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範武将專權向來是大宋的基本國策,并一直得到很好的貫徹,即便國之将亡陳宜中也能将張世傑壓的死死的,直到其遠避占城後,陸秀夫又剛剛重新入朝,張世傑才趁機控制了朝政。但誰也不會甘心,現在有了機會陸秀夫不會甘心。而現在加上一向與張世傑不合的文天祥這匹黑馬入朝,張世傑一個人說了算的日子也就算是結束了,因此趙昺十分關心文天祥是否能夠重新在朝中占據一席之地。
但說實話,以趙昺的眼光看,這三個人共掌朝政都不是最爲合适的人選。武人掌政,他并不反感,尤其是在這國難當頭,軍事爲主的時期,可張世傑是個武将簡直就沒有執政經驗,且又缺乏戰略眼光,實在是挑不起這個大梁;陸秀夫人很勤勉,做事也有條理,不怕髒不怕累,每天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像個老黃牛,不過其資曆和經驗欠缺,玩不轉朝中這點兒人和事兒。
文天祥這個人在三人當中名氣最大,在軍民之中有很高的威望,也有文才,優點很多。比如做事有魄力,敢作敢爲,做事有辦法,不怕得罪人,能夠獨當一面,總之是個有能力的幹臣。但同樣其缺點和優點一樣突出,敢幹是好事,可莽撞就要壞事,如果其當初離朝的時候帶上江萬載派出訓練新兵的部隊,那督府軍也會因爲缺乏訓練而導緻素質低下,稍遇強敵便潰不成軍。再有其本身是個文臣,又沒有管軍的經曆,更缺乏作戰經驗,其就敢指揮他們去作戰,若是不敗都沒有天理。
而趙昺覺得文天祥最大的缺點就是事事都要自己說了算,有恃才傲物之嫌,覺的上官都不如己,尤其喜歡‘抗上’,這導緻其在野威望很高,在朝卻少有人緣,尤其讓上官不喜。這當然不是趙昺瞎說,其在先後兩次兵敗之時,都曾請求回朝,可卻都被陳宜中和張世傑兩人拒絕。若說陳、張兩人有私心,那朝中那麽多的大臣怎麽就沒幾個人站出來爲其請命呢?
發現文天祥這些毛病後,趙昺也很猶豫是不是起用其。自己費了半天勁兒将其扶上高位,可一旦哪天自己與其發生争執,或是理念不同,其一摔耙子又鬧起脾氣,自己可就沒脾氣了。更讓人擔心的是哪天覺得他這個皇帝當的不稱職,再聯合衆臣把自己給挂起來,其當了權臣,那麽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所以想先看看張世傑和陸秀夫是個什麽态度。
回瓊州當然也是趙昺最關心的事情,那嘎達雖然不适合作爲指揮全國解放戰争的地方,但當前卻是最合适的根據地。那裏現在有自己的親信,有自己起家的隊伍,總歸是自己的地盤,誰去了都要先矮三分。另外瓊州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現在已經發現了鹽鐵,又是重要的貿易通道可以獲得資金支持,隻要經營好還是可以維持生活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在海上飄來飄去的。
當初趙昺是怕行朝遷往瓊州,擔心他們争搶自己的地盤,可現在他是皇帝了,也就沒啥可怕的。不過還是有所擔心的,你想想整個國家機構都搬到瓊州了,可那就屁股大的地方,先别說養兵,就這官員就是成幾何形狀增長。但瓊州放到現在頂多就是一個地級市,架子就這麽大,隻有州縣兩級政府,要安排如此多的官員,隻怕真的連鄉、裏兩級都換成國家公務員了。
不過趙昺也是擔心,這麽多的省部級官員即便下放到鄉裏,這待遇問題怎麽解決,級别問題怎麽處理,這可都是糟心事。且瓊州還有一批潛邸之臣呢,他們可都是從龍有功的,現在自己當皇帝了,總得意思意思,給大家提高些待遇,升升官吧!就算大家風格高,不伸手讨要,自己也不好意不給。可這些歸根到底又都涉及到錢上邊,不過錢可以掙,但總歸要先回去再說啊!
但現在聽劉黻的話茬,張世傑正在謀劃打廣州,不用問其意思就是想繼續在崖山或是其它什麽地方紮下去。按說想法是不錯,趁着元軍大敗奪回廣州城,但廣州已經是四易敵手,估計都被刮的天高三尺了,要靠此解決資金問題也已經不現實。且廣州城很難守住,忽必烈得知張弘範,阿裏海牙等人連連失敗,‘匪患’依然猖獗,定然會再遣大軍前來征剿,廣州城仍然難以長期落腳,早晚還得向海上晃蕩去。
而對于文天祥的安排更是隻字未提,那其隻能以罪臣的身份等待處理,更不要說解決政治待遇的問題了。趙昺琢磨着不是還沒顧得上,就是兩位首輔都擔心文天祥被起用,他們就得讓地方騰出位置。權力誘人啊,就是投降過去都能讓鞑子高看一眼,何況在這君弱臣強的時候,那就是實際的國家掌控者,無冕之王啊!
趙昺估計了下形勢,現在因爲崖山之戰的勝利,自己的威望大大提高,也有部分朝臣有意投向自己。但前提肯定是得自己說了算,否則你要權沒有,要名給不了,誰還跟你混,當然除了自己身後站着的這個‘傻子’。而張世傑之所以能夠控制權力,還得說是因爲有了太後的支持,哪怕隻是名義上的支持都能使他名正言順的控制權力,打壓異己。
“看來還得打這張親情牌!”趙昺想通了根節所在,暗自嘀咕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