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的也是,不過解解悶也是不錯!”劉師勇聽出陛下的話茬也是有志難舒,不過聽話茬卻有良策,心中也是不服,想聽聽陛下有何‘高見’。當然也是禦酒實在是比草市中賣的劣酒好喝,他多半壇子酒下肚已有半醺,說話便也放肆起來。
“唉,其實很簡單。”趙昺瞥了眼已有六分酒意的劉師勇輕歎口氣道。
“簡單?!臣請陛下指教!”心中本就不服氣的劉師勇聽小皇帝如此說,豈不是将自己也歸到庸才之列了,施禮‘請教’道。
“也好,咱們君臣隻做閑談。”趙昺暗笑道,“剛剛錯過了好時機咱們就不再多言,此刻決定反擊就應派出快船趁潮水上漲盡快趕到淺灘,這樣即便一擊不中也可安然撤退,絕不會像當前錯失良機。同時應遣大型戰船出崖門趁流而上攻敵,而此時敵船卻是逆流行舟,我軍正是占據天時地利,前後夾攻必能與敵重創。若是失利,也可在退潮之時迅速退回。”
“水戰之中最講究順流順風,得其一項便已勝了一半,陛下确實想的巧妙,借潮水之利勝可攻,退可走,未戰已立于不敗之地,臣實在是佩服。但臣有一事不明,剛剛此策爲何不說以陸相?”劉師勇琢磨了下說道。
“你沒聽見剛剛哨船回報發現約三百艘敵船,而早前卻說張弘範率五百餘艘戰船自潮陽入海,且李恒一路也已自廣州下海,至今卻爲現身,這是個圈套也說不定。可朕又無法調兵哨探查實原因,也無法獲知最新戰報,所以隻能謹慎些,甯可錯過機會,也比讓敵趁虛而入的好。”趙昺聳聳肩無奈地說道。
“那陛下以爲李恒船隊和未到的潮陽船隊會在哪裏設伏?”劉師勇覺得陛下說的有理又問道。
“朕也不知道,估計他們是迷路了!”趙昺攤開兩手再次聳聳肩道。
‘噗……’劉師勇聽了差點連昨天喝的酒都吐出來,陛下居然因爲這個理由而将殲敵的機會錯過,讓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陛下,這……咳咳!”
“呵呵,劉将軍是不是覺得甚爲可惜!”趙昺輕拍了幾下他的後背笑道。
“陛下,好了!陸相……”劉師勇得陛下撫背有些受寵若驚地趕忙施禮謝過,卻見陸相幾人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艙口。
“陛下,臣贻誤戰機,還請陛下責罰!”陸秀夫聽了半天,怎能不明白正是自己的猶豫和不信任導緻錯過了殲敵良機,躬身請罪道。
“陸相免禮,剛才已經說過,朕是與劉将軍紙上談兵當不得真的,而戰機稍縱即逝,錯已鑄成,已非人力所及,陸相也就不要自責了!”趙昺伸手相扶道。
“陛下以爲當下如何?”陸秀夫起身又問道,此刻臉上已經少了懷疑,多了些信任。
“朕也不知道,但朕相信命不在天,而在人爲。”趙昺搖搖頭遙看崖門方向悠悠地道。
“命不在天,而在人爲,臣記住了!”陸秀夫又施禮道。
“好了,艙頂風涼,大家還是回去吧!”趙昺笑笑說道……
戰事正如趙昺所言,前往島北的船隊無功而返,大家雖然倍感惋惜卻也沒有辦法,但随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恐慌。次日脫困的張弘範船隊改從島東面繞了過去,轉到南面崖門海口進入,排出一字長蛇陣陣與宋軍發生第一戰鬥,雙方激戰竟日,難分勝負,敵軍退到海口東側的小島泊船,繼續封堵海口。
正月十五日,張弘範也意識到被敵軍堵在了内海,形勢對己方不利,但他仍然不敢以多擊寡,以敵決戰,隻是派将出寨挑戰,結果可想而知,被張弘範打得有去無回。見其還玩兒步軍罵陣單挑這一套,氣得趙昺大罵不已,可見其仍然沒有吸取教訓,還拿步軍的作戰方式指揮水軍。接連失敗,張世傑依然不肯吸取教訓,又以小部隊采取夜襲和突擊的手段出戰,與敵交戰十餘場,卻無一勝績,使得宋軍士氣大落。
張弘範卻沒閑着,頂住交戰初期宋軍的小規模進攻的同時,繼續封鎖海口的同時,暗遣一軍搭載步軍登上崖山行宮舊地,并重新建立營寨,想阻斷宋軍柴薪和淡水的補給。又命令上島的軍隊架起投石機轟擊泊在内海的中軍船隊,雖然距離很遠攻擊難以奏效,但對宋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也讓太後惶恐不安。張世傑令中軍向南移動,以躲避敵抛石機投擲的石彈。
不過趙昺發現張弘範想斷絕宋軍汲水和采樵的陰謀也沒得逞,反而吃了些小虧。因爲宋軍在内海結成水寨,元軍的船隻隻能在靠近岸邊一側行駛,免得被陣中的宋軍的抛石機和弓弩所傷。而他們多是大型戰船在淺海活動受限,加上兵力不足,上島的人數有限。宋軍出動汲水的又都是小型戰船,機動靈活,往往可趁隙穿過封鎖成功取水,且會抽冷子給攔截敵軍以打擊,竟然以小搏大勝了幾陣,使得士氣稍振。
但是由于元軍占領了崖山島,并由敵船騷擾,取水已經變的日益困難,取水量也日漸減少。雖還不至于到沒有到缺水嚴重的程度,可各軍也開始限制用水。陸秀夫幾次建議張世傑遣軍重新奪回崖山島,以便控制水源。張世傑不知道是礙于面子,還是怕在步戰中失利,始終沒有執行,仍然不斷派軍與敵進行小規模水戰。趙昺有些琢磨不透其到底想幹什麽,是想拖延時間待敵糧草耗盡知難而退,還是想積小勝爲大勝逐漸消耗敵軍實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