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壓低聲音,面露驚愕之色。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卡牌竟然會和主人形成生命連接。
所謂的生命連接,是林澤認知中的一種概念。
其含義直白點,就是卡牌與主人同生共死,卡牌一旦破碎,那麽主人也會跟着死去。
可這樣的連接,這個禦卡的世界真的可能存在嗎?
要知道,禦卡師驅使卡牌作戰,卡牌破碎,實在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破碎後的卡牌,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終結,更像是因爲電量不足而被迫關機的手機,但隻要充滿電,也就是度過休眠期,就能再度生龍活虎。
哪怕是小家夥這種奇特的精靈也不例外,隻不過是在精靈本源燃燒殆盡的情況下,可能會陷入更長久的休眠。
但小家夥既然感知到這件事,那麽就未必不可能。
是什麽樣的原因才會導緻一位禦卡師主動與自身的始源卡牌建立“生命連接”?
如果說是深厚的友誼,那無疑是扯淡。
毫無疑問,唯有病态的追逐力量,從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才會幹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尤其是長舌男的身份,正是暗盟的成員,那就更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早在林澤剛入學不久的那段時間,他曾經在外遭遇過一位暗盟的“暗獵人”。
以那位暗獵人的實力,哪怕隻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當時的林澤仍舊是毫無還手之力。
還是一位路過的聯盟執法官擺平了這一切,按照那位執法官所說,暗盟的這些暗獵人,哪怕隻是初入禦卡師,卻也能爆發出e級禦卡師的強度。
這樣的說法,顯然不是無稽之談。
或許暗盟,正是利用這樣違背人性,扭曲的修行法則,誘惑并殘害了大量因爲一時的貪念,而就此沉淪的禦卡師。
從戰鬥之初,林澤就在奇怪,爲何長舌男遲遲不肯釋放自身的始源卡牌或是任何一張卡牌,而是要等到局面完全被他深度掌控之時,方才釋放出吞噬機械人。
現在看來很好理解,那道機械人就是他的命脈。
林澤之前的猜測也是錯誤的,對方根本不是什麽b級禦卡師,有可能是c級,甚至隻是和他同級。
以那樣的級别,卻是爆發出這樣驚人的戰鬥力,難怪代價會如此慘痛。
可就算如此,林澤心中還是有一些疑問。
就算長舌男并非b級,可爲什麽要執着于使用自身的始源卡牌,将可能緻使自身喪命的要素擺置在外?
更奇怪的是,林澤發動融合、團結之力乃至使用禦魔石的一系列動作,對方都看在眼裏,可卻沒有發動任何特殊卡進行阻止?
是對吞噬機械人的盲目信任,還是說沒有料想到林澤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心中存在這樣的疑惑,但既然長舌男已經死亡,林澤也沒有再深度想下去,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對于長舌男的死亡,林澤内心可以說是毫無波動。
也算是經曆過一系列生死戰鬥的林澤,盡管多數都是對陣始源卡、始源獸,其心理承受能力卻依舊漲幅了不少。
如果那個長舌男,是林澤親手所殺掉的,或許還會因此而産生少許沉重的情緒。
但這貨完全是作繭自縛,那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更何況,他本就是暗盟的成員,正大光明的在藍心商城犯下如此罪行,可以說是死不足惜。
即使他沒有因爲卡牌的生命連接而死去,能夠戰勝他的情況下,林澤仍舊會将這貨給胖揍一頓,安排個半死不活,再上交給聯盟。
想歸想,林澤看了眼一旁有些發愣的王瑞琪幾人,連忙說道:“老王,我去看看外面那些人怎麽樣了。”
說完這話,林澤直奔門口而去。
由于長舌男的死亡,會客廳乃至外邊的一些黑紫色氣體已經消散大半,并持續消失着。
頂着黑魔導少女提供的護盾,林澤也算是有恃無恐,走出門口後,卻是看到那些陷入暈厥狀态的人,眉宇間挑動着,像是就要蘇醒過來的樣子。
林澤也是留意到,會客廳中那些原本被剝離的始源卡牌,不知何時已經飄飛,重新融入幾人的體内。
看樣子,由于長舌男沒有進一步行動的緣故,那些始源卡牌算是幸存下來,這也使得這些禦卡師由此脫離危險。
經曆過今天的戰鬥,林澤大概能夠猜到一些暗獵人剝離禦卡師始源卡牌的目的何在了。
很顯然,他們那種特殊的修行方式,就是通過汲取始源卡牌中的能量來補強自身。
這樣的方式,無疑會讓他們進步神速。
不僅如此,隻要肯承受莫大的反噬代價,他們完全能夠在快速晉升的同時,又獲取遠超同級的力量。
兩兩受益下,難怪會有那麽多人經不起這力量的誘惑。
“如果我不是這樣的超級天才,而是一名資質平平的普通禦卡師,偶然面臨這樣的誘惑,或許也會選擇铤而走險……”
林澤忽地有些唏噓感慨。
“咳咳……”
後邊緊跟着走出來的王瑞琪幾人,聽到林澤忽然發出這樣理所當然的感慨,雖然不知道他在具體說些什麽,可仍舊忍不住有些汗顔。
林澤是天才,并且是超級天才,這是他們所知道,也是公認的。
可越是天才,往往不是越加低調内斂上檔次嗎?
就這樣自戀般的說着那番話,聽着總給人一種欠扁的感覺。
心中吐槽着,王瑞琪卻也沒忘掉正事,連忙看向暈厥中的幾人,問道:“他們沒事吧?”
林澤又讓小家夥感知了片刻,确認了一些情況後,這才道:“沒什麽大礙,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那就好,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王瑞琪由衷的松了口氣,作爲藍心商城的守衛者,在已經面臨如此變故的情況下,他實在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員傷亡的出現。
一旁另外一名禦卡師也是笑着說道:“既然那個長舌男已經被林澤解決掉了,那麽門口的阻礙或許已經消失了,這次林澤真是立下一件大功勞,聯盟必須予以嘉獎啊!”
其他人也是紛紛笑着附和道:“是啊,總算能出去了。”
“出去?别笑死人了,你們這些甕中之鼈掙紮的樣子,還真是醜陋不堪。”
正當衆人以爲緊急的事态已經解除,一切歸于安定,歡聲笑語一片時,一道略顯陰柔的聲音,卻是帶着不加掩飾的譏諷笑聲響起。
“是誰?”
王瑞琪的神經弦一下子緊繃起來,衆人皆是四下顧盼,随後卻是定格在弧形走廊對面的那條走廊上!
在那邊,一個披頭散發,塗抹着淡金色眼影,雌雄莫辨的瘦長身影正站在那裏,手中如同提着玩具般提着一道完全昏死的身影。
看到那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王瑞琪大腦猛地一下“嗡鳴”,如同有一枚重磅炸彈在裏邊炸響。
片刻後,王瑞琪驚恐而惱怒的放聲道:
“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