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風俠利用相同的方式,輕而易舉的卷飛,而且第二次的威力明顯增加了不少,哪怕是以他們相對出色的體質,也有些承受不起。
少了問題人物的阻擾,路途還算順利。
沿途間,林澤四處打量街邊,發現街邊遊動的人并不算少,且很多是以三五成群的團體行動。
對此,新機的解釋是:“如果不想參與到那些特殊場所的項目中去,就隻能采取抱團取暖的方式遊離于街邊,否則單獨行動的話,很容易遭人攻擊。”
至于新機自己,他單獨行動的原因在于作爲魚人族的他,在亞特蘭蒂斯卻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發揮出120%的力量,依舊是弱雞一枚,苟活至今的秘訣隻有一個跑得快!
正因爲如此,他這樣的弱雞,就算想和他人爲伍,也沒什麽人願意接收。
更何況,即使是團隊,分崩離析也隻是取決于一次貪念。
眼下,倒是暫時沒什麽人過來主動找麻煩,街區雖然混亂,但更多人還是選擇針對落單的目标或是尚未來得及找尋團隊的新人下手。
否則的話,如果因爲過于激烈的戰鬥出現損傷,反而容易爲别人做嫁衣。
林澤這邊,左邊跟着新機,右肩漂浮着的是羽翼栗子球,身後則跟随着相對沉默的暴風俠。
而很快,一道藍白色光芒湧動,紐扣長袖白襯衫搭配褐色百褶裙,眼神澄澈如寶石星河,藍發翩然的少女顯現而出。
那是悶在禦卡盤中許久,征求到林澤的同意後出現的藍白。
看到藍白出現,新機愕然了片刻,随後很自覺的讓開位置,藍白也很自然的走了過去和林澤并肩而行。
“林澤,這裏是哪裏?”
藍白目光緩慢的朝四周移動着,然後輕聲發出這樣的疑問。
“據說是亞特蘭蒂斯,那個超有名的傳說之都,藍白知道嗎?”
林澤轉頭看向少女的側臉笑着問道。
藍白輕輕搖頭,目光忽然落在前方,漂亮澄澈的藍色眼眸中出現輕微的戒備波動。
“這裏會有危險,林澤要小心。”
輕靈的聲音賣力的提高一個分貝後仍舊有些輕微,但看得出她在竭力地向林澤傳達危險的信息。
“克裏克裏~o(□)o”
小家夥表情微,藍白所警惕的,他當然早就看到了,可那隻是兩夥人普通的街邊鬥毆,戰鬥的水準相當一般,堪稱菜雞互啄。
林澤也看出這個問題,不過他能讀懂藍白的心意,笑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脆弱。”
藍白點了點頭,但目光依舊落在那群鬥毆中的人身上。
那夥人正采取着原始的肉搏方式,也有人手持着小刀,拼鬥的看似激烈,拳拳到肉,刀刀見血,但事實上隻是暴風俠擡指間就能料理透徹的貨色。
不少人在旁邊以或看戲或等着撿漏的心态等待着兩夥人之間的戰鬥做出分曉,新機則是下意識的龜縮到林澤身後,有些本能的憂慮。
所幸的是,暫時沒人理會路過的林澤等人,由于這片區域已經稱得上是d區的主街,寬敞度可謂是數倍于剛才。
新機口中的賭場,穿過這條主街,再通過一條彎曲的小巷,就能順利抵達,那裏算是捷徑。
很快,林澤幾人便是穿過主街,并走進新機口中的彎曲小巷,說是彎曲,事實上就是一條帶着些許弧度的巷子,巷子中擺置着好幾個藍色的垃圾桶,堆滿的桶邊殘留着魚骨頭的殘片。
想象中攔截于必經路的團夥并未出現,這也正常,這種環境下,膽敢走捷徑去往賭場的,很可能就是一塊鐵闆。
主動去踢這樣的鐵闆,往往隻會踢疼自己伸出去的腳掌,沒必要承擔這樣的風險。
混迹在寬恕d區苟延殘喘的人們,也是逐漸摸索出适合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穿過小巷,眼前的視野再度開闊起來,或哭或笑、或悲歡喜活躍的人流,色彩絢麗,成群結隊遊過珊瑚礁的魚類,不明陽光照耀下,呈現出美麗蔚藍流動着的海水。
最爲引人注目的,還是屹立于“世界”的中央,那隻身軀超過百米的怪物。
凸顯于身體前段,三角球體的深黃色頭部下是深陷的巨大眼窩,眼窩深處藏着暗黃色的眼眸,無聲地凝視着遠方。
取代身體作用的頭部之下,連接着十數隻巨大的足腕,足腕上附帶着密密麻麻的窩狀吸盤,緊貼着海底。
整體看上去,俨然像是一隻龐大的烏賊,能夠看見,其中兩隻格外粗壯的足腕,竟是開辟出兩條階梯般的入口,不時有人走入其中,亦或是從中走出。
“這就是亞特蘭蒂斯的賭場?”
