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卻見一身戎裝的展護衛不知何時來到了院落中。而他,來到這裏,則是帶了上百的軍士。這些明刀明槍的士兵們,煞氣極重,站在院落裏,滿是沙場蕭瑟的氛圍。
此時,展護衛正手持着鞭子,狂暴的抽打着那個帶頭的軍士。一邊抽打,一邊用腳踹着他。瞪着眼睛,嘴裏罵罵咧咧的道:“**的,老子讓你來保護呂公子。**的怎麽幹的?啊?從軍隊裏出來才幾年,連刀都提不動了?草,提不動刀就給老子早點滾回去!”
聽到房門吱丫一聲被打開,展護衛轉過頭後,見呂恒面色平靜的從房間裏走出來。急忙抱拳對呂恒賠禮道:“呂公子,在下該死啊。”
呂恒擺擺手,淡淡道:“和你沒關系!”
“可是,呂公子。那幫小崽子守備不力,的确是在下的失職。還望公子不要責怪他們。”展護衛抱着全,突然單膝跪地,舉着皮鞭,低頭對呂恒道:“呂公子,如果要懲罰。就懲罰在下!”
呂恒微笑着搖搖頭,彎腰将展護衛扶起來,淡淡道:“展兄弟這又是何必呢。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預料不到。這些士兵們日夜保護在下的家人,我呂恒感激不盡。怎能說責罰呢!”
見展護衛仍然是内疚不已的樣子,呂恒笑着伸出手,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拍了下,淡淡道:“好了,我們過去看看那個刺客!”
展護衛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呵呵,好了。”呂恒笑着說了一聲,便擡腳朝着柴房走去。
身後,展護衛緊緊的握着拳頭,看着前方書生那單薄的背影,深吸一口氣,暗暗道,謝謝。
柴房門口,兩個身上滿是血迹的士兵把守着。見呂恒和展護衛過來,軍士擡起右臂敲在胸口行禮。
呂恒點頭笑了小,便讓軍士推開了房門。
柴房裏,燈火幽暗。雜草木柴堆放在一起,顯得有些淩亂不已。
在柴草中,兩個渾身鮮血的黑衣刺客,被死死的反綁在柱子上,沉重的穿着粗氣。在他們的身上,傷痕密布。鮮血汩汩流出。
在他們的面前,兩個手持鋼刀的士兵,漠然的盯着他們。
“呂公子,展大哥!三個刺客,死了一個。就剩下這倆半喘氣的了!”見柴門推開,呂恒和展護衛進來後。其中一個負責看守的士兵,躬身對二人道。
呂恒臉色冷漠無比的盯着刺客,點點頭,算是對士兵應了一聲。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在刺客身上的傷口點了一下。
然後借着燈光,看了一眼手上猩紅的血迹。之後,淡淡一笑,在刺客身上将血迹擦幹淨後。看着一個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殺手,淡然問道:“是柳元一讓你們來的!”
殺手的神色明顯一震,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個書生。心裏卻是震驚之極,他怎麽會知道的。難道,山裏有内鬼?
“不是!”殺手歪着脖子,硬抗道。
呂恒見對方剛剛神色的驚異,便知自己猜的沒錯。此時,在聽他說出這句話。呂恒卻是笑了笑。
讓士兵搬過來一把椅子坐下。呂恒借着燈光,看了一眼這個硬着脖子的殺手,之後,接過軍士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後,開口問道:“聽你的口音,是湖北人?”
“你怎知……不是,老子是哪裏的人,與你何幹!媽的,今天算你運氣好。不是哪個小婊子替你擋箭,你個小白臉早就成了老子的箭下鬼了!”刺客一臉獰笑的盯着呂恒,瘋狂的哈哈大笑。
對于對方這番瘋狂的嘶聲力竭的呐喊,呂恒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臉淡然的笑意,看着他臨死前的表演。
而一旁的軍士,則早就看他不爽,上去就是兩耳光。軍隊裏出來的這些莽漢,手勁兒極大。兩個耳光上去,竟然打得殺手口中溜出了鮮血。。
刺客吐出嘴裏的血水,仍然是死扛着,惡毒的盯着呂恒,罵罵咧咧道。
柴房裏,隻能聽到這兩個殺手一唱一和的對呂恒辱罵者。而作爲當事人,呂恒卻是坐在椅子上,不急不慢的喝茶。
直到茶盞中,茶水飲盡後,呂恒将茶杯遞到一旁的軍士手裏,這才擡起頭看了這個刺客一眼,笑着道:“聽出來一些,你是湖北黃岡鎮人。而你!”
呂恒指着另一個殺手,停頓了片刻道:“你是河東龍城人!”
