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清楚的很,留給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了,現在要趁敵軍北還無暇南顧的時機完成戰争準備。而海南島是我國最具熱帶海洋氣候特色的地方,全年暖熱,雨量充沛,幹濕季節明顯,冬春幹旱,旱季自十一月至翌年四、五月,長達六至氣個月。五至十月是雨季,其中以八、九月份降雨量最爲充沛,時見暴雨出現,也常有台風侵襲。
而曆史上入侵海南的戰争,時間往往都會選擇在旱季,因此必須在有限幾個月的時間内基本完成防線的建設。如此一來,征募的民夫肯定是不足,而軍隊還要承擔整訓、警備任務,這樣一來便産生了矛盾。幾經商議,衆官采納了趙昺的建議——實施‘三三制’,就是三分之一的軍隊負責警備、三分之一的軍隊進行整訓、三分之一的軍隊投入建設,每個月一輪換,全不耽誤。
當然也有例外,那便是帥府軍的教導隊。他們承擔着各軍專業技術兵種和基層軍官培訓工作,每三個月舉辦一期,每期培訓各類學員八百人,争取在年底完成指揮使以下所有軍官的輪訓和各兵種專業技術人員的培養,并在其中選拔優秀人才作爲預備軍官,以期在戰争中發揮作用。而趙昺也要求對指揮使以上軍官開辦短訓班,跟他們講講帶兵之道,戰略戰術,提高領兵指揮能力……
趙昺除日常公務外,他的主要精力現在放在了摧鋒軍的重組和龜船的改造上。由于摧鋒軍的班底是宋軍舊軍,雖然有些戰鬥力,但難免沾染上軍紀渙散、欺上瞞下,克扣軍饷等等壞毛病。趙昺撤換掉摧鋒軍原統制馬發,就是想隔斷他們以舊軍的聯系。而新任統制陳任翁出身書香門第,年紀輕、有文化、有朝氣,易于接受新事物。且其雖已出仕,但還沒有在官場這個大染缸中打過滾,思想還比較單純,争強好勝,又一心想爲國爲民做些事情,正可以利用他改變一軍之風氣。
而趙昺之所以選擇摧鋒軍和勇敢軍作爲打造新軍的班底,一則兩軍都有實戰經驗,基層軍官配備比較完備,便于戰鬥力的形成;二則兩軍皆編有水軍,雖日漸衰落,但百年積累底蘊深厚。可若是想将摧鋒軍打造成全軍的标杆,還是必須下力氣進行改造。
陳任翁被王爺任命爲摧鋒軍統制,自然是意氣風發,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皆來自殿下,也幾次入府請求面授機宜。而兩次下來他就發現殿下這孩子真不是凡品,簡直就是一妖孽,整人的法子是層出不窮,自己大有上了賊船的感覺。但他還是十分贊同殿下的說法: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治惡疾就得下猛藥。
其實趙昺的法子也算不上什麽創新,他就是将後世的一些軍隊中的勤務條例和企業中的管理方法結合起來,制定了一套可以稱爲‘苛刻’的管理辦法約束他們的行爲,提高他們的作戰技能,激發他們的勇氣。他清楚人其實都是有潛力的,有時候就得逼一下。比如自己爲了活下去可以說正的邪的什麽法子都用上了,可謂是絞盡腦汁,機關算盡,而在前世他卻甯可獨自守在那艘破船上混吃等死也不願設法沖破那道無形的藩籬。
爲此趙昺給摧鋒軍選的營地也很獨特,那是隸屬瓊山縣的一座還未被開發荒無人煙小島,那裏吃的、用的都需從外界運入,島上的淡水也隻是勉強夠喝的水平,想跑除非你有魚的本事,否則就不要想。而他已經明令告知上島的軍兵,新摧鋒軍的待遇是最高的,不僅能吃得飽,而且吃得好,幹的好還有獎勵。但這裏不養廢物,他們最終隻需要兩千人,甚至更少,達不到标準的人隻有兩條路——要麽死、要麽進苦役營,别無它途!
當然隻憑提高待遇和高壓一軟一硬兩條還不夠,榮譽感的培養也是必須的。趙昺知道一支沒有榮譽感的軍隊是沒有靈魂的,而榮譽感的培養卻需要從一點一滴做起,進而他與陳則翁幾經商議後制定了一套方案。比如在某項訓練中突出的單個士兵可以多給他一桶水,表現突出的集體賞給一次離島的機會。随着榮譽感的沁入,就可以将物質變爲精神獎勵,可以是一面獨屬的榮譽旗,一塊獎牌,甚至一個标志。最終達到榮譽勝于生命的目的。
至于管用不管用,趙昺知道再混賬的人都會有自尊心,也希望得到他人的尊重,獲得衆人的認可。而前世的軍隊中爲了一次表揚有的士兵可以跑斷腿;爲了一枚軍功章可以付出生命;爲了集體的榮譽整個連隊面對強敵死戰不退,全部犧牲的例子不勝枚舉;而一個國家可以爲了寸土可以不惜發動一場戰争,一個民族爲了尊嚴不惜舉族赴難的事情也不知道在曆史的長河中上演了多少次。
當然組建摧鋒軍是爲了打仗,訓練是必不可少的。而如今準備列裝的龜船還在設計階段,沒有辦法進入實操。但趙昺知道戰鬥随時都可能爆發,誰知道忽必烈哪天神經會不會搭錯了便做出改變曆史的事情。因此他決定在在基礎訓練外,穿插進行龜船的操作技能訓練。沒有船怎麽訓?老前輩們早已給出了答案,騎着闆凳練騎馬、坐着馬紮練劃槳、晃闆上練射擊這類看似笑話的事情可沒少做,但事實證明确實有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