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所在的地方似乎都變了樣子。不再是幽暗的地下墓穴,反到是燈火通明的宮殿之内。純金鋪就的地闆,雕刻着飛龍舞鳳的漢白玉柱子,讓整個宮殿都透露着富麗堂皇的氣息。令人奇怪的是,美輪美奂的宮殿内,卻連半個鬼影都沒有,顯的空空蕩蕩。曾劍能感覺到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如果曾劍是一個博學的考古家,他就一定會發現,整個宮殿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所聞到的那股很好聞的幽香,其實是龍誕香焚燒時所特有的香味。而在古代,隻是指甲蓋那麽大的龍誕香就等同于等重的黃金。
而邊上那一盞盞造型古樸,照亮了整個宮殿的油燈,也并不是俗物,而是傳說中的長明燈。相傳這長明燈的燈油取自東海鲛人身上的脂肪提煉而成,一經點燃,千年不滅。
眼前的這一幕幕讓曾劍心底升起了不少的疑問。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完成主神給我的任務嗎?‘彼岸花’呢?等一等我的主神腕表呢?
短暫的迷茫過後,曾劍忽然發現自己手腕上代表着輪回者身份的主神腕表詭異的失蹤了!
陷入震驚之下的曾劍下意識的想要環視四周,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忽然,他的身體動了!徑直的朝着宮殿的大門走去。
越過大門,曾劍才發現,他依然還是在地下,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個被挖的整整齊齊越有兩米深的土坑,而在這一個個土坑的邊上。無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枷束縛着,在兇惡士兵的催促下,一個又一個的往土坑裏跳。
“你不得好死!”
“孩子,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
“你們這些不信奉長生天的異端,你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知道有其他人藏在什麽地方,我帶你們去抓更多的人回來,饒了我吧!”
……
無數瘋狂的咒罵聲,凄厲的哭喊聲,以及結結巴巴的求饒聲,讓整個地方都仿佛菜市場一樣的雜亂不堪。
冷若冰霜的士兵仿佛機器人一樣,完全沒有理會那一聲聲惡毒的詛咒,将一個又一個的活人推進了土坑。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曾劍背脊竟然不自居的生出一股子寒意,他心中升起了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眼前這些士兵是想把這些人全部活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成爲輪回者開始,曾劍就一直不停的在殺戮中前行,他自認爲已經看淡了生死,但當眼前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仿佛動物一樣不停地被驅趕屠殺,依然帶給了曾劍極大的震撼。
“冕下,您怎麽出來了?”,就在曾劍爲眼前這一幕感到震驚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
身體依舊不受控制的轉了過去,映入曾劍眼簾的是一張滿是老人斑的蒼老面頰。随後則是一股撲面而來的血雨腥風,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迫,是累累白骨鑄就的威壓。
曾劍甚至産生了一種錯覺,自己面對的并不是一個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而是一片泛着腥味的滔天血海。而自己就是那血海中不斷颠簸着的一葉孤舟,随時随地都有可能船毀人亡。
曾劍現在的狀态其實很危險,如果他不能抵抗住老者的威壓,那麽他的精神意志就會被徹底磨滅,變成一個隻知道流口水的傻子。
“我隻是想來看一看,儀式準備的如何了?”一陣銀鈴般的女聲響起,仿佛帶有着一種特殊的魔力,在血海中搖搖欲墜,苦苦支撐的曾劍頃刻之間就發現原本氣勢滔天的血海已經變得風平浪靜。
直到這個時候,曾劍才有功夫打量眼前這個差一點磨滅了他精神意志的老者。
老者身上的铠甲和他之前在古墓裏看到隸屬大蒙禁衛軍複活者身上的铠甲别無二緻,唯一有些許不同的地方,就是那本應該光滑整潔的铠甲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豁口,可以看得出來這件铠甲的主人十分愛惜這件铠甲,滿是豁口的铠甲被擦得幹幹淨淨,當然豁口處依然夾雜着一些黯淡的猩紅色,那是殘留下來的血漬,已經完全滲透進了這件铠甲,很難想象要經曆過多少慘烈對的厮殺,才能在一件铠甲上留下如此多的豁口。
而這個老者給曾劍帶來的那種感覺似乎和葉問世界中他們所遭遇的那個武道宗師十分相似。
“冕下,最後的儀式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大功告成了,隻要完成最後的儀式,這一切的災禍真的都會停止嗎?”
曾劍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的張了開來,銀鈴般的女聲再一次的響起,“将軍,這一切都是因爲我開始,一切也應當因我而結束,不要再勸我了,準備開始儀式吧。我會徹底的結束這一切的!”
“結束這一切?結束這一切!但這一切若是就此結束的話,大蒙就真的亡國了。”老者的語氣透露出了濃濃的悲怆感。
“冕下,老夫十一歲從軍,到今天成爲護國将軍已經整整五十年了,可以說老夫這一生完完全全都獻給了大蒙,老夫隻是還想确認最後一遍,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嗎?”
曾劍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老者的希翼和猶豫,他既想要了結這一切,卻又不願意自己爲之奮鬥了一生的大蒙就此泯滅。
“太遲了,将軍,從我們選擇接受惡魔饋贈的那一刻,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準備吧,等到了時間就開始儀式,我們隻剩下這一次的機會了。”銀鈴般的女聲中夾雜着一抹歎息。
曾劍并不是白癡,之前的驚慌失措,隻不過是人類的本能反應,而當他徹底的冷靜下來之後,結合他所看到的,他很快速的就意識到了,眼前的這一切是千年之前大蒙古國确确實實發生的事情。
就好像他從那石壁上的壁畫看到的那樣,幸存的大蒙人糾集了最後的力量,準備完成最後的儀式。
而自己所附身的這個冕下,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神女——奧古公主,隻不過奧古公主和眼前這位将軍的談話,卻又勾起了曾劍深深的疑問。
惡魔?壁畫上面說不是神靈嗎?還是說其實他們已經知道了那所謂神靈的正真面目?
無數的問題充斥在曾劍的腦子裏盤旋回蕩着。
就在曾劍還在思考着的時候,地宮内最高處的青銅大鍾開始轟然作響,這代表着最後的儀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