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家鄉是荊湖路郴州,生于小康之家。而那個時代家有倆閑錢的都會讓孩子讀書以博取功名。而韓振也十分争氣,十六歲便以第二名的成績過了鄉試,大家都以爲他會再接再厲考下去,直至金榜題名。但是他卻言現在外寇入侵,書生無用,要棄文從武。衆人都以爲他是一時激憤,用不了幾天便忘了,沒想到他真的将經史束之高閣,隻讀兵書,并開始拜師習武,以緻鄉人都以爲他瘋了。
鹹淳九年,襄樊失陷,蒙軍大舉南下,二十二歲的韓振棄家出走參加了江萬載籌組的義軍。但一個自學成才的鄉中秀才又能做什麽呢!起初隻能在帳下做一個普通的書吏,可韓振這個人不通人情世故,做事愛較個真,因而爲同僚不喜。混了兩個月便待不下去了,便主動要求下放到軍中做一個小卒。而這時當權的賈似道、陳宜中害怕開罪蒙元,挑起戰端,竟下令取締,江萬載隻得帶義軍退入鄱陽湖,以湖船爲家,過起漁兵結合的日子,借以整訓義軍。
沒想到韓振這個性格在一幫爽直的草莽中卻倍受尊重,其才得以發揮,在保衛饒州的戰鬥中他以軍功一步步升任隊正、都頭。後跟随江萬載進了臨安加入殿前禁軍,參加了護送二王,收複福州和泉州之戰,他也成了獨領一營的正将。而他當官後狗慫脾氣依舊不改,常常爲些營中之事與同僚争執,甚至讓上官下不來台,因此讓領導十分頭疼,但憚于他在下級官兵中的威望又不敢拿他如何。
正好此時軍中撥調軍兵到帥府,殿帥有命派些有練兵經驗的将士過去,于是韓振便不幸入選。江萬載日理萬機,手下官兵數萬,不可能了解手下每一名軍官,看其資曆和戰功也符合要求大筆一揮就送給了殿下。所以說韓振與江家有些淵源是真,但并無深交,否則這麽個奇葩也不會輕易就給打發到了帥府……
“吳副統制,韓統制自己不吃小竈,也不讓你們吃,沒有意見啊?”趙昺拿起一塊魚幹撕下塊嚼了嚼問道,這兩天吃多了鮮的,再吃這幹的,還真有點難以下咽。
“殿下,韓統制并沒有下令不準軍官們吃小竈。但他說殿下身爲一品親王,每日膳食都極爲簡單,将省下的錢糧用于軍資,他又如何敢享用特補。大家即便有意也不好意思再去吃小竈了,不過上下皆如此,倒也沒誰有意見了。”吳士瑛答道,在甲子鎮王爺與全府上下吃喝沒有差别,而在瓊州頭一日便給趙與珞個下不來台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所以他斷定殿下不會爲此事翻臉的。
‘噗……’
“咳咳……”身邊的倪亮聽了卻忍不住笑出聲來,趙昺也覺不好意思,這正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輕咳兩聲道,“嗯,韓統制能體恤軍士,精神可嘉,但現在帥府情況已有好轉,你們訓練辛苦,不要過分苛責自己。”
“多謝殿下,但殿下掌管整個帥府,卻是更爲辛勞,倒是殿下正在長身體,還要多吃些好的。”吳士瑛施禮道。
“右軍上下能不忘根本,很好。”趙昺笑笑道,心中也是甚慰,對韓振的好感又上了層台階。
心情大好的趙昺就着又硬又鹹的魚幹多吃了兩碗白飯才作罷,然而他也閑不住便在吳士瑛的陪同下在城中看看,可城池實在太小,又沒有什麽可看的,轉着轉着就出了城。而這裏更像一座軍營,各部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布置,以易得的竹木材料修起的營房雖然簡陋,卻橫豎成行,整齊劃一,中間留有可通車馬的通道。沿路建有排水溝,方便雨水排出,并在每營之間設有固定崗,一切皆按規制。
“呦,你們還種菜!”趙昺走近查看,卻見營房外的空地上竟開墾有一片片的菜地,他有些驚異地道。
“殿下,這萬州城人口稀少,出産的菜蔬難以足額供應,而此地又炎熱才它處調集,運到也都爛了。韓統制便命各營在房間空地開墾出來,種些菜蔬以補不足。”吳士瑛急忙上前解釋道。
“不錯,因地制宜,不等不靠,自己想辦法解決困難,當真不錯!”趙昺聽了連連誇贊,心中卻想這哥兒們不會也是從前世穿越而來的吧,怎麽跟解放軍的作風一樣呢!
“大家也說韓統制此舉甚妙,現在各營所産的菜蔬除供自己食用外,尚有餘量,常常還送給過往的水軍一些!”吳士瑛見殿下連連稱好,當然不會放過這表現的機會。
“不錯,那軍中官兵對韓統制風評如何?”趙昺贊了一聲又問道。
“這……”
“殿下在此,實話實說。”應節嚴見吳士瑛似有猶豫,厲聲道。
“是,撫帥!”應節嚴在軍中素有威望,他怎敢怠慢,“右軍上下對韓統制是又敬又怕。”
“哦,此話怎講?”趙昺皺了下眉說道。
“韓統制治軍甚嚴,旦有差錯定會懲處,毫不留情,因而諸軍對他十分懼怕;可其做事身先士卒,處事公正,毫不徇私。且生活簡樸,對士兵多有體恤,待如兄弟,所以大家又對其十分敬重!”吳士瑛解說道。
“他對本王又怎麽看?”趙昺聽了點點頭,邊走邊看,像是随意問道。
“韓統制對殿下甚是欽佩,無論公私常言殿下乃是國之柱石,年紀雖小卻有複國大志,我等當誓死追随,尤其對殿下整肅吏治、嚴肅軍紀十分贊同,且身體力行。”吳士瑛小聲答道。
“韓統領,這就是你要忙的軍務嗎?”他們轉過一處拐角,趙昺忽然聽到應節嚴的呵斥聲,他應聲看去隻見韓振正領着幾個士兵在菜地裏忙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