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大軍起航,橫渡黃海,直插仁川呂恒在海圖上重重的畫了一筆後,用力的點着高麗仁川一帶的海防線。
登陸以後,大軍在水師的配合下,攻占仁川縣,建立後勤基地。山東水師在完成既定支援任務後,沿着海岸沿線一路向北,剿滅聯軍的水師。在做完這些後,水師要起到支援陸軍的作用。吳正,你聽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新任将軍吳正聞言,大聲吼了一句,中氣十足。
很好呂恒點點頭,轉過頭來,看着段鵬:大軍在仁川建立基地後,稍作休整,就要展開對聯軍後方的攻擊。力圖在二十天以内,打通東西海岸線。将聯軍壓縮在北部,讓他與南方首尾不能呼應屆時,遼東節度使将會率兵反攻。兩軍南北夾擊,滅掉這膽大妄爲的五萬聯軍作爲指揮官,段鵬,你壓力很大
軍師的話很明顯,就是讓段鵬一間扛下南線的作戰任務。這其實正是段鵬來的時候,心裏期待的。
終于,終于自己有一個廣闊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才華了。
聞言,段鵬ji動的嘿了一聲,點頭對呂恒道:軍師放心,段某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你先不要得意太早呂恒瞪了他一眼,然後将目光投向那海圖上後,轉過頭看了段鵬一眼,沉聲道:從煙台到仁川,海路綿延千裏。雖然士兵們都是精通水xg。但一路跋涉,難免疲憊。一旦登陸,就要立即投入作戰。而且,要在極短時間内拿下仁川等各個據點。這是死命令,段鵬你明白嗎
是段鵬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定定的看着呂恒,沉聲說道。
好,那我,就等待着你的好消息了呂恒微微笑了笑,伸出拳頭在段鵬的肩膀上錘了一下。段鵬裝模作樣的捂着xiong口,哎喲哎喲的喊着疼。
看到主将這般耍寶其他副将們不禁哈哈大笑。一時間,房間裏那凝重的氣氛都輕松了許多。
而展将軍,你和你的雪狼營在此役中作用極爲關鍵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呂恒也不由的笑了出來。咳嗽了一聲後,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展雄,沉聲說道:在大軍到達仁川之時,你們必須清理掉仁川海岸線的防禦工事,爲大軍順利登陸做好準備。在爲大軍掃清障礙後你們不能停留,要即刻前往戰區,執行刺殺破襲任務。目标是各郡縣的大小官員,以及高麗東營聯軍的糧草,還有截獲情報目的是在敵後制造事件散步恐慌。
一口氣将雪狼營的作戰任務說完後,呂恒微微一笑,按着展兄的肩膀,沉聲道:任務很重,而且危險度也很好。展将軍,有信心嗎
展雄擡起頭,眼裏滿是好鬥的火焰,tiǎn了tiǎn嘴chun嘿嘿一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雪狼營這幫兔崽子平日裏拿着最高的軍饷,最好的武器最優厚的待遇。這時候,正是考驗他們的時候
軍師放心,卑職一定完成任務展雄抱拳重重點頭,對面前,眼中期待之sè的軍師保證道。
這是雪狼營在戰場上的首次亮劍,活兒一定要幹得漂亮呂恒點點頭,再次叮囑他道。
見展雄嘿嘿笑着點頭,還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段鵬。呂恒搖頭笑笑,想了想後,繼續說道:還有,雪狼營是潛入敵後作戰,沒有援軍沒有後勤,也沒有接應。你們面臨的壓力将是空前的。你作爲營官,不管什麽時候都要冷靜。
卑職知道展雄肅然,沉聲說道。
還有,你以前不是問我對雪狼營的期望嗎見展雄面sè微變,似乎是意識到了即将面臨的困難。呂恒定定的注視了他一眼後,轉過身走到桌子前,拎起茶壺,倒了兩杯後。端着茶盞走過來,将一杯茶送到了展雄的手裏。