見兩個刺客停住了辱罵,神色不甯的看着自己。呂恒微笑着拍拍身上的褶皺,淡淡的道:“二位出來做這亡命的買賣,可是爲了家中老小有口飯吃?”
說着這話的時候,呂恒不經意間擡起頭,眼神閃閃的盯着這兩人。
其中一人在聽到呂恒這話的時候,神色明顯一動。他低下頭,拳頭瞬間握緊。一臉希望和恐懼的表情。
而另一人,則是破口大罵。
呂恒皺了皺眉頭,擡起手,指着那個破口大罵自己的殺手,對身旁的軍士道:”殺了他!“
軍士點頭嗯了一聲,抽出腰刀,上去朝着那個殺手的脖子就是一刀。
撲哧一聲,鮮血迸濺。
一顆好大的頭顱,咕噜咕噜的滾落地面。滿腔的鮮血,從哪個斷頭殺手的脖子上噴出來,宛若噴泉一般,瞬間彌漫在了整個柴房中。
而另一人,就是那個最先開口的湖北黃岡人。則是看到同伴如此輕易的丢掉性命後,頓時臉色一變。
其實,他知道自己幹的這種買賣,遲早有一天會栽在别人手裏。隻是,之前刺殺書生的時候,不曾想到,也不會想到。但是,剛剛這個書生似乎是無意間提起自己的家人,卻讓她此時覺得性命是多麽的可貴。
如果自己死了,家中的人怎麽辦?
那個賤人,會不會去偷漢子!
在斬殺掉一人後,呂恒并沒有着急的朝此人詢問。而是低着頭想了想後,轉身對身旁的展護衛道:”湖北黃岡有多少人?“
展護衛心裏也是有些迷糊,不知道呂恒問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見這位公子爺一臉的陰沉之色,也不敢遲疑,于是抱拳回答道:“回公子的話,據朝廷前年的估算。黃岡一地,大概有三萬餘百姓,加上守備軍士。也不過四萬!”
呂恒點點頭,随意伸出手,指尖輕輕的磕碰着椅子扶手,閉着眼睛想了想後,随後睜開眼看了一直注視着自己的那個殺手一眼,然後轉頭問展護衛道:“如果知道一個人的性别,年齡,相貌,那麽在黃岡多少天之内可以找到他的家人?”
聽到這裏,展護衛才知道,這位公子爺想要幹什麽了!
原來,呂公子,是要對對方的家人下手啊!
這招,嘶,真是……真他娘的絕啊!
聽着呂恒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展護衛頓時覺得毛骨悚然。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擡起頭看着書生那漠然的眼神,心裏頓時一片冰寒。
低下頭,沉聲道:“公子放心,十天之内,絕對可以找到!”
呂恒聞言後,輕聲嗯了一聲。他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對展護衛擺手道:“去,派人去黃岡找人,然後……”
說到這裏,呂恒頓了頓。之後,突然睜開眼睛,明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濃重的殺機,深深的盯着刺客,單手向下一揮,下達了催命符一般的命令:“滅門!”
聽到這個書生這番話,刺客頓時心神劇震。他身體急劇顫抖着,眼裏滿是恐懼的盯着呂恒。而呂恒,則是淡漠的盯着他。
最終,刺客神色頹廢的低下頭,渾身力氣在瞬間被抽幹。他臉色灰白,嘴唇動了動,有氣無力的道:“我說,我說。但求公子放過在下的家……!”
呂恒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直接出言打斷了他的話道:“看心情了!”
“你,你如果敢動老子家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聽書生壓根不想保證,殺手頓時眼角呲咧,神色恐怖的對呂恒吼道。
“殺人者,人恒殺之!”呂恒随意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之後,呂恒身體微微直起一些,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殺手,淡淡道:“你的家人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間!呵,當然,你如果想讓你的家人被淩遲處死的話,那你可以繼續罵下去!”
呂恒靠回椅子,看着他淡淡一笑,挑了挑眉毛,淡淡笑着道:“而且,我也很欣賞你這種硬骨頭!”
“我說!”殺手已經被擊潰了心理防線,此時,沒有了任何依仗的他,面對着書生的鐵腕手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呂恒點點頭,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淡淡道::“說,我聽着呢!”
殺手歎了一口氣,開始說起了其中的秘聞、
“您猜得沒錯,是柳家員外派我等前來的!……”
聽着殺手講着這些話,呂恒聽了一陣子後,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直接開口問道:”柳元一現在藏身何處?他身邊有什麽人?最近,他還跟誰聯系過?”
殺手看了呂恒一眼後,低聲說道:“柳家員外,現仍在江甯,隻是,目前藏身在紫金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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