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秀夫心中卻是暗罵小皇帝太狡猾,其先以修建鹽田快速獲利爲餌将自己引進坑裏,逼着他不得不同意其插手朝政,可轉臉便又告訴自己其還有更快‘緻富’的法子,弄得你心癢不已,他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又在給自己挖坑、設埋伏。前邊讓其賺了也就賺了,說出的話總不能再收回去,因而看看他其後是不是還有什麽花招,待摸清了底細再做決定。
而後幾天陸秀夫不敢再輕易找陛下聊天了,唯恐再被這小子給算計了,趙昺也沒工夫在搭理他們,他要先爲建鹽場選址做好準備工作,場址首先海水的含鹽量要高,能達到曬鹽的标準;再者交通便利,便于成品的外運和物資補給;還有就是能避開台風的侵襲,以免毀壞鹽田;最後就是不能占用可開墾的荒地,且要有足夠大的面積。其中含鹽量高是最爲重要的,否則費工費力不說,産量還低。
這個時代現代化的測量儀器是不要想了,趙昺隻能土法上馬,當初參觀時他又沒有記住那種用于測量鹵水濃度的‘仙草’名字,隻能另辟他徑。當前的人要根據經驗的積累來尋找到合适物體作爲濃度計,并引爲秘密,可在他看來現代上過初中的學生都能看破其中的奧妙,老鹽工們利用的不過是物體和液體密度與浮力之間的關系罷了,隻是他們不知道原理罷了。
“陛下,你又要釣魚嗎?”王德看陛下做了幾個小木球,并在上面打了孔,插入一根細木片,樣子就如同一支魚漂。他想着小皇帝一定是覺得旅途寂寞,又想去甲闆上釣魚了。
“不是,現在哪裏有閑心釣魚,你去給我多找些粗海鹽來!”趙昺将一塊稱好重量的小鉛塊鑲在一支‘魚漂’的末端,頭也沒擡地道,“哦,在給我找大桶來。”
“是,陛下!”看着小皇帝忙碌的樣子,王德答應一聲令人趕緊準備好送來。
少時東西便備齊送到了門口,王德的臉立刻黑了,那些人給他送來了整整一袋子鹽,少說也有百十斤。而這間工作室是陛下最爲看得重的地方,沒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就是打掃也都是王德親自動手,可現在這些東西自然隻能由他親自搬進來了。
“去,再弄幾桶清水,每桶水都要稱過,要正好十斤一桶,千萬不要錯了!”趙昺看着王德将要的盆和鹽都準備好了,抓了把鹽看了看,鹽的顔色灰白,又用手指撚了撚,裏邊含有泥沙,正是沒有經過過濾和提純的粗鹽,想是廚房裏用來腌菜、腌肉用的。他驗罷滿意的點點頭,指指木桶又說道。
“陛下,你這是要做什麽?”王德吩咐人把水送到,又一一的拎進來,他不解地問道。
“稱海!”趙昺讓王德将水都傾倒到大桶裏,笑笑說道。
“稱海?!”王德一聽就愣了,小皇帝是不是瘋了,竟然要用木桶稱海的重量。
“傻家夥!”趙昺笑笑道,将手中弄好的‘魚漂’一一放進桶中,待水面平穩後在杆兒與水面平齊的地方做上标記。然後他又在紙上演算了一番,讓王德稱了一斤二兩的鹽放入桶中,并不斷攪拌待鹽全部溶解後,再次将‘魚漂’投入其中,再次做上标記,如此反複多次後才作罷。
“陛下,好了?”王德見陛下終于停了手,他擦擦汗問道。
“好了,擡出去吧,再讓人弄桶海水來!”趙昺随口道。
“哦!”王德答應聲道,心裏不住埋怨陛下這哪裏是稱海,分明是折騰自己玩兒呢,想想自己最近好像沒有開罪陛下啊!
“成了,就是它了!”這次趙昺又反其道而行之,稱過海水後,又用魚漂量過,再将海水熬幹,把刮下來的鹽沫稱重,演算一番後松了口氣道。他折騰了半天其實就是造了個測量海水的濃度計,雖然談不上精準,但是用于測量鹵水的含鹽量是夠了,當然還有其它的作用,如果能取得多個海域的數據,迷航時據此就能判斷出自己所處的大概區域等等。
“陛下,這個有什麽用?”王德忙乎了半天還不知道陛下弄了個什麽東西,好奇地問道。
“這個作用很多,其中建鹽場就用的到,我們可以據此判斷海水和鹵水中有多少鹽,就能夠據此知道該不該進入下一道工序,知道什麽時候海水變成鹽了。”趙昺盡量用淺白的語言解釋給他聽。
“哦,陛下真是厲害,隻用這麽個小東西就能将海水變成鹽。”王德小心的拿過一支仔細的看看道,隻見在杆子上标記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幾個字,正是在多次加鹽後分别測定的數據,他隐隐的明白了些。
“王德,朕想讓你去鹽務監當監軍,怎麽樣?”趙昺突然說道。
“謝陛下,但……但小的不去!”王德聽了眼睛一亮,誰都知道鹽務監掌管鹽的買賣進出,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隻要稍微做點手腳一年下來弄個幾萬貫都是很輕松的事情,但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
“爲什麽?那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啊!”趙昺有些驚詫地道。
“陛下,因爲小的知道自己貪心,去了免不了會伸手拿錢。可這些錢都是陛下複國隻用,若是拿了又良心不安,弄不好還會被陛下砍了腦袋,所以還是不去了!”王德施禮道。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趙昺看看王德笑着說道,但心中卻是暗自琢磨自己有自知之明嗎?現在他奪了軍權,又插手政事,可自己真的有治理好一地、一個國家,打赢每一場戰鬥的本事嗎,是不是太過貪心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