林澤算是開了眼界,同時也越發期待進去看看。
到了這裏,新機像是又有些遲疑,忍不住小聲提醒道:“朋友,如果決定去賭場,不兌換指定的靈魂點數是沒辦法退出的,你初來乍到,保險的靈魂點數真的要賭在這裏嗎?”
“既然已經來了,就别再說些沒意義的勸說了,享受就好了。”
林澤拍了拍新機的肩膀,示意他放輕松。
新機面色掙紮,他在思考自己是否要跟着林澤一起進入賭場,林澤其實也并沒有強求他進去,隻是讓他帶路而已,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可這一路下來,新機發現林澤不僅實力強大,姑且還算好相處,隻是偶爾流露出的“和善”笑容讓他有些心慌慌。
但總體來說,林澤仍舊是一條難得的大腿,錯過這個機會,就憑他剩下的靈魂點數,可沒辦法在這片殘酷的寬恕區存活多久。
掙紮持續了一瞬,不自覺間,幾人已經走到那根用以通行的足腕,近距離觀看才發現,原來是有一股無形的吸力,讓置入其中的人猶如坐電梯般快速升往高處。
下定決心前往賭場的人不算少,但也不太多,很快就輪到林澤幾人,而此時,新機已經咬牙決定拼這一把。
走進足腕,林澤感覺到腳下變得輕快,說是吸力,卻有種奇妙的上浮感。
直線上浮,大概十秒鍾後,林澤等人上浮至離地數十米的位置,并被推送至一處富麗堂皇,以喜聞樂見的金黃色調爲主旋律,大概數百平方米的大廳當中。
大廳内擺置着大量的,不同規格的沙發,每一座沙發都是由細密璀璨的黃金打造,顯得異常耀眼且價值不菲。
這些沙發上大都坐着人,而且是源自不同的種族,有和新機類似的魚人族,還有虎頭人、牛頭人這樣的獸人族,以及骷髅狀的亡靈族或是吸血鬼之類的不死族。
除此之外,也能見到身穿法袍,看似是純粹人類,實則爲魔法師族的存在。
對于這樣一處濃縮着各大種族,形成種族大雜燴的大廳,林澤覺得很是神奇。
他在想,這些人究竟算不算始源獸亦或是始源卡?
他可不相信,抛開這層身份之外,各大種族還能夠像是人類那樣獨立存在。
說到底,這裏還是隔離闆圖的範疇。
新機所說的魚人族,應該隻是一個特例,又或者,根本是他自以爲的事情。
林澤很快放棄思考這個問題,轉而看向那些雖然無不透露着暴躁脾性,但仍舊在數個辦理台前有序排着長隊的人們。
這倒是有意思,分明是混亂無序,時常充斥着争鬥的地帶,卻在這些特定場合不得不安分下來。
想來,應該是那個所謂的靈魂之書的功勞。
正想着這些,一個笑容中透着些許驚訝,但更多的是嘲弄的聲音尖銳的響起:“喲,這不是魚人族的敗類,膽小鬼新機嗎?怎麽,要讓你這種廢物下定這麽大的決心過來這種地方,是靈魂點在街邊被人搶了個大概?”
