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敵軍水營有大批船隻向崖門方向移動!”趙昺剛剛躺下,鄭永便進入頂艙的指揮室報告。
“哦,嚴密監視,追蹤船隻移動方向,告知島上監視哨注意觀察。”趙昺立刻披衣起身邊向外走邊說道。
“陛下,要不要通報其它各軍?”鄭永又問道。
“先不要驚動他們,待确認後再行通報。”趙昺想了下說道,本來大家對自己的猜測就半信半疑,若是放了空,肯定又是麻煩。
“是陛下,你休息吧!”鄭永回答道。
“我去作戰室,有事随時通報,不可怠慢!”趙昺擺擺手說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有餘了,一直在爲這一天的到來做着準備,如今就剩下最後一哆嗦了,哪裏還睡得着。
“陛下,觀通手根據桅燈的位置和數量,判斷離開敵水營的船隻爲千石以下戰船,數量在百艘左右!”
“禀陛下,敵船隊駛出崖門後繞島向東行駛!”
“禀陛下,敵船隊繞過島岬後轉向北行駛!”觀通手不斷将觀察到的情況報告到作戰室。
“現在是不是漲夜潮了?”趙昺在沙盤上不斷的添加藍色的标志旗,想了想問道。
“是,陛下,已經開始漲潮了!”林之武打開舷窗向艙外看了看答道。
“嗯,敵軍有八成是要在黎明發起進攻!”趙昺用手指敲了敲長案說道。
“陛下,爲啥?”倪亮看看陛下問道。
“敵軍出航的都是中小型戰船,他們是想借助潮水向北到達三江嶼,然後利用滿潮通過東能洲水道進入内海,然後待落潮時便會順流而下發起攻擊!”趙昺說道。
“陛下,那這路敵軍就算是奇兵了?”倪亮弄明白了這個問題,又問道。
“也是,也不是!”在趙昺布置任務時就已經說過,若是别人再問隻怕他早就一個暴栗敲上去了,可這是倪亮,他知道這孩子性子憨,理解能力與他人不同,隻能再耐着性子解釋。
“怎講?”
“這支敵兵利用暗夜和漲落潮發動迂回攻擊可以稱得上是奇兵,但是僅憑百十艘中型戰船即便是突襲也難以突破我們的水寨,那就成了明攻,便又稱不上奇兵了。”趙昺給其解說道,“時至中午便又開始漲潮,北路進攻的敵軍便成了逆水,則攻擊乏力,但仍可吸引兵力截斷我們背去的道路;而這時在水寨南側的敵軍就可以順勢攻擊,襲我腹部,他們就是奇兵了,一旦僵持不下,便又轉爲明攻。”
“哦,這就是陛下說的順勢而爲,不分正奇,互爲表裏了。”倪亮恍然道。
“正是如此!”趙昺露出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樣無奈地道。
“陛下,瞭望哨視線被大嶺所阻,失去目标!”這時鄭永急匆匆的進來禀告道。
“嗯,不用急,隻要島上再發現目标,那敵軍今日将發動決戰就毋容置疑了。”趙昺輕笑道。
“陛下,我想明白了,埋伏在鳄灣的摧鋒軍就是奇兵,待他們從背後襲殺從北面進攻的敵軍後,再從水寨兩翼向敵南面的敵軍發動攻擊時又轉成了明攻,就是正。”看着沙盤琢磨陛下話的倪亮突然喊道。
“傻大哥啊,你腦子終于開竅了!”趙昺望着興奮不已的倪亮苦笑着道。
“呵呵,倪都統,陛下布下的奇招豈止是一步,下官想想都替張弘範頭疼!”鄭永也笑着說道……
二月初六醜時,布置在島上的瞭望哨接連發回敵軍船隊通過島東的信息,這讓趙昺可以十分肯定的确認自己前世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馬上讓人通報給張世傑及陸秀夫,兩人匆匆來見聽完皇帝的情況介紹後都愣住了,雖然皇帝昨日已經在廷議上說過此事,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了。而這時又有軍兵來報,稱南面的敵軍也揚帆起錨乘着潮水上漲向水寨逼來,如此更加驗證了皇帝的預測,讓他們也不得不相信陛下有預測天機之能。
決戰來臨,兩人也不敢怠慢,張世傑急忙回船升帳布置防禦,又調整兵力應對敵軍的兩面進攻,還不忘将禦營移向中軍。而陸秀夫也安排朝臣前往各軍督戰,協調民夫義勇加固營寨,搬運物資,自己則帶着幾位重臣留在帝舟上随扈。
“陸相,幾位大人腳步輕些,陛下睡着了!”當陸秀夫與衆人上了頂艙時,卻被王德攔住說道。
“哦,陛下睡了!”陸秀夫皺皺眉頭道,向那間供大家喝茶休息的房間望去,隻見小皇帝和衣蜷在軟榻上,身上搭着條毯子,懷裏抱着那隻通身雪白的肥貓睡得正香。
“大戰将至,陛下卻能睡的着,真是個孩子啊!”徐宗仁也探頭探腦地看了眼不住搖頭道,而此刻外邊是金鼓齊鳴,軍兵的跑動聲和口令聲、喧嘩聲震耳。
“陛下這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實乃是大将之風啊!”劉黻卻輕笑着道。
“大人們這邊請!”屋子被陛下霸占了,好在地方大,房間多,王德輕輕的帶上門道,“陛下也是熬了半夜了,他說既然已經開打了,自有太傅、陸相及諸位大人指揮調度,他無須操心了,不若養好精神,若是敗了跑起來也有力氣。”
“陛下真如此說?”鄧光薦卻是當了真,追問道。
“鄧侍讀何必當真,若是陛下知道敗了,還會待在這裏安心睡覺嗎!”大家本都聽出是句玩笑話,偏偏鄧光薦當了真,又因爲他的身份特殊,反倒惹得衆人一陣緊張,王德趕緊解釋道。
“願上天護佑大宋,助聖上渡過此劫!”陸秀夫拈起支香點燃了,向船上供奉的天帝神位虔誠禱告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