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卑職……”韓振放下鋤頭,急忙施禮,喃喃半天也不知如何解說。
“哼,韓統制好大的架子,殿下親至,你卻推三阻四避而不見,眼中還有上官嗎?”應節嚴見此更氣,冷哼一聲指點着其喝問道。
“卑職并無藐視殿下、撫帥之意!”韓振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上下尊卑的道理。他也意識到此時非彼時,而這個世界上以藐視皇家的罪名掉了腦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罪名若是坐實了可不是能與過去和上官頂兩句嘴,發發脾氣挨頓軍棍相比的,急忙單膝跪倒自辯道。
“呵呵,口是心非的東西還敢詭辯!”應節嚴冷笑道,“殿下親來右軍巡視,你稱軍務繁忙不作相陪倒了罷了,可你做了什麽?扮個農夫給殿下解悶嗎?”
“卑職不敢!”應節嚴身爲撫帥乃是廣西各軍之首,地位僅次于殿下,卻是諸軍的實際管理者,且以公正廉明享譽軍地,誰見了都要先畏懼三分。韓振在其叱問下冷汗直流,連稱不敢。
“不敢?!對待殿下你都如此,還有何不敢的,本帥看你是膽大包天!”應節嚴卻不爲所動,依然訓斥道,而周圍的兵丁都吓得垂手恭立瑟瑟發抖,陪同的諸官也耷拉着腦袋不敢向前相勸。
“上有國法,下有軍規,卑職萬萬不敢!”韓振雖然做了武官,但骨子裏還是個士人,而應節嚴堪稱當時士人的楷模,論文人家是進士,論武依然是進士,盡管他清高慣了,卻在其面前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你還有顔說軍法?帥府鐵律:尊階級,明軍法。乃是入帥府的每人必知的,你這個一軍統制就這麽遵從的!”不提國法軍紀還罷,說起軍法老頭兒更爲氣憤。
“卑職觸犯鐵律,甘當軍法!”韓振在應節嚴的步步緊逼下,居然無從分辨,心一橫咬着牙大聲道。
“呵呵,甘當軍法!你真以爲在你右軍的營盤中,本帥便奈何不了你嗎?”應節嚴怒極反笑,面色一素道,“來人将他綁了,以正軍法!”
“遵命!”
“你們來!”應節嚴擡手制止了欲上前拿人的親兵,指着剛剛與韓振一同整理菜地的幾個右軍士兵道。
“殿下……”吳士瑛心中暗怪韓振不識時務,鬧脾氣也不分跟誰。可眼看事情真的鬧大了,真把他殺了自己上位倒是好事,可卻也知其是有本事的人,就爲這麽點事便給殺了,實在是可惜,而在這兒也隻有殿下的話撫帥還能聽的進去,因而想張嘴爲其求情,卻被殿下一個眼神制止了。
“謹……謹遵帥命!”幾個士兵早被這場面駭住了,可讓他們親手綁了自己的統制,還是有些猶豫,但相互對視一眼後齊聲顫聲道。
幾個士兵手腳發軟,可還是上前從應節嚴的親兵手裏接過繩子,面帶愧色跟韓振道聲得罪,兩人便抓住其手臂按住,一人擡腳踢在其半立的另一條腿彎處,韓振受痛雙腿跪地。又有兩人踩住他的腳踝防止其起身,又有一人拿着繩子抹肩頭攏二背便上了綁繩。畢竟是綁的自己頂頭上司,幾個人面色蒼白,大汗淋漓,竟幾次拿不住繩子。
而韓振雖面如死灰,但眼中流露出悔意,顯然覺得自己死得不值,可倔強的性格讓他不肯求饒。不過其也沒有反抗,任幾個人折騰,即便被弄疼了也不吭一聲。周圍的圍觀的右軍軍将一時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都看向吳士瑛,可他卻被殿下壓着,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韓振被一下下的捆個結實。
“先生,這隻是些許小事,還是……”趙昺知道應節嚴如此既是有維護自己的權威的原因,也有震懾韓振之意,尤其是以其手下兵丁動手捆他,更是讓他知道誰才是軍中之主。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沖應節嚴拱拱手道。
“殿下,韓振藐視上官豈是小事。如此下去他必不遵軍令,不守王法,絕不能留作後患。”應節嚴躬身回禮道,并不肯放過他。
“先生,俗話說民以食爲天,韓統制耕田種菜正是爲了解決右軍官兵缺乏菜蔬供應之急,也稱得上是軍務,雖有過錯卻也是小過,罪不至死吧。”趙昺依然笑着求情道。
“這……不可!”應節嚴知道自己敲山震虎之計騙得了衆人,卻瞞不過殿下,見殿下已然心領神會的适時給自己遞過台階,但做戲得做足,猶豫了下又斷然拒絕。
“殿下、撫帥,韓統制自就任一來,一直勤勉治軍,從無懈怠。今日觸犯軍規,還請看在其昔日的功勞上饒過他!”吳士瑛挨了殿下一記‘黑腳’,立刻會意殿下是在給他機會,以免大家日後心存芥蒂,單膝跪地求情道。
“請殿下施恩,撫帥留情,饒過韓統制!”衆人看有帶頭的了,也紛紛爲韓振求情道。
“殿下、撫帥,罪官自知觸犯鐵律,罪當一死。但韓某心中對殿下一向敬仰,絕非有意冒犯,還請撫帥給罪官留下條命報效殿下知遇之恩!”韓振如今也是後悔不疊,他是不願這迎來送往之事,又自诩自己治軍有方不怕他們挑出毛病。因而便避開殿下跑到這裏種菜來了,沒想到又被撞到,開始隻以爲自己倒黴挨幾句訓斥便罷,沒想到事情大條了,眼見有緩趕緊求饒道。
“算了,算了,這麽多人拜來拜去成何體統!”趙昺說着上前親手爲韓振松綁,幾個士兵哪敢讓殿下動手,趕緊綁着解開,将其扶起。
“韓振,本帥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我帥府人才濟濟,不缺你一個。再若恃才傲物,觸犯軍規,本帥手裏不缺殺人的刀!”應節嚴見殿下親手松綁,沒有再堅持,但仍警告道……(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