵們,靜默無聲,訓練有素的登上了着一艘艘即将開往異國他鄉的戰艦。
站在甲闆上,迎着海風,呂恒靜靜地看着那碼頭上,陸陸續續上船的士兵。目光平靜而又清遠。
随着最後一名士兵被同伴拉上甲闆後,大船嘩啦啦起錨。
升帆了随着旗艦上令旗的揮舞,升帆的命令,響徹了各個戰艦。
呼呼的風聲吹過,那高達的風帆被風吹得鼓鼓的。大船乘風破浪,迎着海面初升的旭日,朝着遙遠的高麗而去。
戰争,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