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嘔……”阿裏信心滿滿的準備迎敵,突然他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吃下的東西直逼喉嚨,一張嘴就噴了出去。好容易将肚子吐空了,他卻發現不僅自己,周圍的軍兵或扶着欄杆,或趴在船舷上嘔吐,這裏像是精銳的荊湖水師,分明就是剛上船的旱鴨子。
“吐……”阿裏氣得又是一口慘綠的膽汁噴了出去,他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爲啥,卻不知這海中無風還有三尺浪,何況現在正是漲潮的時候。他們又急速掉頭,而江船抗風浪性能遠不如海船,因而搖擺十分劇烈,讓習慣于行舟江上的荊湖水軍也受不了。
等戰船終于轉過頭來,兩軍相距已經不足二百步,阿裏發現宋軍戰船排成一線迎了上來,他們順流而下邊行邊以‘床弩’發射鐵彈。可他很快發現了不對,那些鐵球在擊穿頭船的舷闆後居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将艙闆炸出了一個三尺大小的窟窿,并在底艙燃起大火。但宋軍卻沒有放過它的意思,頭船被鐵彈接二連三的擊中,從底艙燃起的大火很快将船吞噬,而舷闆被多次擊穿再難以抵禦海浪的沖擊,轟然破碎,海水瞬間湧入,開始快速下沉,船上的軍士紛紛落水,可很多人根本來不及遊開就被漩渦卷入海底。
“啊?!”剛剛還信心滿滿的阿裏驚訝出聲道,那可是一艘二千石的大船,在被擊中後不到喝杯水的功夫就沉了。
“加大各船距離,快速接敵,沖撞敵船。”這麽會兒功夫前鋒船紛紛中招,有被炸斷龍骨斷成兩截的,有水線下被炸開,還有的船樓被炸開。但無一例外,都出現了嚴重的傷亡,有的船沉的慢些,有的沉的快些。眼看打頭陣的五艘戰船非沉即傷,阿裏急了,這麽下去别說救中軍,自己都自身難保。他下令讓各船拉開距離以免着火的船隻相互‘傳染’,并及早實施攻擊……
董義成的任務是隔斷敵前軍和中軍之間的聯系,并伺機将其殲滅。因而在戰鬥打響後,他立刻率軍追上,本想追着他們屁股打,沒想到人家卻及時掉頭沖了過來,瞅着比己方塊頭大了很多的敵船,他還真有些膽兒突,但他還是有些底氣的。在進入弩炮射程後,董義成下令以新裝備的開花彈實施快速射擊,沒想到效果出其的好。過去發射實心彈頂多是在舷闆上穿個大窟窿,運氣好還能砸死幾個,可絕難将敵船擊沉。
今天開花彈不僅砸穿了船舷闆,還真得在敵船中開花了,一炸就是一個大洞,想堵都堵不上。這讓董義成信心大增,覺得這些‘大個子’并不那麽可怕了。眼見吃了虧的敵軍依然不死心,還要仗着個兒大欺負人。他也不能明擺着吃眼前虧,下令将橫隊變爲縱隊,利用自己船小的優勢從敵陣列中沖過去,與敵展開混戰,但絕不準與敵對撞。
“****娘的,****娘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可董義成說了八遍都不止。他本想将弩炮移至兩舷,利用穿插的機會給敵重創,但目的達到了,可己方的損失同樣慘重。
董義成率領的戰船多是中型戰船,卻不是龍船那樣全封閉的,同時又擔心開花彈在艙内爆炸造成船毀人亡,因此弩炮都是布置在甲闆或是船舷平台上。而他們穿過敵船之間時,蒙古人也不是傻子,能不狠揍他嗎?抛石機太近施展不開,可弓弩、投槍卻是猛着勁兒的招呼,暴露在外的炮手雖有盾牌遮蔽,可也傷及過半。而靠的近些,敵軍便抛下鈎索試圖過船厮殺。
待董義成部破陣而出,己方已有十數艘戰船沒能跟着沖出來,有的是因爲船隻被火箭引燃,又引爆了擺放在炮台上的開花彈,結果發生殉爆将自己炸沉。而有的是敵軍跳幫過船厮殺,兩軍混戰,在對戰失利的情況下,炮手主動引燃火藥将船自毀,因爲早在陛下在時便嚴令配有弩炮和火箭的戰船一旦有被俘的危險,應即刻将武器自毀絕不能将秘密落入敵手。
“殺、殺、殺……”瓊州水軍幾次參戰都沒有發生過如此大的損失,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指揮失當造成的,董義成是心如刀割,他一邊令放下小船救助落水的士兵,一邊調轉船頭追了上去,瘋了似的揮舞着戰刀吼叫着。
當然阿裏也沒有占據上風,單純從受到的損失上看,他們應該更大。宋軍炮手在猛烈的箭雨之下,依然不顧傷亡的進行反擊,拼着自傷的危險在近距離上發射開花彈,給前軍船隊同樣造成重創,逃過一劫的戰船已不足十艘,但也是冒着煙兒帶着火兒,幾乎個個兒帶傷。不過他們此刻想的卻不是複仇了,而是如何擺脫又追上來的敵船,可前邊就是堵截中軍的宋軍大隊戰船,與大隊會合就要沖破重重堵截,攻破敵陣,阿裏現在着實是沒有那個膽兒了,隻能再次掉頭,希望利用順風能突破紅了眼的敵軍攔阻。
“把弩炮都給我推到船艏,将他們全部炸沉!”董義成好歹沒有真瘋,下令道。
‘嗖嗖……’
‘轟轟……’兩邊都拼了命,元軍戰船也是火力全發,什麽投石機、床弩、弓箭,凡是能用上的都一股腦的扔了過去;而宋軍排成兩列橫隊,交錯排列,不管是開花彈、還是實心彈、弩箭,隻要能放到弩炮上發射的都不要錢似的射向對方。
“啊!噗……”站在船艏樓上指揮戰鬥的阿裏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一支槍箭射入了他的胸膛,其足有三百斤的身軀不由的倒飛了幾步被釘在了樓柱上,腦袋一歪完蛋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