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章奸計

突然間的一陣頭暈目眩後,馬清源頓時清醒過來。

想到自己剛剛那差點得了失心瘋的樣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有餘悸的坐在椅子上,顫抖着手,端起了茶盞,咕噜的灌了一口後,這才壓下了心中的焦躁不安。



真的是太危險了

馬清源手裏端着的茶盞不穩之下,咣當一聲掉在了桌子上。看着那咕噜的茶盞,他也顧不得去收拾,隻是大口的喘着氣,壓着心中的不安情緒。

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驚出的冷汗後,馬清源擡起頭來,看着那書生,想起剛剛那恰如其分的女子吟唱所引出的效果,馬清源心中不禁悚然。

這,難道是這呂恒故意安排好的

真是好險惡的心思

馬清源面sèy沉不定,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無聊玩弄着那一兩碎銀的呂恒,見他做出一副根本無所謂的樣子,馬清源冷冷一笑。

哈,心裏不知樂成什麽樣。卻做出這麽一副風bo不驚的樣子,真是好虛僞。

不過

這人的才學,真的是厲害啊

馬清源收起了眼中那抹輕視,終于開始正sè看待這位橫空出世,短時間内就名滿江甯的書生。

隻是,坐在一旁的呂恒卻真的沒有這麽想。他心裏所想的,臉上所表lu出的情緒,其實并沒有馬清源想的那麽y險。

無奈是有些的,但更多的是苦笑。

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剛在後花園随意吟誦出的水調歌頭,會被那若蘭姑娘聽到。更沒有想到的是,若蘭姑娘記xg那麽好。

而且,也沒有想到,那若蘭姑娘會在此時此刻,以一種讓人想不到的形式,将這首蘇東坡的代表作呈現在世人面前。

無心插柳。卻是柳成蔭

呂恒此時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意。

雖然說,一切都是湊巧。但是盡管自己相信,别人卻死活不信。

啧啧,看看馬清源那y沉冷笑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的形象全毀了。

一個無用的文弱書生一轉眼,頓時變成了jiān詐y險的枭雄。而且還是極爲無恥的枭雄哎

呂恒心裏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苦笑了一聲。

不過

呂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坐在那裏,如看死敵一般盯着自己的馬清源。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氣的手裏的茶盞都掉了。

不會心髒病突發猝死吧

呂恒呵呵一笑,心裏很y險的想着。

直到見到那馬清源的擠在一起難看之極的表情後,呂恒先是一愣,随後心裏覺得好笑,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

呵貌似效果也tg好的。

呂恒在這裏自己偷偷樂着而那坐在斜對面的馬清源,看到那書生時不時的擡起頭來,看一眼自己,然後愕然的呆住片刻,最後轉過頭去,抿上一口差,悠然樂着自言自語。

馬清源眼角一抽,臉sè越加的y沉了。握在手裏的茶盞因爲太過用力。而嘎嘣嘎嘣的響着不堪重負的樣子。

他,竟然敢輕視我

馬清源深吸一口氣y沉的盯着那書生。心中自然把呂恒錯愕的目光,當作了輕視。一時間,這位曾經輝煌大周詩壇的才子,被這莫名的輕視,搞得xiong中氣血翻騰,難以控制。

就在馬清源心裏糾結不已,難以控制自己情緒的時候,台上的孔康蓮率先發聲了。

他放下握在手裏許久的茶盞,伸出了雙手擊節,看着呂恒贊道:江甯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

東方先生笑着點頭,捋着胡子吟誦了一句那最後的千裏共婵娟後,甚爲佩服的贊道:一曲水調歌頭,呵,公子足可稱之爲一代詩詞宗師東方佩服

學子們在聽到這兩位當世大儒,如此稱贊那呂恒後。倒也不是太過驚訝,畢竟,他們讀書讀久了,自然也懂的如何品鑒詩詞。

那一曲水調歌頭,正如東方先生所言,呂恒,呂永正,足可稱之爲當世詩詞宗師。

所以,聽到這樣的稱贊,才子們心裏或許有些不舒服。但仍然是對那呂恒,表lu出了足夠的尊敬。

而且,從兩位大儒的話語中,學子們也得知道,這個相貌堂堂,略顯瘦弱的書生,竟然就是前段時間,以一首錦瑟,還有那江北亭懷古的詩詞,名揚東京的江甯第一才子。

在中的偶像,就這麽坐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學子們眼裏的狂熱之sè,更是毫不掩飾了。

