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棂照進來,一道道的光束,靜怡的投在地面上,折射出耀眼的斑駁。
光束中,微小的塵埃,仿佛凝結住了一樣,就那麽靜靜的懸在空中。偶爾有風吹進,便見那塵埃,一陣輕輕的搖動。不多時,便再次恢複了平靜。
茶盞中的茶水,已經涼了下來。但是,武甯遠與張文山,仍然端着那涼下來的茶水,愣神發呆。
眉宇間,皆是深深的憂慮。
想起呂恒剛剛那一番對如今之事的推敲,最後形成的結論,二人皆是被這結論震驚的不輕。
原以爲,青城道隻是一個獨立的存在,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這麽多東西。
如果說,青城道是安家做的手腳,那麽,有此推算下來,那江甯的東瀛人,還有山西的那位王爺,都與安家有着莫大的關系。
安家如此大手筆的動作,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武甯遠皺着眉頭,深深思索一番,心中越發覺得安家此番動作,絕對與以往逼迫大周朝廷妥協不同。
難道,他們是想
想到這裏,武甯遠身體猛的一震,擡起頭來,看着面前,面sè平靜,輕輕吹拂着茶盞的書生。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難道安家想謀反不成
一旁,張文山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裏。聽到武甯遠直接道出了其中内情,張文山身體猛的一震。眼中滿是憂sè的看着呂恒。
見這兩位老人,都是一臉憂愁的樣子看着自己,呂恒笑了笑,目光平靜的望着外面,美好的四月眷光,靜靜的想了想後,淡淡道;他謀反不謀反,咱們誰都不知道。而且
呂恒笑了笑手指輕輕的磕着桌面,轉過頭來,看着兩位老人;而且,咱們也用不着去猜測他安家到底想幹什麽,這個沒有必要,也沒用
那,依永正你的意思武甯遠不解的看着呂恒,心中滿是疑問。
他做他的,咱們做咱們的。隻要心中有所防備,手上有所動作。即便到時候,安家真的謀反,也不至于太被動呂恒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視着張武二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拿目前的情況束說,我們在防備安家狗急跳牆的同時,要盡快處理掉青城道,方才是正道。話說了一圈,再次回到了青城道上。
經過一系列的分析武甯遠已經深深的認識到了青城道的棘手之處。
難道,皇兄如此着急的催促自己,也是因爲得知了青城道與安家的關系
武甯遠出神的端着茶杯,眼裏神sè閃爍不定。
想了許久之後,想起那日陛下與自己說起青城道的事情的時候,那眼中的焦急之sè,和深深的無奈。武甯遠歎了一口氣,終是苦笑着心中歎道是啊想必皇兄早已知道了。
心裏笑了笑,他心中才深深的升起了一絲敬佩之情。
的确皇兄能夠成爲當今的聖上,在才能上的确勝了自己許多。
想必,他已經知道了安家與青城道的關系,而且,也洞徹了整個事件的危害xg。這才着急的催促自己趕緊了解此事。
這也正是,自己前些時日,跟皇兄說起來,以嚴刑厲法,強力鎮〗壓青城道的時候。皇兄隻是皺了皺眉,叮囑了自己一聲,不要太過。
想必,全國的局勢,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要不然,陛下是不會同意,自己這般做法的。
看到武甯遠與張文山皆是一臉深深的震驚之sè,呂恒笑了笑,搖晃着手中茶盞,淡淡說道;
所以,不管是從全局上來看,還是從事态的緩急上來看。打掉青城道,乃是當前最爲緊要的任務,而且,意義重大
武甯遠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轉過頭來,看着面sè鎮定,依然是那般風輕雲淡表情的書生,武甯遠定定的注視着他,沉聲問道;不知,永恒有何妙策
呂恒笑了笑,說出的一句話,差點讓武甯遠與張文山同時暈過去。
很簡單啊,搞到他們的名冊,然後按名冊抓人就行了
武甯遠;
張文山;
你這小子說的倒是輕巧,如果能拿到名單,老夫還用得着這麽焦慮嗎武甯遠沒好氣的瞪了呂恒一眼,苦笑着搖頭罵道。
就在二人齊齊開口鄙視這家夥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
砰砰砰
王爺緊閉的門外,展雄的聲音傳了進來。
房間裏談話的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談論。
