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之下,趙昺醞釀了半天,憋着氣、紅着臉、拿着勁,揮毫潑墨,寫下了‘勇士’兩個大字。而陳任翁卻不肯放過他,請殿下一并将其餘十艘船的船名都順便題了。他歎口氣,反正丢一次人也是丢,丢十次也是丢。一咬牙、一跺腳,大筆連揮分别寫下勇猛、勇敢、勇力、勇毅、勇氣、勇略、勇武……
“陳統領,看你船上的戰兵軍姿嚴整,定是戰力不凡啊!”應節嚴看看列隊兩廂的四十名戰兵,似有感慨地說道。
“撫帥拗贊了,不過這些兵丁也皆是從軍中選出的銳士,皆有以一當十之勇!”陳任翁聽了誇獎當然是喜上眉梢,謙遜地說道。
“嗯,看着便勇悍之士啊!”應節嚴瞥了眼還在題字的殿下拉着長音兒大聲道。
“我靠,還是師傅懂我!”趙昺心中暗道,手下卻沒閑着筆走遊龍寫下最後兩個大字‘勇悍’後,擲筆于案長出口氣,暗自向應節嚴拱拱手。
“哼!”老頭兒鼻子噴了口氣似是沒看到,心中卻暗下決心回去定要向元妙學習,好好操練殿下,免得給自己丢人。先不說這字寫的如何,剛剛若不是見殿下越寫越慢,意識到他肚子裏沒貨了,今天師徒倆人的眼就顯大啦!
趙昺見狀也敢到不妙,瞅老頭兒這樣子回去定然饒不過自己,苦練書法首先是跑不了,弄不好還得背書,這不要了老子的命了。而想想這些皆是自己剛才太過得意忘形招來的‘禍患’,便将主角讓給了陳任翁和周翔,自己低調再低調,由他們得意去吧……
眼看已經日上三竿,陳任翁下令起航,他的命令通過指揮台上的傳聲管瞬間便傳達到每個崗位。緊接着瞭望台緩緩升起,帆纜手收起舷梯、轉動絞車起錨,槳手在鼓聲中喊着号子搖動船橹,舵手根據舟師的口令調整舵闆,戰船緩緩離開碼頭,駛入南渡江順流向北而去。
船入江心,鼓聲逐漸轉密,速度逐漸加快。趙昺自船啓動後便通過身邊的弩窗向外看,他心中默數計算着時間,估算了船的時速能達到八節左右,瞬間峰值約有十節。即便減去水流速度,仍然超過了設計時速。而在高速行駛的狀态下,船的橫向擺動幅度很小,起伏幾乎微不可查。且提速、轉向沒有阻滞感,起碼表明船的穩定性和操控性都不錯,這還是在嚴重超員的情況之下,如果負重減輕可能表現更爲出色。
在大家的贊揚聲中,趙昺暗自松了口氣。按照設計龜船爲千石船,定員二百人,其中正副船長三人,舟師一人、舵師及舵手四人、觀通哨五人、随船醫士一人、船匠兩人、弩炮隊九十二人、戰兵隊四十二人、水手隊四十八人,另外還配有火軍兩人。按照現今一人頂兩石的算法,兵員即占去了四百石,而船上還裝備有二十二門弩炮,加上儲備的彈藥和生活物資及沉重的鐵背甲,留有的餘量并不多。
今天原定隻有應節嚴和劉洙、周翔陪自己視察海防,沒想到一幫送行的人覺得稀奇也臨時決定都跟着上了船,趙昺掐指一算這些人加上自己的十多個随從,一下子增加了五十來人,人員超載達四分之一。而查看底艙的時候,他已看到爲了測試船的性能,裏邊是擺滿了東西的,也就是說船起航前便達到了核定載重量,甚至是已到了最大載重量,這讓趙昺暗自有些擔心。
而現在戰船并沒有受到超員的影響,也隻能以自己不清楚古船的結構,或者是采用的材質不同影響了計算結果來解釋,畢竟自己前世接觸的東西與現在有着天壤之别。可此刻不管問題出在何處都得待以後慢慢查找了。不過也表明戰船還有開發的潛力,比如加載更多的武器、攜帶更多的生活物資、偕行或搭載更多的人員,這些都能進一步提高船的利用率,有朝一日換裝成真正的火炮也不無可能……
八、九月份是海南最熱的年份,頂艙的舷窗雖然都已打開,但封閉的船裏還是有些悶熱,再說趙昺今天因爲在衆人面前不能失了體面,一身禮服把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熱得有些難受。但是自己又不能脫,隻能忍着,讓他直羨慕那些隻穿半袖短衣的戰兵和水手們。
船行半個時辰便自河口入海,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船頂裂開一道縫,兩支桅杆豎起挂起風帆,轉以風帆驅動巡航,沿着海岸線行駛,速度雖然有所降低,但依然平穩。而這次趙昺學乖了,一句話也不再多說,任憑陳任翁和周翔跟大家得瑟,領着衆人上上下下的參觀,自己在船艏的瞭望口吹着風,端着單筒望遠鏡眯着隻眼向外觀瞧,而耳朵依然不得清靜。
“你們還說殿下不偏心,隻這一艘船上便配有大小弩炮二十餘架,而我們的大型戰船才配有五架!”劉洙看罷忍不住抱怨道。
“你們已經不錯了,我們步軍現在一個統領手下才配置一個炮隊,轄有二十架弩炮,都寶貝的不行,可你們水軍每艘船上好歹都配有弩炮!”黃顯耀更爲‘嫉恨’地道。
“诶,你們步軍不是還有炮台嗎?我看過了,那抛石機不比鞑子的襄陽砲差,三十多斤的石彈能射出三百餘步,什麽船也擱不住這麽砸啊!”劉洙見他有攀咬自己的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劉都統,你看到那可以連射的弩炮了嗎?可以自動上弦、擊發,一氣連射十支弩箭,真是箭如連珠,若是你我都能裝備上百十架,即便鞑子的千軍萬馬來攻,也能将他們都射翻。回去一同去找殿下說說!”黃顯耀舔舔嘴唇偷眼看看殿下道。
“唉,還是年輕啊……”趙昺扭臉瞪了眼還在得瑟的陳任翁,暗罵這哥們兒怎麽就不知道有寶藏着點啊,還拿出來窮顯擺惹人紅眼……(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