一時間,學子們議論最多的就是諸如,那錦瑟就是出自此人之手,不光是錦瑟,就是那豪放大氣的赤壁懷古都聽說是他寫得呢。

學子們如是議論着,看着呂恒的目光,更加的熱切。

有很多人,已經沖了過去,像一群小報記者一樣,詢問呂恒寫那錦瑟時的感想。爲何會寫出這麽一首朦胧卻又華麗的絕句。

聽着耳邊嗡嗡的詢問聲,呂恒雖然不會手忙腳亂,但也有些無奈。

正想着,是不是讓台上的孔康蓮來維持一下現場秩序的時候,一聲充滿了不屑與嗤笑的聲音在這大廳中響起,顯得格外的突兀不友好。

傳聞終歸是傳聞,是真是假難以辨别馬清源冷冷的瞥了一眼那衆人包圍中的呂恒後,抿了一口茶,臉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sè,搖頭歎道:那幾首當世佳作,說不定是花重金買來的,也未嘗可知啊

馬清源一邊抿着差,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臉上的那輕蔑的神sè,讓在座的衆人都不禁皺眉。

這人怕是被嫉妒méng蔽了心思,眼見人家做出一首水調歌頭,心裏不平衡之下,便開始出言侮辱了。真是好狹隘的心思。

而且,也夠惡毒

文人雖然相輕但也有個度。懷疑人家人品沒問題,但是不能懷疑甚至是污蔑人家的作品。

這是文人圈裏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則。

但是現在,這白衣的文士,竟然如戤是無忌憚的污蔑人家,真是夠惡毒的

不過,衆人心裏雖然如是想着。但出于謹慎也沒有人出頭爲那呂恒鳴不平,隻是在心裏鄙視了一下那馬清源。然後便轉過頭來,齊齊看着恒,等待着呂恒的反應。

而呂恒在聽到馬清源那明顯帶着嫉妒之意的話語後,卻沒有出現,衆人期待中的暴怒。神sè依然平靜,臉上那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一直挂着。

他端着茶抿了一口後,看了那盯着自己的馬清源一眼後收回了目光搖頭笑笑。

很顯然,呂恒沒有打算跟他打嘴仗。

怎麽不敢說了馬清源見那呂恒僅僅是看了自己一眼後,沒有反駁。他心裏一喜,真以爲自己猜中了這呂恒的心思。随即步步緊逼,上前問道。

如那水調歌頭一般的佳作饒是詩人才華橫溢,也隻能是偶的。他不相信,這呂恒能在一晚上做出兩首品質絕佳的詩詞。如此的步步緊逼,就是想讓呂恒現場出醜,然後身敗名裂

感受到馬清源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呂恒面sè平靜下來,看了他一眼後。收回目光,專心緻志的給自己斟滿一杯茶端起茶站穿過那袅袅的蒸汽,看了一眼臉上滿是y險笑容的馬清源深歎一口氣,搖頭苦笑。

你這是何意馬清源臉sè一變,眯着眼睛定着呂恒,沉聲喝道。

馬清源最受不了呂恒這種目光,被那呂恒如此看一眼,歎一口氣。自己就像是一下子成了人人唾棄的垃圾一樣。

夠了這時,坐在台上的孔康蓮見那白衣文士步步緊逼,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作爲當世大儒,聖學的代表人物。孔康蓮對文人相輕的這種陋習,本就看不慣。而此時,見那白衣文士,竟然毫無根據的污蔑呂公子,他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啪的拍着桌子,站起來,冷冷的盯着那白衣文士,沉聲喝道。

呵被孔康蓮如此訓斥,那馬清源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聞言,僅僅是笑了笑。轉過頭來,看了依然坐在那裏自斟自飲的書生一眼,然後與台上眼中厲sè閃過的孔康蓮對視,指着一旁的呂恒,沉聲喝道:孔先生,莫非也要偏袒這個僞君子

