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彎月形的寒光,劃出一道圓弧的軌迹,準确無誤的落在了阿貴的頭上。
哈哈
這一刻,宮城心裏懸着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看到手中的刀鋒,輕而易舉的将對方看成了兩截。纏綿攻擊了這麽長時間的宮城,心huā怒放,哈哈大笑。
嘎
剛笑出聲來,宮城突然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勁。
這刀,砍進去的,似于太容易了。竟然連一絲阻隔的感覺都沒有。仿佛是,切入空氣中一樣。
宮城手握着刀,呆在原地。
漸漸的,眼前阿貴的影子,變得模糊。
最後,竟是消失不見了。
宮城心中一驚,但仍然是保持着這樣的動作,隻是,他的渾身都在急劇的顫抖着,額頭的冷汗刷刷流了下來。
那人,在他的身後
憑借着多年的經曆,宮城知道,那個高大的武士,就在他的身後。
氣氛,死一般的寂靜。
漫長的等待中,宮城保持着那般的動作,絲毫不敢有所動彈。
額頭的冷汗,已經mi住了眼睛。背後,也被冷汗濕透了衣衫。
眼睛裏,酸澀無比,但是,他卻不敢擡手擦拭。
他生怕,自己隻要稍稍有些動作,背後那人就會毫不留情的抽出寶劍,将自己斬首。
隻是
呵,他似乎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
也太低估阿貴的眼光了。
雖然隻有幾息的時間,但是對宮城卻仿佛極爲的漫長。
一陣微風吹過,帶着冬日的冰寒,襲遍全身。
渾身濕透的宮城,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說過,五個一起上背後傳來了阿貴懶洋洋的聲音。
聽聞此言,宮城身體一哆嗦。艱難的轉回頭來,看了那靜靜站在那裏,抱着劍,低着頭的阿貴。
好一個劍客
宮城眼神微眯,盯着阿婁心中如此心悅誠服的贊歎。
咳,不得不說
此時,阿貴的風采,的确是很mi人的。
因爲,他又想到了呂恒,以前跟他講過的西門吹雪的故事。
嗯,貌似,那個叫西門吹雪的劍身,經常就這樣扮酷
就是一旁上座觀戰的呂恒,見到阿貴此番動作,都不禁點頭,眼前一陣mi糊,差點以爲自己來到的不是江甯府衙,而是紫禁之巅的決戰現場呢。
而一旁的魏建,看到場中這般的變故後,神sè不禁一冷。轉過頭來,看着身旁的呂恒,眼睛微眯,期間寒光閃過。
魏大人呂恒端起茶杯,輕輕一揚,将杯中的冷掉的茶水倒掉。然後準備拎起茶壺,換上一杯新茶。
不過,伸手用手指在那茶壺上試了試,發現裏邊的茶水也涼了下來,呂恒不禁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打消了品茶的念頭。
魏大人,這就是您說的高人呂恒轉過頭來,看着臉sèy沉不定的魏建,笑了一聲,淡淡問道。
呵,似乎,并不是很高啊呂恒一語雙關,期間意思,隻有魏建或許能明白一些。
其實,當東瀛人出現的時候,呂恒就隐隐猜到了一些什麽。直到後來,看魏建對這個叫宮城的人,雖然說話間,似乎是命令的意思。
但是那,神sè間的詢問和期盼之意,卻明白無誤的顯lu出了,他與這些東瀛人的關系。
既然是主仆關系,那麽,事情可就嚴重了。
江甯不光是大周的糧倉,更是把守着大周海岸的東大門。一旦此門洞開,那
呂恒想到這裏,身體微微一頻。
呵,
真是好多毒的心機
眼中神sè閃了閃,但終歸是平靜了下來。
端起茶盞中,已經涼下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淡淡的瞥了一眼這魏建,心中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哎他也是大周官員也是這大周的子民
怎能如此呢
如今,朝政雖然穩固,皇帝已經控制了整個東京。但,真正的危機,仍然沒有浮出水面。而且,從武甯遠那裏傳來的消息,和之前魯禦史的猜測。呂恒經過分析後,細細思索了一番,也隐隐覺得,那太子應該不是此次宮廷大戲的主角。
而,那真正的主角,應該是在山西
就是那個,被人稱爲大周第一賢王的晉王
雖然不确定如今的朝政,與那晉王的關系。但是,呂恒還是在心裏認定了此人,必将影響大周未來朝政的走勢。
因爲,不管是從地緣政治上來說,還是他在行爲處事上的低調作風,以及他在朝廷中的威望和美譽。此人,以及此人的封地,都太重要了。
如果,此人一旦有所變動,那麽大周依仗的北大門,将在瞬間洞開。
而倒時,北地硝煙再起。
突厥人南下,大周北方必然将陷入一片火海中。
加上現在,這些讨厭的東瀛人,在江甯一代蠢蠢yu動。
呵,有好戲看了
呂恒想了想後,不知不覺間,已經将整個局面,都囊括在了其中。
不過,或許是因爲事情還沒有來到,也或許是因爲,真正需要擔心的人,還輪不到他。
