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作爲十分重要的資源,誰掌握了鹽也就握住了古代社會的财源。在童年時期的人類,由于自然環境的制約,易得的鹽十分有限,因此,鹽成爲了影響人們聚散的重要因素。當人類進入階級社會後,對鹽産地和鹽支配權的掌握和控制便成爲一個政權霸業建立和朝代盛衰的重要因素。當時,食鹽之重要遠超過今天的石油。于是乎鹽在古代就相當于今天的石油,是當時的‘硬通貨’。
在古代爲争奪鹽而發生的戰争屢見不鮮。黃帝也正是因爲先後戰勝了炎帝和蚩尤,占有并控制着鹽池,其部族才得以日益強大,最終成爲中華始祖。而黃帝、堯、舜、禹所建都城都在鹽池附近,顯然與保衛鹽池重地有關。世界上同樣因爲鹽爆發了無數次戰争,而即便在現代社會,由于科技手段的提升,鹽的獲取已經變得稀松平常,或許不會再出現因鹽而産生的戰争,但它仍是我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之物,誰也不敢想象人類如果失去食鹽,世界将會怎樣。
正因爲鹽的稀缺和必需并存,因此流動即可生财,在曆史上,誰控制了鹽,誰就擁有了财富,擁有了權力。鹽利收入,曆朝曆代,或如管仲、桑弘羊、第五琦、劉宴等推行食鹽專賣,或如秦朝、東漢初、唐初等實行征收鹽稅,都因此解決了财政問題。而據趙昺所知在唐代的劉晏改革之初,鹽利歲入才四十萬缗,可至大曆末便猛增至六百餘萬缗。所以有了“天下之賦,鹽利居半”的說法。
而北宋時期鹽利在國家财政上所占份額超過了三分之一,南宋時接近二分之一。元代則更甚,據《元史》記載“經國之費,鹽稅爲重”,“國家經費,鹽利居十之八”。到了明代,國家财賦也達到了鹽利居半,歲入達四百萬。清代鹽利收入也超過田賦收入,是财政收入的最主要來源。因此食鹽都被曆屆政府視爲國庫收入的重要來源,即便現代社會依然如此,所以鹽皆被視爲國之大寶、立國之本……
“陛下,瓊州人口隻有區區幾十萬,鹽稅雖重,但所獲依然有限,難以支持财政開支的,若是過重,則會引發民變的!”陸秀夫聽了陛下的解決财政危機的應急之法是要靠鹽後,搖頭苦笑道,以爲此策不妥。
政府從鹽中取利是采用專賣政策,将鹽業的經營權收歸國有,鹽雖由私人生産,但收購、出售價格完全由官府掌握,其中的利差就是官府的利潤,陸秀夫自然知曉其中的道理,也清楚這是盤剝百姓的一種方式。而鹽稅要産生巨額的利潤是基于鹽的必需性和巨大的需求量。而瓊州人口稀少需求量必然不大,除非加大稅額否則獲得的财政收入就形同雞肋,根本無法解決當前的危機。
“陸相莫急,朕并沒有說鹽隻行銷于瓊州!”趙昺擺手道。
“哦,陛下難道要把鹽賣到淪陷之地不成?”陸秀夫更覺陛下的想法不着邊際,皺皺眉言道。
“不錯!”
“陛下,這怎麽可能?”沒想到趙昺居然點頭稱是,這讓衆人驚愕不已,蒙古人将鹽稅視爲根本,怎麽會允許他們染指其中,連倪亮都不大相信陛下所言。
“呵呵,怎麽沒有可能!”趙昺笑笑道,“當今世上産鹽之地主要有山西的池鹽、四川的井鹽和沿海各地的海鹽,而海鹽占據半數之上,東南各地的鹽場又據三分之二以上,可對?”
“陛下所言不錯。”陸秀夫點點頭道,“沿海的福建、廣南各路鹽場衆多,一路所産之鹽便多于瓊州數年所産,我們即便能賣到各處所獲依然有限啊!”
“據朕在崖山一帶探訪所知,因近年戰亂不斷,廣南兩路及福建路沿海鹽場多有破壞,産量大爲減少,甚至荒廢,早已大不如前。”趙昺言道,“而海鹽主要是以煮鹽方式獲得,每斤賣給官榷不過七文,但鞑子專賣爲百文上下,販至内陸價格更高,所獲利十倍不止。”
“那陛下是何意?難道是以賤賣來增大銷量獲利嗎!”陸秀夫想想說道。
“薄利多銷,這是其一。”趙昺點頭道,“其二我們便是要阻止沿海的鹽場重新生産,使得鞑子無鹽可賣,其三,我們要大力籌建鹽場,改進制鹽方法,提高産量。這樣我們即可增加稅賦,又能阻止鞑子從鹽上獲得巨額收入,從而削弱其經濟能力。”
“陛下,我們如何才能阻止敵鹽場複産呢?”劉鼎孫想想陛下所說卻是一舉兩得之事,但鹽場都在鞑子勢力範圍之内,又如何能擋得住。
“這有何難,我們隻要遣水軍輪番騷擾,毀其鹽場,收起鹽民就好,反正當下我們也無法利用。”趙昺攤開兩手道。
“若鞑子出動水軍保護鹽場怎麽辦?”劉鼎孫沒想到陛下的法子竟如此簡單粗暴,沉默片刻道。
“呵呵,陳統制,你告訴劉學士如何做?”趙昺伸出手指點點陳任翁笑道。
“他們敢來揍他便是,也省的咱們無處可尋!”陳任翁拍着胸脯充滿豪氣地說道。
“說得好,就是如此,敢來咱們就揍他,打得他們直到見了我大宋戰旗便遠遠躲開爲止!”趙昺拍案叫好道。
“陛下之意便是以水軍破壞鹽場、販賣私鹽、順便再打擊敵水軍,使得我們同時能掌控沿海各水道,再行發展商貿,從中獲利,可對?”陸秀夫慢慢想通了陛下的安排,不僅暗歎小皇帝真如劉黻所言其是棋中高手,走一步能看八步。
“正是,我們這叫以戰養戰,仗才能越打國越富!”趙昺笑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