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清楚了的江璆卻一時想不通殿下會采取什麽方法讓曾淵子會按其安排行事,要知道這曾淵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熟知官場的各種規則,并善于加以利用,且精于陰謀詭計,掏個裆,使個撩陰腿什麽的無師自通。更讓防不勝防的是其做事沒有底線,爲了一棵苗敢于毀了千頃田的主兒。而殿下怎麽說也是初入官場,與這麽個老油條鬥弄不好便着了他的道。
“高大人,殿下到底怎麽樣?”江璆想了半天仍有些地方琢磨不透,且對瓊州的事情一概不知,因而他決定先找高應松問個究竟,不等早飯便急匆匆的趕到驿館。
“殿下說的一點沒錯,可沒想到你這麽快酒就醒了!”高應松請江璆坐下,命人上茶後将下人都打發出去,笑着說道。
“怎麽講?”江璆也不客氣,喝了口茶問道。
“殿下沒想到翊善酒後還能這麽快便想通其中關節!”高應松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這,殿下連這個也猜到了?”江璆驚訝之餘也有了答案,一切皆是殿下策劃的,“高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殿下到瓊後,一直未得到翊善的任何消息,而派出的信使皆有去無回,便明白翊善遇到麻煩了!”高應松輕笑着說道。
“什麽,帥府沒有收到我的書信?而我在你們之前壓根兒也未見過帥府來人!”江璆忽的站起身驚道,這可不是小事,有事不報、截留上方信使,哪個罪名也不輕,且會讓人往歪處想。
“江翊善稍安勿躁!”高應松讓江璆重新坐下道,“因爲與翊善斷絕消息多日,衆人皆以爲你是率軍出走,叛離了帥府,要采取斷然措施予以鎮壓。但被殿下以情況不明而暫時壓下了,他不相信翊善會背叛帥府,并加派人手尋找。後有一隊人馬躲過了截殺才帶回了翊善在雷州的消息。”
“信使遭到截殺,這是何人如此大膽?”江璆憤然道。
“還能有誰啊?由此殿下猜測翊善被人設計了,目的是想分裂帥府,引起内讧,從而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高應松反問道。
“可恨,吾如此待汝,汝居然要陷吾于不仁不義之中,真是可恨!”雖然早已想到可能是曾淵子搗鬼,但聽旁人說出,江璆依舊憤然,但其中又夾雜着些許無奈。
“殿下知道翊善乃是重情重義之人,因此判斷可能被宵小利用,從而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唉,我愧對殿下,愧對帥府啊!”江璆歎道,“不論如何我已經觸犯國法軍規,甘受處置,絕無二言,我這就随大人回帥府禀明一切,靜待懲處!”
“翊善依然心向帥府,殿下一定倍感欣慰。”高應松拱拱手道,“但暫時翊善還不能回返瓊州,一切還待殿下下一步吩咐。”
“也好,若需我做些什麽,敬請高大人吩咐!”江璆還禮道。
“殿下吩咐,翊善不要有任何舉動,隻需靜觀其變,切勿打草驚蛇。”高應松言道。
“殿下是不想放過曾淵子?”江璆一聽便明白了殿下的意思,但覺得一切事情皆由江家的事情而起,心中還是有絲不忍将其置于死地。
“翊善,不是殿下不肯放過他,而是其不肯放過你。”見江璆被曾淵子害的如此狼狽,卻還欲爲其求情,感歎江家的忠義的同時又覺他還認不清當前形勢,不想他因一時之仁而誤了事提醒道,“昨夜曾府連接派出幾隊人馬出城,分赴高州、雷州軍,還有一路乘船出海,向東南去了。想必翊善也應想到其欲何爲!”
“想是考慮後軍撤離在即,是欲調集兩州兵馬回防吧,那派遣信使前往朝廷又是想做什麽呢?”江璆皺皺眉說道。
“呵呵,如不出殿下所料,其必是告翊善的黑狀,欲将你置于死地!”高應松見其還心存僥幸,幹脆點明道。
“其竟然如此無情,終是爲了什麽呢?”江璆愣了會,激憤難以自抑地說道。
“其欲何爲,翊善想必心中了然。此乃關系到帥府,甚至殿下安危之事,切不可貿然行事,以免誤了大事!”高應松正色提醒道。
“高大人,我清楚,絕不會意氣行事的!”江璆頹然坐下點點頭道,而此刻卻心如刀絞,自己冒着天大的風險爲其打下了這一片天地,其卻爲了一己之私欲置自己死地,被背叛的感覺讓他心如刀絞。
“翊善,臨行前殿下讓我将此物轉交給你!”高應松說着從懷中掏出個錦袋雙手遞上道。
“哦,其中是何物?”江璆接過錦袋,卻有些壓手,他好奇地問道。
“我确不知,殿下隻是囑咐我将此物親手轉交給翊善,并無多言。”高應松擺手笑道……
江璆自驿館回返府中住處,将所有人全部打發出去,令親兵遠離門窗,嚴令沒有吩咐不得讓任何人靠近。然後又親手關閉了門窗從懷裏掏出錦袋,他上上下下仔細檢查過并無拆開過的痕迹,這才用小刀破開,取出其中之物,卻是一封書信和一個小木匣。
“此命廣西南路轉運使江璆先行前往瓊州,主持遷瓊事宜,處置府中事務,各州縣及各軍皆聽從其号令。另如有戰機,可相機跨海收複雷州軍等沿海州縣,以固瓊州……”江璆先展開書信,一讀之下大驚失色,這乃是帥府簽發的公文,上面赫然蓋着殿下的印信,簽的畫押正是殿下手筆。
“唉,殿下之恩,某家真是無以回報!”江璆放下書信,打開木匣裏邊正是調遣後軍的令牌,這讓他感慨萬分。如此形勢下殿下還無條件的信任他,有了印信和這張令牌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度後軍,還可堵住悠悠衆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