目光轉向了門口。
何事武甯遠端起茶潤了潤嘴後,淡淡問道。
門外,有一個乞丐,說是有東西-軍師聽聲音,展雄的聲音很是緊張。他知道,爺軍師和張大人在屋裏所談的事情,想必十分機要,自己這個時候打斷王爺的談話,好像有點不太識眼sè啊。
乞丐武甯遠聞言,轉過頭來,詫異的看着呂恒。
聽了展雄的話後,呂恒稍稍想了想後,不禁笑了出來。朗聲對外面的展雄道;呵,讓他進來吧
是,軍師展雄應了一聲,便退下去了。
你是乞丐張文山抿了一口茶,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直接問道。話說出口,就見呂恒神sè不善,這才笑了笑,連忙改口道;你認識丐幫的人
張文山所說的丐幫,可不是後世武俠裏所說的實力天下第一的幫派。而是在這個時代,一些乞丐爲了争搶地盤,而形成的小組織。他們沒有降龍十八掌,也不會打狗棒法。也沒有喬幫主那般嚴密的組織。隻是一群乞丐爲了謀生,而組建的松散組織。
不過,與武俠中的丐幫有一點相似之處的是。這些乞丐打聽消息,絕對是一把好手。畢竟,他們的成員遍及京城各處,東家長西家短,街頭的閑言碎語,沒有什麽能逃得過他們的耳朵。
如果,永正真的有這方面的資源,那麽,隐藏在暗處的那些青城道,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呂恒看了張文山一眼,笑了笑,在張文山那焦急熱氣的目光中,悠閑的端起了茶水,慢悠悠的吹着。
你到底認識不認識啊張文山火急火燎的問道。
不認識呂恒咕咚一聲吞咽掉茶水,笑着說道。
靠直接抛出的一句話,讓張文山心中一涼,滿臉的熱情與期盼也随之褪去。
說這話,門外傳來了展雄恭敬的聲音。
軍師,人已帶到
進來吧呂恒站了起來,直接朝着門口走去。
身後,武甯遠和張文山詫異的對視一眼,心中嘀咕,這乞丐,是什麽人啊。竟然讓永正這家夥,起身相迎。
心裏想着,二人也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陽光傾瀉而入。那耀眼的陽光,照得人一時間,睜不開眼睛。
光芒漸漸散去,那溫暖耀眼的陽光中,一個魁梧的漢子,站在門口,正樂呵呵的朝着呂恒笑着。
阿貴見過公子
一月未見,阿貴倒是瘦了很多。身上的白sè長衫,也換成了這件隻有乞丐才穿的破羊皮坎肩。
那雙原本如出鞘利劍的眼神,也變得精氣内斂。
如今的阿貴,才像是一個收發自如的高手。就像是一把絕世好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劍鞘一般。
鋒芒内斂,但卻一旦出鞘,必然是血流成河。
如此的氣質,自然影響到了門外的展雄等人,看看他們那緊張的神sè,就知道,阿貴的境界更甚一籌了。
回來了呂恒笑着打量了一番阿貴,點點頭,笑着問道。
嗯,阿貴點點頭,嘿嘿笑着,然後從那破舊的外套中,掏出了一個線狀的手抄本,然後恭敬的退後一步,将那線裝本呈送到呂恒面前;阿貴幸不辱使命
看看衣着破爛,形容消瘦,眼中卻滿是ji動之sè的阿貴,呂恒心中微微一歎,一種深深的歉疚襲上心頭。伸出手拍了拍的他的肩膀,然後從阿貴手裏接過那線裝本,将阿貴扶起來後靜靜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卻是退後一步,雙手作揖,對着阿貴微微行了一禮。
公子,您,您這是阿貴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去扶起了公子。
這是你應得的呂恒微微一笑,仍然是堅持着對阿貴行完禮。
心中微微一歎,看着阿貴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滋味卻是難以言表。
阿貴啊,阿貴
千般話語,千般的歉疚,如今隻能是溶于這一聲歎息中。
公子啊,你這是幹嘛啊阿貴見公子一臉的歉意之sè,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擡起袖子,擦了擦通紅的眼睛,流着淚問道。
呵,這是公子我欠你的呂恒笑了笑,作揖完畢,上前伸手錘了一下阿貴的xiong膛,笑着說道。
看着阿貴有些委屈的擡起袖子,擦着淚。呂恒笑了笑,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轉過頭來,對着身後,神sè滿是懷疑不解之sè的武甯遠和張文山笑了笑。
揚起手中的手抄本,很欣慰的說道;剛剛不是說到了名單嗎喏,我手裏的這本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