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趙昺在網上與人論戰或是通過遊戲,接觸過一些軍陣方面的知識,但不是過于抽象,就是太過‘玄妙’,什麽一入陣中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以緻不明方位,難辨生死之門。因而大家往往便根據不知從哪裏挖來的‘上古陣圖’大打嘴炮,至于如何營造出所需的環境反被有意忽略,僅以利用天氣變化、旌旗遮掩或是燃燒發煙物來解決。
開始時,趙昺還會與這些‘腦殘’争辯幾句,因爲他覺得一個軍陣動辄上萬人,多則十數萬人,而這些全憑旗号調度,就算你能利用那些想象之物遮蓋了戰場,但己方同樣陷入混沌之中。看不見令旗便無法接受将帥的命令,要麽不敢動,要麽便是亂動,可結果都是一樣的。可他說還有金鼓可以傳遞命令,不過一旦打起來,喊殺聲震天,雙方都是金鼓齊鳴,想要準确的辨别是哪一方的還得有真功夫,還有個要命的問題是你看不見令旗,将帥又如何能看得見你呢?
此後趙昺也懶得搭理他們,但同樣心存疑問不知道這軍陣是如何運轉的,今天看了實物總算有點認識了。更覺那些玄幻的說法有多不靠譜。而常讓人津津樂道的單騎闖陣簡直就是胡扯,你牛的可以躲過刺向自己的一條槍、兩條槍,砍翻十個八個的敵軍,但幾十條槍瞬間一起刺向你,恐怕穿了身钛合金盔甲才能保住小命,估計仍難免****翻在地……
“先生,這是演練撤退陣型吧?”趙昺正琢磨着應節嚴剛才說的話,這時陣型再變。
“不錯,殿下何以看出的?”應節嚴點點頭道,心中琢磨這孩子腦子是好使,過去其從未學過兵法,從練兵、選将也不過是從甲子鎮開始的,也無人指點全憑自己摸索,居然也弄的有模有樣。而這行軍布陣還是到瓊州後才由自己教授,他居然也能看出端倪來了。
“先生你看,他們雖然仍然排成方陣,但兩翼得到加強,每次移動都是先以盾兵紮住陣腳,前排才向後移動,如此循環正是爲交替掩護,以防敵軍追擊。”趙昺言道,他又不真是個孩子,也曾琢磨過這些基本戰術,如今更是‘看圖說話’,猜出來并無什麽大驚小怪。
“殿下看的很準,這正是撤退時需用的陣型。”應節嚴捋捋胡子道,“這韓統制卻也是個将才,能将此陣演練的如此精熟,進退之間絲毫不亂,若是上陣可保不失!”
“先生怎知?”趙昺有些納悶,右軍隻是分别演練了進攻、防守和撤退三種常見的陣型,可老頭兒就以此斷定韓振有将才,卻不知他以何爲據。
“殿下可知,兩軍對壘,攻防進退,其實真正死于其中的人卻是很少的,數萬人相争不過傷亡數千。可一方一旦陷于劣勢,兵無戰意,便會擅離職守引發潰退。往往一處兵潰,便會使大陣崩潰。亂軍争逃自相殘殺,相互踐踏。而敵軍此時乘勢掩殺,則會一潰百裏,死傷無數,全軍覆沒也不是罕事!”應節嚴說道。
“哦,我明白了。”趙昺颔首道,這個道理他懂,再三強調軍紀其實也正是爲此,但在老師面前還是謙虛點的好,“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全軍潰散,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以緻無法再行結陣禦敵,隻能任人宰割。但若是對戰失利,陣型不散,能結陣而退,敵雖勝卻無法取得破陣,仍不能稱爲大勝,而我方還有再戰之力。”
“正是此理。爲将者能在兩軍對壘中取勝固然可贊,但敗而不潰才更顯其才!”應節嚴說道……
趙昺今天有些開眼了,按說上官來訪,下屬熱情接待,好生款待才是正理。可這韓振早晨沒有請自己和撫帥觀演倒也罷了,早晨吃飯也應該過來陪着叙叙話,這家夥可好來是來了,見過禮後便不再多言,三呼噜兩扒拉便吃完了飯,将落在案上的米粒拈到嘴裏,便稱軍務在身不能相陪,留下副将拍拍屁股走人了。
“殿下、副帥,不要見怪,韓統制向來如此!”右軍副統制吳士瑛見場面有些尴尬,陪笑道。
“嘻嘻,公務爲先,理所應當。”趙昺笑笑,敲敲飯碗,指指桌上的兩盤青菜,一盤魚幹道,“老劉,你們友軍的小竈可不怎麽樣啊,不會将夥食錢都貪污了吧?”
按照帥府軍的供給标準夥食費一項,每個士兵每日有油半兩、鹽五錢、肉六錢、菜蔬一斤,準備将一級軍官扔在大竈用餐,但菜金加倍;正将一級軍官可享用中竈,菜金爲兩倍半;統領一級軍官可享用小竈,菜金爲三倍;統制以上則爲四倍,不再增加。趙昺爲諸軍之首,即使不搞特殊化也得按照統制的标準供應,可這早飯如何也達不到這個标準的。
“殿下,貪污軍費之事萬萬沒有,韓統制有令全軍上下皆按士兵标準用餐,餘出的部分補入其中,可能底下的人不懂事,照軍中之例給殿下預備的飯食,絕非有意。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另行準備。”吳士瑛也算是頭批入府的老人,與殿下也算相熟,他趕緊解釋道。
“老吳,你們不會是故意做給殿下看,私下開小竈吧!”站在一邊王德皺皺眉插嘴問道,這兩天在會同縣雖然花錢不多,但頓頓海鮮還是有的,這同是軍中讓他不大相信。
“王大官,确實是向來如此,從未破過例,韓統制也是與士兵同在大竈吃飯,一問便知。”
“呵呵,官兵平等,那本王也不好破例,便免了吧!”趙昺擺擺手道,老吳算是自己人,沒有騙他的必要,而他也被這個另類勾起了興趣……(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