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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傳令兵手中的彩旗晃動,中軍将令的準确無誤的傳達到了戰場中每個參戰單位裏。正在山腰處準備參與圍堵逃兵的的展雄所部,立即改變路線,朝着山腰處突厥士兵的左翼沖過去。
而同時,收到命令的王五所部,也已經開始發起了對山下正朝着隘口處沖去的其他逃匪攻擊。
對面山頭上收到下山剿匪命令的隊伍,高聲呐喊着,如同鋼鐵洪流一般,瞬間将山谷裏抱頭鼠竄的敵軍覆蓋在其中。一陣慘呼聲和求饒聲中,戰鬥以極快的速度收尾。
在消滅了山谷裏逃竄的匪徒後,山下的軍隊與王五所部彙合,立即向逃亡長江隘口處的逃兵追去。
“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真是好手段!”即便是敵對雙方,突厥人胡卓爾仍然是對大周軍隊的統帥,心裏佩服之極。他轉頭看了一眼,山谷裏那些跪在地上,舉手投降的綠林匪徒,轉過頭來,看着上方不遠處那個青衣書生,深吸了一口氣,敬佩的說道。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畢竟,雙方處于不死不休的局面。胡卓爾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幹掉對方,砍下對方的腦袋。帶着兄弟們逃出去。
剛剛,他還在想,勝利的沖出包圍圈,回到草原。不過,随着戰局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自己的計謀被識破。勝利已經是遙不可及,他唯一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勇士們,沖啊!”胡卓爾咬了一口舌尖,努力讓自己的神智清醒着,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舉着彎刀一邊喊,一邊朝着上面沖鋒道。
……
山腰上,呂恒準确的判斷着戰局的變化,随時調整軍隊布置。
在他的身後,武甯遠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面前的書生,面色平靜的看着戰場,舉重若輕的指揮調度着。
他那剛剛還是混濁不清的眼神,此時,已經開始變得明澈。臉上那絲頹廢的表情,也随着戰局的變化,消失不見。
他目光中帶着欣喜的神色,看着身前,一臉平靜的對傳令兵說着什麽的呂恒。摸着胡子點點頭。雖然表情強作鎮定,但在心裏,其實早已是翻江倒海了。
此人的準确眼光,對戰局的精确把握。對弓箭營出神入化的調度。即便是有着幾十年戎馬生涯的武甯遠,都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看着書生那臉上淡然的微笑,還有那波瀾不驚的眼神。仿佛i一切事情,都是盡在他的掌握中。
真是個妖孽啊!
武甯遠看着一臉微笑的呂恒,獨自想了半天,卻無奈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彙。終是歎了口氣,心中用妖孽這一詞暗暗贊道。
而呂恒,此時卻是全神貫注的盯着戰局。
他眯着眼睛,看着三路包抄過來的突厥士兵。伸出手,指着左右方向的突厥士兵,轉過頭來,對站在身旁的兩個甯王府親兵道:“李虎,李豹!你們二人各帶五十名弓箭手,給我打掉這兩股突厥人!”
李虎李豹是武甯遠親兵裏邊,箭法最好的兩個。而且還是親兄弟。這二人,當年跟随武甯遠南征北戰的時候,因爲箭法奇準,被軍中同袍用草原上的名字,稱呼他們爲哲别,其意爲箭簇。
最後,他們随武甯遠離開軍隊,成了武甯遠的親兵。
此時,聽到呂恒的命令後,二人齊齊點頭,各帶五十弓箭手,朝着中軍左右翼的方向而去。
“軍,軍師,我,我們呢!”負責中軍守衛的步兵尉官,猶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上來問了一句。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軍師一直是在用弓箭手,作爲主攻的力量。而這個年代,正規的步兵,卻被他閑置一旁,除了剛剛下令命對面山崖上的兄弟沖鋒外,中軍的步卒一直都未啓用過。
看着對面的兄弟,輕而易舉的掃蕩着對方的殘兵,輕而易舉的賺取軍功。這個尉官頓時便有些坐立不住,笑着上前請戰道。
呂恒看了一眼這個因爲緊張,臉龐紅撲撲的尉官,笑了一聲道:“你們負責保護中軍大營,同樣是任務重大。放心,等一會兒有你們表現的機會!”。
“可是!軍師!”尉官臉紅了一下,上前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呂恒身後的武甯遠一聲冷喝給堵回去了。
“戰場之上,令行禁止!楮徐良,你想違抗軍令嗎?”武甯遠可沒有呂恒那樣的好脾氣,見這個大頭兵,還想上前去請戰,頓時心裏惱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
将楮徐良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後,武甯遠轉過頭來,看着戰陣前方,排成散列的弓箭手,不斷的發射着箭矢。那黑壓壓的,如同蝗蟲一般的箭雨,發出嗚嗚的聲音,朝着下方壓下去。
見到這一幕,即便是有着多年軍事生涯的武甯遠,仍然是被這充耳可聞的箭矢破空聲,震得頭皮發麻。
弓箭,原來竟然可以這樣用?
在出發前,弓箭手帶的箭支數量,在武甯遠看來已經足夠。但是随後,呂恒卻是皺着眉頭,要他們再多帶一些,自己拿不了的,交給步兵。
于是一路上,整個軍隊就像是後勤補給的軍隊一樣,步兵的肩膀上,馬匹的背上,都是一壺壺的羽箭。
那時候,不管是軍士,還是尉官,都對呂恒這般的做法,表示不屑。畢竟,大周真正的主力,仍然是步卒。看這個小白臉的樣子,難道是讓那群隻會躲在後面放冷箭的家夥們,打這場仗?
