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亮起,大殿的樣子也清晰了起來。大殿是典型的道教建築,穹頂與四方的大殿,代表着天圓地方。整個大殿的布置,跟後世見過的乾清宮類似。
古香古sè的椅子,飛天仙女的屏風,還有兩側仙鶴狀的香爐。一切的布置,都顯得匠心獨具。給這個大殿營造出了一種神聖莊嚴的肅穆。
擡起頭來,看一眼那分站兩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道士們。呂恒不禁苦笑着搖搖頭,心中歎息道,隻是可惜,人差了點。
不知鄭道長因何說在下亵渎神靈呂恒對着正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金sè道袍,人稍顯瘦弱的道人說道。
雖然此人未曾說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呂恒還是第一眼看到他,就從他的氣質和舉止上,知道了他就是青城道的掌教,鄭一。
用手藝來形容神像難道不是亵渎鄭一道長冷冷一笑,看着呂恒問道。
呵呂恒搖搖頭,卻是不禁笑了出來。
你因何發笑鄭一道長皺着眉頭,沉聲問道。臉sè似乎很不善,嗯,那是相當的不善。
這個書生是知州大人的特使,他代表的可是那姓張的知州。而那姓張的知州。
卻在前兩日,絲毫不顧忌雙方暗中的協議。扣留了青城道諸多高層。聽說,那些被扣留的高層們,這幾日,吃盡了苦頭。
哼,張大人此舉,是何用意難道是要撕破臉尖,對青城道示威不成
看着這個手不能提的書生,鄭一心裏是越加的y沉起來。
呂恒微微搖頭,笑了笑後,看着面sè不善的鄭一,聳了聳肩膀,攤開手道:莫非,在道長的眼裏,神像就是神靈
鄭一言語一滞,眯起眼睛看着呂恒,不知這書生此言有何深意。
低頭想了想後,冷冷一笑:自然不是,神靈乃是這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存在,豈是一個雕像能代替的
那就是了呂恒笑了笑,攤開手,一臉無辜的看着鄭一道:既然神像不是神靈,那在下剛剛點評一下神像的手藝,怎麽會成了亵渎神靈呢
鄭一頓時一僵。
他看着面前,這個說話随意,但是卻句句都是陷阱的書生,心裏終于是收起了那絲輕視。眯着眼睛,盯着呂恒許久後。突然哈哈一笑,道:公子此言,呵,倒是有趣啊
道長也是明葬是非之人啊
二人靜靜的看着對方許久,終于是同時lu出了笑容。
公子請鄭一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呂恒,伸手指着身旁的椅子,對呂恒說道。
道長請呂恒抱抱拳,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舉止卻一點都不慢。大馬金刀的走過去,liáo起前擺,就這麽穩穩的坐了下來。
他此行,是代表着官府。雖然,自己并不是太在意,但官府的威嚴還是要的。
見這書生,竟然就這麽直直的坐了下來,絲毫沒有謙讓之禮。那些站在鄭一下面的道人們,頓時面lu愠sè。
而鄭一卻是微微搖搖頭,制止了他們的說話。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鄭一讓其他道士坐下來後,身體微微前傾,居高臨下的看着呂恒,開口問道。
嗯,我是香港的呂恒正低聲跟身後的阿貴說這話,聽到這鄭一的問話聲後,随意搭了一句。
香港
這是個計麽地方
從未聽說啊
聽這書生說出香港兩個字,諸多道人們紛紛面lu不解之s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竊竊si語,低聲詢問着對方。
呵,不知公子所言的香港,是在那裏鄭一想了想後,也沒有聽說過大周境内還有一個叫香港的地方。
說家在香港,本就是呂恒無心之下,随口亂說的,此時,見鄭一等人都是一臉狐疑的樣子。似乎很好奇。呂恒哦了一聲,笑着解釋道:是嶺南郡的一個小地方,背靠着香江,面臨大海。
哦,原來是蠻夷之地啊一個道人聽完之後,捋着胡子,對呂恒諷刺的笑着說道。
怪不得,這麽不懂禮節呢随着那道人出言諷刺,其他道人紛紛開口幫腔。
一時間,大廳裏,竟然變成了一片吵雜的菜市場。而作爲教主的鄭一,卻是高坐椅子上,閉目養神,既不幫腔,也不制止。隻是偶爾會睜開眼,看一眼呂恒,看看此人如何作答。
聽着這些道士們出言諷刺,呂恒隻是笑着搖搖頭,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放下茶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溫不經心的說道諸位是想造反嗎,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那些剛剛還在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的道士,此時集體啞火。