看着展雄那低下頭肅然的樣子,呂恒笑了笑,淡淡的對他說道:我的期望,就是你們都能活着回來
伸手拍拍展雄寬厚的肩膀,呂恒端起了茶盞,靜靜的看着他道:軍中不許飲酒,這杯茶,就當是爲你們的壯行酒了展将軍,請滿飲吧
軍師展雄擡起頭的時候,那雙虎眼裏,微微濕潤。看着手裏黃綠sè的茶盞,嘴角一咧,lu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本想着是說些什但是環顧一圈,看到衆人皆是一臉的肅容。就連平日裏極愛諷刺挑刺兒的段鵬都默然不語,尼瑪的,像是看死人一樣看着自己。
展雄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轉過頭來,握着手中的溫熱的茶盞,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一飲而盡。
杯子剛剛放下,就看到一個茶壺伸到了自己的眼前。展雄擡起頭來,看到段鵬這厮,正拎着茶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你幹什麽展雄警惕的看着他,将茶杯藏在了背後。
出奇的,段鵬沒有反諷。而是瞪了他一眼後,蠻橫無禮的從展雄手裏搶過茶盞。硬是給他倒上了一杯,然後拿起自己斟滿了茶的杯子後,臉sè木然,看着展雄
當年王爺手下的十傑,如今成了五虎。五個兄弟先後戰死沙場,離開了我們段鵬低着頭,搖晃着手中的茶水,臉上帶着一抹傷感,嘴角抽了抽。擡起頭來,看着面前同樣是一臉戚戚然的展雄,段鵬笑了笑,在展雄手裏的茶杯上碰了一下後:好好活着,千萬别讓我們變成四大才子
展雄咧嘴一笑,擡起頭,看着這個從從軍以來一直到現在,都跟自己鬥嘴作對的家夥。嘴角抽了抽,本想說些什麽的。但終是歎了一口氣,仰起頭,将那熱茶一飲而盡。
按照作戰計劃,展雄和他的雪狼營要爲大軍掃清障礙故而,他們要在大軍出征前提前出發。
當天夜裏,平靜的碼頭渡口。呂恒等一行人,站在那碼頭上,朝着漸漸駛離碼頭的五隻漁船抱拳送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手足同袍此去前程兇險。饒是見慣了沙場血腥的段鵬,都有些難以釋懷。望着那不知所止的茫茫大海,段鵬深吸口氣,淡淡的說道。
海風呼呼吹來,帶着濃重的鹹濕氣味。打在人的身上,衣服上。
灰暗sè光芒的鐵衣,上凝滿了水汽,此時,在那月sè的照耀下閃爍着y冷的光芒。
望着那茫茫大海中,漸行漸遠的五艘漁船,段鵬感慨良久,終是抱拳,低聲自言自語道:展老大保重
心中被一股濃重的離愁傷感所填充着,仿佛周圍的海風都帶着些許的傷感。不知不覺間,臉上似乎有些熱流滑落。段鵬擡起手抹了一下,看到手指上那月sè下晶瑩的淚水,不由的搖頭苦笑。
真是的,這麽長時間了,自己都沒脫掉文人的那點酸氣
正自嘲着,身旁卻傳來了一聲淡淡的聲音。聲音很平靜卻瞬間掃清了段鵬心中的那絲悲哀。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沖雪過臨洮。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呂恒望着那bo光淋漓的海面,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笑着對段鵬說道:段将軍不要這麽悲觀,此時的雪狼營就像是一把出世的絕世好劍一樣,一旦登陸高麗,必将大放異彩
信心滿滿的笑了笑後,目光清遠的望着那茫茫夜幕下的蒼茫大海,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我就等待着雪狼營的好消息吧
仲手拍拍段鵬的肩膀後,呂恒望了一眼那海面後,轉身走上了回去的路:走吧,再過幾天,我們也要出發了
段鵬嘴裏仍然複述着軍師剛剛那ji動人心,讓人熱血沸騰的詩詞。聽到軍師召喚後,這才回過神來。
同樣是吟詩,自己念出來,就跟悼詞似地,讓人心灰意冷,死氣沉沉的。軍師就是軍師,境界就是高啊。随意的吟誦出了一首詩,頓時将周圍将士們的熱情點燃。那彌漫在空氣中的傷感和離愁,也消失不見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兵缺寶刀
