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瓊後,王府的住處太小無法安排這麽多人員入駐,鄭虎臣又忙着在王府附近找尋了一處僻靜的宅子作爲辦公場所,又在城外爲作訓處選定了一處荒僻之地營建訓練基地,以便盡快開始培訓諜報人員,應對越來越多的任務需求。而今天剛回來便又被殿下喊了過來,不過他也習慣了,誰讓自己是殿下的第三隻手呢!
鄭虎臣來了以後聽了殿下的構想,并沒有覺得吃驚,因爲他早被其滿腦子的奇思怪想弄得麻木了。現在别說印假币,就是說上天入地他也不新鮮了。前兩天,殿下就設計了個叫什麽水下呼吸器的東西,人戴上後便能不必露頭換氣在水下長時間潛遊,從而不被水面上的人發現,讓大家覺得神奇不已,尤其是受行動處的水鬼們歡迎。
對于讓自己主持此事,鄭虎臣也不意外。制造假币那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别說是鞑子那方面,就是府中這些大儒們知道了都能把殿下洗吧洗吧生吃了,而自己作爲殿下那支看不見的‘黑手’,他不幹誰幹啊!不過他也覺得這是件一本萬利的好事,如此不僅能擾亂敵國的經濟,還能肥了自己,又減輕了百姓的負擔,反正最後一切都是忽必烈買單,大家連個謝字都不用說……
“殿下,事務局正好剛剛買了塊地皮準備建個莊子,那裏偏僻的很,方圓十裏難見人煙,且又有重兵把守,出入皆在監視之下,保密沒有問題,将地點設置在那裏神不知鬼不覺。殿下以爲如何?”制造假币的地點,鄭虎臣馬上想到了再建的培訓基地,那裏隻需隔出一塊獨立區域便可,反正地方大得很。
“那裏出入可方便?”趙昺覺得不錯,不過自己花了錢,地兒還不知道在哪。想到原料和成品需要運進運出,交通必須得方便才好。
“殿下無需擔心,那裏雖不通陸路,但有一條水道可通小船,出入還算方便。”鄭虎臣答道。
“好,地方有了,負責雕版的人也要盡快找到,不然開不了工啊,是不是從都作院遴選幾個!”趙昺在甲子鎮時便注意搜羅各種匠人,可以說其中五行八作樣樣齊全,找幾個雕工應該不難。
“殿下,這個容易解決!”鄭虎臣說道。
“哦,你知道何處有這樣的巧匠,我們可重金禮聘!”趙昺驚喜地道,他本來還爲此發愁,沒想到在鄭虎臣眼中根本不是事兒。
“殿下,根本不用重金禮聘,隻要讓他們能吃飽便會感恩不盡了!”鄭虎臣擺擺手道。
“還有這等事情?”趙昺更加驚異,世上光幹活不給錢的好事誰都願意。
“殿下,這瓊州便有火門中人,隻需将他們找到一切便都有了!”鄭虎臣笑笑說道。
“火門?他們是幹什麽的!”趙昺糊塗了,做假币和火門有什麽關系啊!
“哦,屬下冒昧了,火門是江湖人對造币人的稱呼……”鄭虎臣見狀立刻醒悟,殿下生于宮中,哪裏知道這江湖中的事情,更不會知曉這些隐晦的黑話,于是詳加解說一番。
原來早在漢代的時候,假币就已經泛濫成災了,在江淮一帶情況尤爲嚴重,假币泛濫嚴重擾亂了金融秩序,對國家的經濟生活造成惡劣的影響。政府被迫采用嚴刑重典,在漢武帝時期,私自鑄錢被處以極刑的人多達數十萬。而曆朝貨币皆以金屬貨币爲主,在造假的時候需要進行冶煉,因而造假鈔的行當便有一個别稱——火門。以後火門也就成了造假鈔的代稱,包括後世僞造紙币的行爲。
“火門中确有許多能人,他造假鈔并非皆用銅闆,可以是鉛錫索鑄,也有以硬木,甚至瓦片雕刻而成。采用的紙張則是已經作廢的宋朝紙币‘關會’,也有用白紙或者普通紙張經過熏烤之後印制假鈔的。此外他們還能采用剔、補、修、挖等手法将面值以小變大,以舊變新,使人難以識别,令官府防不勝防啊!”
“呵呵,他們确實是有本事,那他們也可以制造中統鈔了?”趙昺聽了也笑了,原來造假币也是有傳承的,後世的‘同業者’造假也無外乎采用這些方法。
“殿下不知,因爲中統鈔能兌換白銀,當然也是火門喜歡看顧的。不僅是這些紙鈔,便是鹽引、茶引、關券同是他們仿造之列!”鄭虎臣言道。
“還是鄭主事有見識,這些隐秘之事都甚爲了解,以後還要多加指教!”莊世林拱拱手道,他是買賣人自然短不了收到假鈔,也知是有人造假,卻知之甚淺,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麽多門道。自己還大言不慚的說很快便能上手,想想真是汗顔,這也幸虧鄭虎臣來了,否則就鬧了大笑話啦!
“莊主事拗贊了,鄭某人早年做過縣尉,有緝拿匪盜之責,因而對這些江湖秘聞略知一二罷了。”鄭虎臣還禮道。
“如此說來,鄭主事與火門中人還有聯絡,那便叫他們來一同發财吧!”趙昺兩眼放光道。他清楚這火門就是團夥犯罪,不僅有精通造假的人,也必有負責銷贓的渠道,熟知制度上的漏洞,這樣才能屢屢得手,有了這些專業人才的幫助事情就好辦多了。
“殿下勿急,這些人都是在殿下治下,敢不從命,可還需殿下發話,屬下才能前去招納他們啊!”鄭虎臣施禮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