他們目光中滿是震驚的看着這個書生,神sè或是驚恐,或是震驚。
你,你胡說些什麽誰要造反了短暫的寂靜後,一個道人突然出口斥責呂恒說道。
難道不是嗎呂恒瞥了他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專心緻志的給自己倒上一杯茶,一邊滑着茶碗蓋子,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爾等如此諷刺我大周領南郡,對那些支持大周建設的百姓們,冠以蠻夷之輩的惡名。呵,居心叵測啊
你,你被呂恒一個大帽子砸過來,那道士頓時臉sè一變,氣的伸出手指,指着呂恒,卻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呂恒沒有去看他的欄子,仍然是自說自話。搖頭歎息一聲,砸吧着嘴,一臉惋惜的說道:呵呵,真是沒想到。平日裏,以衆生平等爲宗旨的青城道,竟然會如此看待天下芸芸衆生。真是讓人寒心啊擡起頭來,看着面前,這個憋得臉紅脖子處的道士,深深的歎了口氣,扼腕歎息的說道:道長啊,你讓那些把青城道當做天的信徒們,情何以堪啊
你,你胡言亂語,我,我聽到呂恒這番話後,那道士臉sè頓時變得極爲難看。他臉上滿是驚懼之sè,指着呂恒,渾身急劇發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話。
夠了這時,一直坐在一鼻的鄭一道長,突然開口打斷了那道士的話。
鄭一冷冷的盯了那道士一眼,直到對方一臉羞愧的低下頭去。鄭一這才轉過頭來,冷冷的對呂恒道:公子真是高人高語啊呂恒停下手中的夥計,抿了一口茶水後,淡淡笑着道:那裏,道長客氣了。在下在高,也高不過那位道長啊
呂恒指了指那個低着頭,不敢說話的道士,一臉敬佩的說道:身爲青城道的高層,竟然對信徒如此鄙視不屑,呵,真是高人啊,高高在上的人
聽着呂恒有所指的話,鄭一臉sè變化莫測。目光中,y沉之sè浮現而又散去。
許久之後,他端起身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後,看了呂恒一眼,開口道:公子今日此來,不知是爲了跟我教執法長老鬥嘴的吧
呂恒聞言,卻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擡起頭來,見鄭一臉sè難看。呂恒聳了聳肩膀,很是随意的問道:運話,該是呂某問道長吧。道長莫非忘了不成,今日,可是道長請在下來的
鄭一愣了下,随後突然哈哈大笑。笑的連手中的茶碗都端不住,茶水四濺面出。這老頭是不是瘋了身後,阿貴仍然是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到那道人如此瘋癫mo樣,撇撇嘴,低聲說道。哎,你沒聽到他的聲音嗎跟鴨子一樣千牛衛低聲回答道。
嗯,聽說太監,都是這樣。經常瘋瘋癫癫的阿貴恍然大悟,自認爲很有道理的分析着。
就在阿貴與千牛衛低聲說話的時候。那鄭一道長已經讓人搬上來了一個箱子。
打開箱子,裏面竟是滿滿的一箱金銀珠寶。
此時,在這昏黃的大殿裏,被這搖曳不定的燈光一照,更顯得珠光寶氣。富貴非凡。
鄭一擺擺手,讓那些道士們,把箱子搬到呂恒面前後,就讓那些人出去了。道長這是何意呂恒看了一眼那整整一箱子的金銀珠寶,大略算了一下,這廂寶物的價值,至少在一百萬兩白銀之上。
淡淡笑了下,開口問道。呵,這是給知州大人的禮物。鄭某希望,知州大人能網開一面,放了那些信徒們。畢竟,這麽多年來,青城道與官府的關系,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容易啊鄭一目光灼灼的盯着呂恒,靜靜地打量着呂恒的神sè。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貪婪,驚訝羨慕之sè。
隻是,很可惜。呂恒在看到那一箱子的珠寶的時候,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箱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是一箱石頭。
這也難怪,呂恒前世的時候,月薪都比這珠寶高好幾倍。而且,當年讓呂恒唯一驚訝的是,去了瑞士銀行。見到那整整好幾個大廳的金磚。
如今,這一箱财寶,看上去似乎有些晃眼。不過,跟前世見過的東西比起來,還是遜sè不少。
更何況,這東西,呵,也不是那麽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