搖頭晃腦的吟誦了一下最後兩句,恍然間,段鵬像是置身在了那天高地闊,勁風呼嘯的漠北草原。
茫茫夜sè,草原凄mi。茫茫的天邊,一隊神秘的大周精銳騎兵,踩踏着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迎着蕭瑟的寒風,靜靜的朝着那前方的單于王庭前進。
一聲呼哨,鋼刀出鞘。
那一刻,寒光四射,夜sè闌珊。
呼嘯而過的寒風,肆虐着草原。宛若野獸一般嚎叫的狂風,吹着士兵們如鐵的臉龐。
馬蹄翻飛,大地在顫抖。
數萬大周熱血兒郎,手持鋼刀,靜默如水的騎在馬上,手握鋼刀。戰馬高高躍起,沖進了那單于王庭中。
刀光劍影,寒光四射。滾燙的鮮血,凄mi了暗夜的天空。染紅了枯草蕭瑟的草原。
倉皇無助的突厥人,茫然四顧的尋找着自己的刀兵。但是,擡眼望去,滿目皆是大周騎兵那寒光閃閃的鋼刀,還有一股股噴湧而出的鮮哀嚎聲遍野的草原,終于安靜了下來。疲憊的戰馬,踩踏着地上被鮮血染紅的草原,滴滴答答的走着。
随着一個腰纏金帶,頭戴紫金冠的戰神,劍指蒼穹,仰天長嘯。數萬大周勇士的嘯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如同狼群的嚎叫聲一樣,響徹草原,回dàng在那凄mi的天地間。
咦,這個腰纏金帶,頭戴紫金冠的戰神,怎麽這麽像自己。雄姿英發,帥得掉渣。
站在原地意y着段鵬,樂呵呵的mo索着下巴,腦袋裏滿是自己率軍馬踏突厥的場景。
咳咳身旁,吳正看到老大一臉樂呵呵的傻笑着,眼裏滿是猥瑣的笑容。心裏擔憂此番表情,被屬下看到,影響老大的形象。
一陣冷風吹來,帶着大海濃重的鹹腥問道。
這冷風吹來,讓渾身被水汽濕透的吳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實在是受不了了,吳正無奈之下,隻好出言典型夢遊的段鵬。
咳咳吳正咳嗽了一聲,推搡着段鵬。
幹嘛美夢被攪擾,段鵬很不爽。正想到自己得勝歸來,東京百姓夾道歡迎的場景,卻被這吳正一推,頓時煙消雲散。段鵬轉過頭來,臉sè不善的盯着吳正。
這個,段老大,軍師已經走遠了吳正難看的笑了一下,擡手指着前方那碼頭上的木闆道。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段鵬随着吳正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吱吱呀呀的木闆路上,軍師正背着手,與身旁的那個叫阿貴的武士低聲談論着,已經走出了很遠。
軍師段鵬見狀,連忙拔tui追去:軍師等等我
身後,吳正見老大離去,轉過頭來,看到身旁的士兵們正愕然的看着段老大奔跑時那扭動的tun部,竟是如此的奔放。
吳正瞪了他們一眼,訓斥道:看什麽看還不跟上
守衛在四周的士兵們,偷偷一笑,身體一顫一顫的跟着吳正走了前茫茫大海上,征調而來的五艘漁船,在海面上乘風破浪,一路前進。那微微的海浪,拍打着船舷。發出嘩嘩的響聲。
擡眼望去,入眼處皆是微微起伏的海水。深邃,蔚藍。
海風迎面吹來,站在船頭的展雄等人身上衣襟呼呼作響。面sè肅然,目光堅定無比。
展雄堅定的目光遙望着東方,耳邊卻一直回dàng着在東京的時候,時常挂在軍師嘴邊的一句話。
展雄,特種作戰模式,未來将會在這個世界上,大放異彩而你,以及你的雪狼營,将成爲開創這一戰争史的第一人作爲軍人,你應該爲此感到榮幸
每每想起這句話,展雄的xiong中的熱火,再次燃燒起來。
如今,秣兵曆馬的雪狼鲎,經過長時間的磨砺後,終于将登臨戰場。展雄心中甚爲期待。
高麗,大周來了
展雄目視着蒼茫大海,嘴角掀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手指摩挲着,扣住了挂在腰間的特制連環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