故而,即便在想明白後,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終歸是不像那些街上以國家興衰爲使命的讀書人一樣,唉聲歎息,痛哭流涕。
在他看來,事情既然要來,那便來好了。
自己需要做的,也隻能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先敵一步,洞徹先機。将局勢的主動權,
拉到自己這一方來。等事情發生後,也不至于太被動。
至于那唉聲歎息,痛哭流涕的女兒狀。自然是不需要的,而且也沒必要。
如今,自己隻要盡了一個幕僚的職責,将想到的東西,送給皇宮裏的那位。
至于,如何做,想必他心裏清楚。
呵,畢竟,這大周是他的家
想來,他在知道事情後,比誰都着急的。
心裏想明白這些,呂恒那顆稍稍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目光随之也變得平靜,臉上再次恢複了那風輕雲淡的神sè。
轉過頭來,看着神sè變化不定的魏建,微微笑了笑,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晃了晃太師椅。然後,輕輕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雖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想要乘涼的話,總是要找一顆能夠靠得住的大樹
而且
呂恒的聲音頓了頓,睜開眼,看了那魏建一眼後,神sè變得正式了許多。
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魏建後,看到他仍然是低着頭,神sè變化不定,似乎是在心裏思索着什麽。話說到這裏,已經是言盡于此了。至于如何選擇,就看這位被東京人士,頗爲敬重的太子幕僚自己怎麽想的了。
呂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後,鼻體後仰,靠在椅子上,晃了晃,淡淡說道:大人,好自爲之吧
似乎是有些不着頭腦的話,但聽在魏建心裏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他知道,這書生,已經看出了什麽。
呵,應該是自己的想法,甚至是整個江甯的布局,都被此人看清楚了。
想到這裏,魏建身體不禁一抖,一股寒意直竄上後腦。看着呂恒的目光,也變得淩厲起來。
此人
厲害呀
不過,他既然看出來了,爲什麽會這麽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
難道,他不怕自己殺了他嗎
如今,魏建已經派人将這府衙内外,包圍的嚴嚴實實。别說是人了,就是一直蒼蠅都飛不出去。
隻待自己一聲令下,埋伏在各處的高手,就将傾巢而出,将這兩人格殺在此地。
他那随從即便武功再高,也難敵數百人的攻擊。
心裏如此想着,殺機卻是越來越濃烈。
看着呂恒的眼神,也更加淩厲。
顫抖的手,也端起了茶盞。
而就在這時,那一直閉着眼,無聊的晃着椅子玩兒的書生,突然間停了下來。
他睜開眼,看了魏建一眼,眼中帶着一絲憐憫,還有一絲看心。
如此一眼,卻讓魏建心中的殺機,頓時消退。
他,怎麽會如此鎮定
莫非,是有早有準備
魏建眼神閃閃,臉上神sèy沉不定。
看着書生又繼續躺下,繼續玩耍搖椅後。心裏極爲的不平靜。
摔
還是不摔
他手裏捏着茶盞,心裏如此思索着,猶豫不定。
而就在這時,場中争鬥的六人,已經結束了。
随着阿貴一句,你們五個一起上。
被羞辱的東瀛武士,哇的一聲大叫,齊齊出到。朝着阿貴身體的各個部位,攻擊而去。
而阿貴,在看到這武人的攻擊後,眼神微微一變。
連退三步後,握着劍柄的手,猛地一抽。身體急速停下,猛地轉身,揮劍1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劃,
如龍吟一般的輕嘯聲,響徹院落。
一抹湛藍sè的光芒,在那五個東瀛武士身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然後,阿貴退後,收劍入鞘。
看也沒看身後呆立下來的武人,阿貴便徑直回到了呂恒身邊。
身後,嘩啦屍聲,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
那原本呆立在原地,還保持着劈砍動作的五個東瀛武士,瞬間破碎成了一堆肉塊。
腰間,一道整齊的切割面,呈現出來。
他們的上體,刺啦一聲,斷裂開來。撲通撲通的掉在地上。
鮮血噴濺
濃重的血腥味,還有那箭射而出的鮮血,mi住了正午的天空。
寒風卷帶着冬日的寒氣,肆虐而過。
院落四周,樹木如野獸般的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