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在第一艘龜船改造完畢的時候便想前來看看,但是卻被應節嚴等人勸住了,因而未能參加首航,使他甚爲遺憾。在預定的十艘龜船全部改造完畢後,周翔見剩下許多材料便請示殿下是否能從頭到尾的造一艘龜船,一來避免材料浪費;二者可以讓工匠們熟悉下全部工序,以便爲來日再造積累經驗。他想想便同意了,戰船就是打仗用的,上了戰場不可能沒有損失,多一艘備着作爲訓練艦也可以,再說周翔說得不無道理。
首航自己這個設計師沒有參加,此次他不想再錯過。央求了三位師傅半天總算讓他們同意自己以視察海防名義出府透透氣,至于乘坐什麽船他可沒有說,才有了自己一睹龜船真容的機會。到了碼頭,應節嚴發現殿下要坐的卻不是禦船,而是這艘奇形怪狀的龜船。但其也不好當衆撥了殿下的面子隻能默認了,不過他心中對此也是十分好奇,正好借機一探究竟。
“周主事,這船艏雕的怎麽似龍非龍啊?”趙昺瞅着獸頭看了會兒問陪從的周翔道。
“殿下的船樣就是如此啊!”周翔沖殿下擠擠眼睛道,“這狻猊傳說是龍之九子之一,形如獅,喜歡噴雲吐霧,能食虎豹的猛獸,亦是威武百獸率從之意,正與其設置相符,大家還都贊殿下構思巧妙呢!”
“好,雕的竟如此逼真,簡直可亂真了。”趙昺一經提醒立即醒悟。這龍在宋時已然是皇帝的專屬之物,他人擅用便是僭越。自己這個正牌龍子龍孫穿的也隻能是去了一指的四指蟒袍,船用龍首那也是不行的,這也幸虧自己雕工有限,刻的似像非像,而船首龍頭除了作爲裝飾品吓唬敵人外,還有在其内燃燒毒物從口中噴出,遮掩迷惑敵軍的作用,卻被工匠們誤以爲是狻猊。
“多謝殿下誇獎!”周翔滿臉堆笑地施禮道。
“那衆人又如何稱呼此船?”趙昺好奇地問道,棒子們因其形似龜而稱爲龜船,他想看看中國的古人是如何看待的。
“霸下舟!”周翔立刻答道,卻又附身在殿下耳邊輕聲說,“大家私下都叫龍船!”
“好,好名字……”趙昺聽了連聲說道。心中卻說咱們老祖宗就是比棒子聰明、有修養、有品味,這霸下是赑屃的别稱,,形似龜卻不是龜,其和狻猊一樣是龍子之一,這可比烏龜好聽多了,雖然這個時代烏龜的名聲還不錯。
“殿下、撫帥請登船吧!”陳任翁眼見殿下看了幾遭,該問的也問了,估計差不多了,深施一禮道。
“好!”趙昺當仁不讓的先踏上舷梯從前艙門登舟,他特意看了看,艙壁和船舷之間隻留有不足半尺的平台,僅能容下一隻腳,想要憑這麽點地方完成跳幫根本不可能。
“陳統領,這船可安穩?”應節嚴看殿下上了船,輕聲問道。
“撫帥放心,這雖是新船卻也經過了十數次試航,此次返港乃是加裝弩炮,水手也都是從各船上精選的,絕不會出現問題。”陳任翁拱拱手答道。
“如此最好,若是有些許差池,本帥絕不饒恕。”應節嚴點點頭,但還是警告道。
“旦有意外,末将甘當軍法!”陳則翁也肅然答道。
趙昺卻沒有那麽多顧慮,起碼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他進入船艙後便直奔底艙,陳則翁欲上前引領,卻被周翔拉住了,因爲其知道這個世界上若說王爺對此船的了解成第二,那就每人敢稱第一。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雖然他沒見過實物,但圖紙、船樣皆出自他的手,内部的每一個部件在什麽位置都已經刻在了腦海中,即便閉着眼都不會走錯。
因爲龜船船體本就是封閉的,而處于水下的底艙更加幽暗,全憑挂在艙壁上的水晶燈照明。如此奢侈的配置也是有原因的,底艙除了放置壓艙物外,爲充分利用所有空間,往往是作爲倉庫使用的,裏邊還存放着大量生活和作戰物資,這些都是易燃物,一旦失火便會迅速蔓延到整個船艙。而船行海上搖擺劇烈,普通的燈台是敞開的,隻需濺落一個火花就十分容易引起火災。
當前的條件下也隻能用水晶爲燈罩對燭火進行封閉,以避免發生意外火災。改進的代價是高了點,但與一艘船的價值和滿船官兵的性命相比都不算什麽,何況也符合趙昺一貫以來錢要花在刀刃上的原則。而絕對不要輕視這麽一點的改進,很有可能一點點的改良便能改變一場戰鬥的勝利。
适應了下幽暗的環境,趙昺繼續前行,艙裏充滿了淡淡的桐油和油漆的味道,不過卻不想現代化學塗料那種刺鼻和熏得人睜不開眼的感覺。他邊走邊看,還時不時的跺兩下底闆,敲敲艙闆。而王爺這些小動作卻讓跟在後邊的周翔很是緊張,他知道有經驗的工匠聽着回聲便能判斷出木闆的薄厚,搭接的艙闆間是否留有空隙,殿下顯然也不是無的放矢。
“不錯,真材實料,做工精細,貨倉分割的也算合理,但是切記生活物資和作戰物資千萬不要擺放在一處。通道要清理幹淨,不準堆放任何物品,時時保證通暢!”趙昺轉了一圈後擺着小手指點着道,“另外水倉要定期清洗,儲存的淡水平日不要超過五日,且要注意随時補充,以免戰事突起而誤事。”
“是、是……”幾個陪從參觀的人都連連點頭稱是,就差拿個小本随聽随記了,這讓趙昺突然産生了種錯覺,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像‘三胖’呢……(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