“不對,雖然你這種膽小鬼幾乎是一無是處,但至少吓得屁滾尿流時,逃跑的功夫還是一流的,所以說,是靈魂點快要自然的磨損幹淨了,這才不得已而爲之?”
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林澤的思緒,尤其是捕捉到對方話裏的一些信息,林澤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和新機有着如出一轍藍色皮膚的魚人族。
隻是,相比瘦弱的新機,這位魚人族相對強壯一圈,身材也更爲高挑幾分,眼裏則充斥着肆無忌憚的嘲弄。
這份肆無忌憚,大概率源于魚人族身後那隻擺動着鋒銳大螯,身形龐大的獨眼巨蝦以及一個吞吐着舌頭的巨大貝殼。
那兩個怪物,貌似有着不俗的戰力。
“怎麽,你朋友?”
林澤側頭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新機,調侃道。
新機差點沒被這話嗆死,很是尴尬,但談及面前的魚人族,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無奈與憤恨的說道:“他是和我抱着不同想法,有着同樣目标的魚人族的阿葬,說來話長,但他可不是我的朋友,他隻是一個貪圖享受,自私自利的人渣。”
“哦?可真敢說,那種話,我可不認爲會是你這種膽小鬼口中能吐露的,看來是找到了自認爲罩得住的你的靠山?”
魚人阿葬不以爲然的視線轉移至林澤身上,卻是在打量的途中鎖定在他身旁的藍白身上,不由得笑着評價道:“不錯,的确是靠得住的靠山,隻要讓那漂亮的女人去天國侍,我想不愁賣不出好價錢。”
嘲弄的說出這話的同時,還想追加些什麽的阿葬卻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及人影,喉嚨間忽然傳來被緊緊束縛的感覺,窒息感逐漸湧現。
阿葬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升高,瞳孔收縮,帶着難以置信,掙紮着看向下方單手鎖住自己的咽喉,面帶笑容的林澤。
那笑容,莫名透出一種黑色的質感。
“林澤,這裏不能随便出手的,快點放開他!”
新機臉色大變,他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爲林澤是爲了他而出手,可不管是爲了誰,在這種特定場合動手,必然會遭到海神的詛咒!
這樣的案例,曾經不是沒有過。
就算林澤再強,在海神的詛咒下,不出五秒鍾就會連帶着靈魂一齊被噬滅殆盡!
阿葬雖然是在掙紮,眼中卻從最初的惶恐更替爲譏諷,臉上也艱難的滲透出冷笑。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死定了,而且會飽嘗靈魂噬滅之痛!”
與此同時,阿葬身後的獨眼巨蝦和巨大貝殼已經分别揮動極具氣勢的大螯和吞吐出鮮紅的大舌。
他們似乎是遭到了某種控制,哪怕有靈魂之書的制約,仍舊聽從了阿葬的意志。
阿葬也不會放任自己處于這種險境之下,哪怕需要一些犧牲,但那犧牲并非由他來承擔。
靈魂之書的反噬需要一定時間,要是在那之前自己就死掉了,就算同歸于盡,也将毫無意義。
咻呼!砰!砰!
巨蝦以及貝殼出手的瞬間,暴風俠已經往前探出手掌,強烈的風元素凝聚,并瞬間轟擊而出。
兩道看似龐大且強悍的身影還未來得及将威脅帶給林澤,就面色扭曲的破碎于卷席的狂風當中!
什麽?!
阿葬心頭大駭,他費盡心力所操控的兩頭始源獸,竟然就這樣被秒殺當場了?
這樣的想法還未持續多久,他的意識截然而至,眼球猛然凸出。
咔嚓。
尚未等來預想中的靈魂之書的懲戒,脖頸就已經于此斷裂,連帶着生命被就此剝奪。
砰!
林澤緩緩松開手,不去看砸落在地死透的新機,也沒理會周圍那些源自不同種族或看好戲、或驚訝、或愕然或感興趣的眼神。
拍了拍手,回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新機,聳了聳肩道:“抱歉,我們人類,就是這種偶爾會因爲一時的暴躁而情緒失控的存在,不小心殺死你的同類,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