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還是先聽陛下說完,何必急于一時!”趙昺做的如此明顯,張世傑如何感受不到陛下在向自己示好,冷哼一聲說道。
“呵呵,太傅言之有理,我們又何必急于一時,打仗不能跟着敵人的指揮棒轉,他想速戰,我們偏要拖一拖;他想拖,我們就偏要逼他決戰!”趙昺看看陸秀夫,又瞅瞅張世傑,拍拍手中的指揮棒說道。
“陛下高見,用兵豈能拘于陳規,就當因勢利導,就勢而爲,絕不能從了敵人的意!”張世傑立刻叫好道,“此前常聞陛下擅于用兵,臣還不信,今日得問高論真是受教了。”
“太傅自謙了,朕年紀尚幼,哪裏懂得用兵之道,隻是有些想法請教大家,還望太傅多加指點,有不妥之處千萬不要笑話!”趙昺拱拱手說道。
“陛下盡管言,臣定當盡力協助!”幾句話下來,張世傑越來越覺得小皇帝十分對自己的胃口,哪裏像傳聞中那樣狡詐陰邪,看來自己以後還要和陛下多多親近才可消除誤會。
“那朕就班門弄斧了,還請諸位愛卿多多指教!”趙昺知道此刻自己的姿态放得越低,他們越會放松戒備心理,當然這是在自己連番取勝的前提之下,否則在他們眼裏就成了無恥的下三濫了,“當前形勢看似危機,其實并非如此。劉深率領的福建水軍敗于七洲洋,阿裏海牙的廣西水軍敗于東海島。圍攻我們的是李恒統領的廣東水軍和張弘範的江西水軍,這也東南沿海敵軍最後的海上力量。”
“陛下之意是張弘範已無後援,因此久戰對其不利,在火攻計和勸降失敗後将會發起決戰?”陸秀夫聽了面色沉重地說道。
“陸相,陛下言之有理,其截斷樵汲路就是想疲憊我軍,亂我軍心,然後借機發起決戰,其心狠毒啊!”張世傑不待皇帝作答,便搶先說道。
“嗯,看來張弘範一邊遣人勸降,一邊遣兵上島封鎖樵汲路,将河水改道,乃是緩兵之計,幸太傅及時識破。”陸秀夫點點頭說道。
“現在斷水已有五日,各軍隻在前時獲得少量補充,現在存水都已耗盡,先幸的陛下賜水才使得軍士略解饑渴,但民軍和随軍百姓前日便已斷水,有人甚至飲海水解渴,飲後卻嘔吐不止,再無水的話恐怕會生亂的。”蘇劉義附和道。
“呵呵,陛下慧眼早就識破張弘範詭計,一直謀劃破解之道,隻是難以實施。”劉黻也插言道。
“陛下可否告之臣等!”張世傑聽了向陛下施禮道。
“請諸位愛卿前來就是參詳此事的。”趙昺言道,“當下張弘範想速戰速決,我們便偏不讓他得逞,他控制着樵汲路我們便要搶回來,逼其在遣軍上島與我們争奪,從而一時無法速戰,我們卻可借此消耗敵軍實力。”趙昺言道。
“陛下,如果張弘範不肯遣軍上島,卻與我們決戰,那豈不失策!”陸秀夫聽罷沉吟片刻道。
“陸相差矣,隻要我們上島攻打,張弘範一定會分兵上島救援。一者他擔心我們可以采樵汲水,使其無法削弱我們的實力;二者我們若是控制了整個島,則可以從側翼襲擾其水軍營盤,讓他們無法封鎖崖門,反而會遭到我們的圍堵。因此陛下此計是攻敵必救。”張世傑向陸秀夫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陸秀夫颔首道。
“陛下此計甚妙,但是敵軍精于步戰,我們曾數次遣兵上島争奪,但是都未能得手,反而損兵折将。”蘇劉義沮喪地說道。其他也聽了也是沉默不語,大家都明白了計是好計,若是無法實施也是白搭,因而都看向皇帝,希望他還有後計。
“前日破敵火船之時,諸位愛卿想以看到護軍準備的火箭和弩炮之威,朕想有此利器相助,隻要我們謀劃得當攻島應不是難事,且可以利用其守島心切反複攻打消耗其兵力,即便當其醒悟之時發起決戰,其實力業已大爲受損,給我們留下可乘之機。”趙昺看看各位殷切的眼神,這才說出自己的計劃。
“能得陛下護軍相助,臣有把握重新攻下崖山道!”張世傑聽了眼睛一亮,當日之戰護軍所展現出的力量可以說不但震住了敵軍,也把他們驚住了,現在陛下居然把看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他自然也要盡力。
“太傅由此決心甚好,不過還需細細謀劃,免得被敵所乘。”趙昺也暗松口氣,自己的計劃還是打動了張世傑,使其肯配合自己行動,那離他改變崖山之戰的結局又近了一步。
“臣願聽陛下調遣!”張世傑起身施禮道,他這時已然清楚眼前這個小皇帝絕非常人,竟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計劃,而這裏的地圖、沙盤和船上裝備的種種利器顯示其的安排絕非是一時之計,肯定是謀劃良久。雖然這讓他心生戒心,可當前要打破劣勢隻能聽從其的安排。
“臣也願盡薄力!”陸秀夫也起身施禮道。他也明白現在隻有依靠皇帝的力量才能與日漸權重的武将集團抗衡,至于陛下來日會不會親掌大權那是後話,當前渡過危機保住朝廷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們君臣一心定能挫敗敵軍欲亡我野心,複興大宋,還都汴梁!”趙昺也起身拉住兩人的手高聲道。他同樣明白此次聯合隻是形勢所迫,但這也算是個良好的開端,他們這次能聽從自己的安排,來日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那麽自己的影響力将會逐漸增加,在朝中就能獲得部分話語權,可跟他們鬥心眼也是真心的累……(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