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是正宗的西夏宗室後裔,其祖父在蒙古人攻西夏時不屈戰死,其父李惟忠被俘,不知道是聰明伶俐,還是乖巧懂事,不但沒有被一貫喜歡斬草除根的蒙古人殺掉,反倒被位蒙古宗王收養,後來官至達魯花赤。李恒出生後,又被蒙古宗王宋王移相哥的王妃看上了,再度被收爲養子。不過趙昺對蒙古人喜歡收其他族人幹兒子這種行爲,腹黑爲變相扣押人質。
有了這樣的好幹爹,李恒似乎忘記了國仇家恨,或是根本沒有慕容複那種世代不忘複國的心思,而是安心理得的做了蒙古人的爪牙。中統三年,在幹爹移相哥的幫助下,李恒被任命爲尚書處斷事官,且不忘奸細本分告發李璮謀反,因而被忽必烈授爲淄萊路奧魯總管、佩金符。
至元七年,李恒改任宣武将軍、益都淄萊新軍萬戶,随元軍伐宋。元軍攻襄陽,守将呂文煥以漁舟渡漢水窺視元軍軍勢,李恒設伏擊敗呂文煥,又切斷襄陽通往外面的水路。至元十年春,李恒率精兵渡過漢水,自樊城南面先登城,元大軍繼上,樊城遂破。之後,襄陽亦降。他以功升明威将軍,佩金虎符。次年大敗宋制置使夏貴,攻破鄂州、漢陽,以功遷升爲宣威将軍。
之後李恒又随丞相伯顔順長江東下進攻江浙。至元十二年,李恒随右丞阿裏海牙至洞庭,擒宋将高世傑。接着攻下嶽州、沙市。不久,元軍分三道出兵,他爲左副都元帥,随都元帥唆都出兵出江西。一路追逐宋相文天祥至空坑,俘獲其妻女,降衆二十萬,擒捉宋軍招讨使趙時賞等二十餘人,共降宋兵二十餘萬。後又敗宋兵于梅嶺。
至元十四年,李恒任參知政事,行省江西。至元十五年,李恒任蒙古漢軍副都元帥,攻破廣州,又來到了崖山。他可以說參與滅宋的曆次戰役,爲元朝立下了汗馬功勞,踏着漢人如山的屍骨一路高升,成爲滅宋的急先鋒……
此前崖山島争奪戰中,元軍不但未能重新奪島,且死傷甚重,疲敵之計也随之破産。主帥張弘範鑒于己方出戰日久,辎重難得補充,又再難獲得援兵,因此決定近日發動決戰,可在如何打的問題上卻發生了争執。鑒于幾次攻打失利與宋軍火器犀利,衆将以爲應集中大船爲先鋒利用上面搭載的大型投石機将宋軍用大船結成的水寨砸開,然後再破寨殲敵。
但是張弘範沒有采納,他以爲用投石機打破宋軍船陣會逼其沖出大洋逃散,難以完成在此全殲的任務,不好向上交差,主張還是以船對船、面對面攻打。李恒也認爲,雖然已經圍敵,但宋軍可以随潮水上下進退,且雨季的到來也讓切斷樵汲路沒有了意義。因而最适宜急攻,不然對方可乘大風大潮逃遁,最後也不能成功,等于白費軍力。于是,在兩位主帥的力主之下形成了南北夾擊的戰術。
此刻李恒率部利用夜暗和漲潮的時機從崖門出海從島東向北迂回到敵後,但他一路行來總覺的不踏實,似乎有一隻眼在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覺得這不是去偷襲宋營,而是在迫不及待的跳進一個陷阱中。當然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爲他沒有戰勝宋軍的信心,而是來源于個沙場老将的直覺。
“停船下錨!”在投降元軍的宋将引領下,李恒一路水軍繞過了衆多礁嶼,成功利用上漲的潮水通過了東能洲狹道進入内海,他随之下令泊船,熄滅燈火,等待潮退的到來。
漆黑的夜晚,宋軍水寨的燈火顯得異常明亮,而島上也是燈火通明,更鼓可聞,這讓李恒心中稍安,他以爲若是宋軍有所覺察肯定會将島上的駐軍撤入水寨加強力量,或是集中兵力于陸上背島而戰。現在兵分兩處不但難以相互支援,且會使兵力分散,削弱水寨的防守力量,隻要攻破水寨,島上的宋軍就沒了後路,不戰自降。
“派哨船前去看看是否藏有伏兵!”副将薩赫裏看退潮還有一段時間,而他們的泊船之地離宋營尚有十餘裏看不清其中景象,便想命人前去探營。
“不準!”李恒聽了立刻制止道,“宋軍早已成驚弓之鳥,必會派出哨船在附近巡視,若是與我軍相遇必會示警,則難收奇襲之效!”
“是,副帥明斷!”薩赫裏雖然是蒙将,但對李恒還是十分心服的,便也不再說話。
李恒回首看看自己的船隊,自己從廣州帶來的一百二十餘艘戰船已經在與宋軍的激戰中損失了盡四成,且大多數毀于其鐵背龍船和火器,因此此次出戰不得不從主帥那裏調撥了五十艘戰船補充不足。讓他心痛的是自己從江西帶來的那支勁旅也在奪島中損失不小,雖補入了些降兵湊足了額數,但戰鬥力明顯不如從前。可心底的不安卻并非來源于此,而這種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找不到原因,又無法擺脫,這讓他心情煩躁。
“副帥,潮水退了!”胡思亂想中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這是副将提醒道。
“各軍聽令,滅宋一戰即在此刻,各軍要奮勇向前!”李恒聽了使勁甩了甩頭,他知道大戰将至,自己不應當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他登高大聲吼道,似乎要将胸中的悶氣一同喊出去,“起錨,調轉船頭,以船艉接敵!”
開始退潮了,海面波瀾乍起,江水随着海水一起向南湧去,随着李恒的一聲令下,全軍起錨順流向宋軍水寨沖去,一場可能會彪炳史冊的決戰終于徐徐啓幕……(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