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哨船回報在七洲島東北三十裏處發現大隊船隻向南而來。”張浩急忙上前禀告道。
“現在是什麽時辰,哨船有沒有被發現?”趙昺拿過地圖鋪在地上,邊看邊問道。
“殿下,現在是卯時過,哨船在距離約十裏處發現船隊後立即回返,應該沒有被發現。”張浩回禀道。
“嗯,此戰由陳統制指揮,你不必顧忌本王,盡管遵從其命令!”趙昺言道,心中默算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到他們的達伏擊點。
“船隊向我方靠近,約有七裏,敵我難辨,統制有令,各船做好戰鬥準備。”觀通手通過傳聲管道向船長報告。
“各部就位!”張浩的随即将命令傳達到各個戰位。
“帆纜手就位!”
“舵手就位!”
“槳橹手就位!”
“弩炮手就位!”
“戰兵就位!”各個崗位的回令聲随之傳回指揮台。
“起錨,離岸!”随着張浩的口令聲,絞盤轉動前後兩支錨被提起,篙手以長篙撐船離開岸邊駛進水道,槳橹手起槳劃動戰船向駛向島西,隐于北峙島後。
因爲擔心自己會影響到張浩的情緒,趙昺回到自己的艙中,因爲視線爲島所阻,他們隻能通過設置在島上制高點的瞭望哨了解外邊的情況。在摧鋒軍進入戰位後兩刻鍾朝廷船隊的先頭在島嶼東側快速駛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緊随其後護着禦舟的大隊船隻經過半個時辰才盡數通過。他無法看到,但也能從淩亂的鼓聲和悠長的号角聲中想象到朝廷船隊惶惶然的樣子。
“準備出擊!”
“點火,準備釋放煙霧!”想想将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與敵大戰,趙昺這個頭次上陣的初哥不免緊張,而等待似乎更是煎熬,手心上都是汗水,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可當準備出擊的命令下達時他卻有一種解脫感,緊張和怯意居然消失無蹤,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摧鋒軍的戰船沖出島嶼的掩護後,立刻轉向東北斜刺着迎上去。趙昺這時也得以看到戰場全貌,他們距敵軍船隊約有三裏,喊殺聲和戰鼓聲清晰可聞,近千艘戰船散布在方圓數裏的海面上。此時朝廷大隊已經漸遠,殿後的宋軍船隊與追上來的敵軍正在纏鬥,但他們處于逆風的位置,因而攻擊乏力,在敵軍戰船的沖撞下隻能勉力支撐,試圖拖延時間以掩護大隊走的遠些。
“放煙!”随着一聲令下,立刻有水手拉開一道艙門,露出藏在船艏的火爐,他們将一袋藥料投入架在火上的大釜中,随後蓋上釜蓋。由樟腦、硫磺和磷粉配置的發煙劑經過加熱便會産生大量的煙霧,通過釜蓋上的管道從立在船艏上的龍頭噴吐而出,遮蔽了船身。趙昺以爲這東西其實除了吓唬人外并無多大作用,他不敢在發煙劑中摻雜有毒的物質,擔心不能傷敵反而把在封閉空間中的自己熏死。
‘嗵嗵……’鼓聲一陣緊似一陣,龍舟排出橫隊,以勇士号爲中逐步加速,快速接近敵陣。在距離敵船千步的時候,緊随其後的十艘火箭船開始發射。他們将按計劃實施遠程攻擊,打亂敵軍的行軍秩序,龍船将借機迅速接近發起攻擊。這種重型火箭彈,比之打廣州時使用的裝藥量大,射程遠,若是垂直狀态下命中足以炸穿甲闆,從側面命中可以炸穿舷闆。
爲了增強燃燒效果,趙昺還在其中加裝一個磷粉藥包。十艘火箭船,每艘船配有五個發射架,一次齊放就是五十枚,這場面也夠壯觀的。但這種火箭彈準确性差的老毛病依然存在,放出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擊中目标,不過也好敵人也不知道往哪裏躲避。
趙昺在開戰後已經從艙室中轉移到了船艏,爲便于觀察,這裏開有左右兩扇不算寬大的舷窗,而爲了防止箭矢從觀察窗射入,還安裝了鐵制格栅,中間又以鐵線編織成網,一般的弓弩是無法鑽進來的。當然還可以放下蒙有鐵皮的厚重護闆,即便是被五斤的石彈直接命中也無法穿透。
“呵呵,終于命中了兩艘小船!”趙昺端着一架全軍,也可以說是全世界唯一的雙筒望遠鏡看着戰場,當他看到兩艘小型敵船被從天而降的火箭彈直接命中,爆炸聲中船立刻被炸的沉了底兒,上面搭乘的水兵紛紛落水,靠近爆炸點的敵兵變成了一堆殘肢碎片,讓他忍不住大笑道。
“算他們倒黴!”張浩也跟着笑道,但多少有些無奈。海上大隊行舟爲了方便轉向,防止相互碰撞,各船縱向要保持百步,橫向五十步左右的間距,想想數百艘戰船要分布在多大面積上,五十枚不大靠譜的火箭彈落在其中便如撒花椒面似的,命中率也可想而知。而按概率算體積大的船隻被打中的機會更多,偏偏這次大船一艘沒命中,兩隻小船卻遭了災,也隻能讓人感歎他們祖宗沒積德。
“哈哈,他們怕了,再亂些更好!”趙昺眼見敵船紛紛開始向東躲避,顯然是試圖躲避。隻是不知道他們怕的是從天而降的火箭彈,還是噴雲吐霧的龍船。
‘轟、轟……’在敵船上空亂竄的火箭彈不斷落下,爆炸聲壓過了響徹海面的戰鼓聲。墜入海中的爆炸後激起數丈高的水柱,被擊中的不但會造成嚴重的傷亡,還着起火來,借着風勢蔓延。
“艏砲準備,鏈彈兩發發射!”龍船靠近守護兩翼的敵船不足二百步的時候,張浩下達了射擊命令,其它龍船也随之跟着開火。按照約定陳任翁以一艘千石戰船爲将船指揮調度全軍,而接近敵陣後則交由勇敢号指揮,而之所以沒有交給勇士号,是擔心殿下‘篡權’,從而讓他奪權胡來。這時勇敢号适時下達了弩炮發射的命令……(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