如今,武甯遠看了一眼戰場上一面倒的形式,終于明白了在出發前,永正爲何一直叮囑要弓箭手多帶箭矢的原因。
原來,他真的是要讓弓箭手,充當此次剿匪的主力啊!
而且,看目前的局勢,還是極爲成功的!
其實,他不了解的是,在呂恒前世的那個時代裏,随着密集遠程火力的普及,熱兵器時代也随之而來。而且,随着熱兵器時代的到來,戰争勝利的決定因素,已經不再是步兵。而是空天力量。
在呂恒前世的軍事策劃生涯中,他極爲偏愛遠程火力打擊的武器。比如說,無人機,導彈。而且是屢試不厭。
而且,在那個時代,一場戰争的勝利的輝煌與否,其實更多的是取決于,敵我雙方陣亡比例的對比。政府甯可多花上百億的美元,也不會去拿一千士兵的生命去抵押戰争。如果說,在一場不對稱的戰鬥力,我方傷亡太大的話,政府會被強大的輿論壓力,搞得焦頭爛額,甚至有可能被國會解散。故而,前世的政治家們,不管是爲了自己的位置,還是其他,都是尖端武器的偏執愛好者。而在這其中,大威力的遠程武器,更是他們的最愛。
來到這個時代後,呂恒的首場指揮。出于養成的理念和習慣,仍然是用前世的作戰思想,指揮着面前這場冷兵器的戰鬥。
幸好,在這個遠程火力急缺的時代,還有弓箭可用。運氣更好的是,對方沒有弓箭手。
“呃,是,王爺!”楮徐良被武甯遠吼了一嗓子後,頓時啞火。抱拳對呂恒賠了個不是後,便退回到了原位。
聽到武甯遠的聲音後,呂恒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武甯遠,笑了笑,問道:“還好?”
武甯遠知道他話中的意思,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道:“老夫一直就很好!”
呂恒愣了一下,随後笑着道:“那好,你好,我也好,大家好……”
呃,怎麽有點像某個補腎牌子的廣告詞了!
說着順嘴的呂恒,覺得剛剛說出的這番話,很是耳熟,仔細想了想,原來是前世看過的一個滋補品的廣告詞。
呵,都快忘了,以前的事情了。
帶着血腥味的冷風吹來,呂恒輕聲歎息了一聲,在心裏笑着道。
此時,已經到達了左翼的李虎李豹二人,已經帶領弓箭手,對左右翼的突厥士兵,進行了壓制。
他們二人帶過去的弓箭手,手中所執的多數都是連弩。弩機的連射功能,在此時對付下方聚在一山路上的突厥人的時候,發揮出了驚人的作用。一聲令下後,上百支的箭矢如同蝗蟲一樣,密密麻麻的朝着正在沖過來的突厥士兵射去。
一陣嗡嗡的弓弦抖動聲音後,急速沖鋒的突厥士兵腳步頓時一滞。還沒等到擡起頭看一眼什麽情況,就聽到又是一陣破空聲傳來。。
帶頭的突厥武士,巴特爾聞聲而動,一頭卧倒在地。剛想慶幸自己沒被箭矢射穿,卻聽到身後不斷傳來士兵們的悶哼聲和慘叫聲,還有士兵中箭後掉下懸崖的慘呼聲。
巴特爾心裏一驚,回頭一看。頓時眼角呲咧,悲痛之極。剛剛還是八十多人的軍隊,在兩輪齊射後,竟然隻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他心裏悲憤之下,也忘記了此時的局面。握着彎刀,跳起來,剛想對身後的武士呐喊一聲。突然覺得後心一涼。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随着弩機不斷響起,密密麻麻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又是一輪齊射後,負責左右翼沖鋒的突厥士兵全軍覆沒。
眨眼間,戰場形勢再一次發生巨變。左右翼的突厥人被消滅後,負責主攻中軍的突厥人,就成了一隻孤軍。失去了左右屏障的他們,成了山路上的活靶子。
随着人數的逐漸減少,帶頭的胡卓爾,心裏悲涼。當他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身旁站立的已經不到二十人了。
他茫然的看着倒在山路上的突厥勇士,神智一陣恍惚。手裏的彎刀也握不住,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站在不遠處的呂恒,看到已經大勢已去的突厥人,笑了笑,舉起手對傳令兵道:”傳我将令,弓箭退後,楮徐良,帶步兵沖鋒,包圍他們!”
身後,一直郁悶的楮徐良聽到這話後,宛若聽到天籁之音一樣。頓時神情都爲之一振,急忙跑上前去,抱拳道:“軍師放心,楮徐良保證完成任務!”
一旁已經退到一邊的弓箭手們,聽到楮徐良的話後,不禁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道:“你丫真夠無恥的。一百人包圍二十人,還屁颠屁颠的說什麽完不成任務?要是這樣的任務都完,你他娘的就去跳崖!老子們都替你感到丢人!”
“對了!那個人!”在楮徐良臨帶兵沖鋒前,呂恒叫住了他,指着僅剩下不到二十人的蒙面的突厥人力,那個瘦弱的,一直在急劇顫抖的中年漢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淡淡道:“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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