此言一出,台下衆多學子一片嘩然。

如果,剛剛那白衣文士是指桑罵槐的話,那麽,現在就是赤luoluo的侮辱了。

學子們心裏嘩然,面面相觑,轉過頭去,看着那坐在一旁,聲sè不動大的書生。見他緩緩放下了手中茶盞,擡起頭,朝着這邊看了過來。學子們心中凜然,便知有好戲要登場了。

你出言侮辱他人,有何憑據孔康蓮看了一眼,那不動聲sè的呂恒一眼,轉過頭來,斥責馬清源道。

人家不惜的與你較勁,那是人家涵養好。要不然,能得到陛下如此青睐看重嗎誰像你,簡直是一條瘋狗,鬥不過人家,就污蔑人。



很簡單啊馬清源自然能感受到孔康蓮的鄙視不屑。不過,此時,他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而且。他不信,那呂恒能在一晚上,做出兩首佳作。

你孔康蓮氣的胡子發抖,看着那馬清源,心裏暗罵,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即便是有天大的才華,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做出兩首佳作。

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就在孔康蓮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呂恒緩緩放下了茶盞,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衫後,站了起來。

他撸起了袖子,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褶皺,微笑的看了一眼那馬清源後,微微點頭道:好呀

呂公子,你孔康蓮心中一驚,生怕這書生是因爲受不了别人的刺ji,而答應下來。正yu開口勸住,卻見那呂恒眼中滿是定然之sè。

孔康蓮心中的擔憂頓時變成了驚喜。看着呂恒的目光,震驚不已。

真有

呵,這個可以有的呂恒抱拳對孔康蓮一笑,算是謝過了他剛剛的維護之情。

轉過頭來,看着臉sè微變,低下頭神sè閃爍不定的馬清源,呂恒微微笑了笑:君所願,固所願也。

如此笑了笑後,呂恒話音一轉,上前一步,看着馬清源道:不過,今日畢竟是百花詩會。之所以稱之爲詩會,是因爲競争的存在。如果在下一人吟誦詩詞,豈不是成了在下的獨角戲孔先生您覺得呢呂恒轉過頭來,對台上的孔康蓮道。

正是孔康蓮心領神會的點頭,mo索着胡子想了想後,開口道:即使如此,那二位一人做一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評判,如何

馬兄,你覺得呢得到了孔康蓮的配合後,呂恒微微點頭。轉過頭的時候,眼中神sè冷了下來。上前一步,逼近到了馬清源的身前,壓低聲音詢問道。

一言既出,馬清源臉sè一變,眼中一絲惶恐之sè一閃而過。不過,卻很快平靜了下來。

哈,呂公子是在跟在下說話嗎馬清源嘴角一抽,yy的盯着呂恒,沉聲問道。

雖然馬清源故作鎮定,但是那眼中驚疑不定的神sè,還有那藏在袖子裏,滿是手汗的手掌,還是暴lu出了他心中的錯愕和震驚。

果然

他還真就是馬清源

呂恒定定的看了馬清源一眼後,依據這人一閃而過的破綻,心中也做出了最後的判斷。

呂公子,要知道,随意更改他人姓氏,可是要坐牢的馬清源yy的威脅道。

見馬清源一臉的y狠之sè,呂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後,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拍馬清源的肩膀,挑着眉毛道:在下隻是開個玩笑而已,馬兄何必如此認真呢

這玩笑可不好笑馬清源眼角一抽,盯着呂恒沉聲說道。

既然馬兄不喜歡,那算了呂恒聳了聳肩膀,一臉遺憾的說道。

左一句馬兄,有一句馬兄,顯然就是認定了這白衣文士的身份。雖然心裏驚慌憤怒,但馬清源卻隻能是憋着。

剛剛他的威脅,也隻能使威脅。他并不敢真的去報官,治呂恒的罪。如果真的報官,那事情可就超出了自己控制範圍。

而且,看着這呂恒一臉吃定你的樣子,馬清源心裏隐隐覺得。

自己如果一旦報官,正是中了這書生的jiān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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