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廣南東路制置使張鎮孫參見殿下!”那文士緊走幾步來到階前躬身施禮道。
“哦,你是張置使?”昨日還說他需要幾日才能到,沒想到轉眼出現在眼前,趙昺不确定地問道。
“這是下官的印信,請殿下驗過!”張鎮孫見殿下有疑,想想大家并不相識也不奇怪,便從一個随從腰間解下一個包裹,取出個匣子捧着說道。
“先生,可對?”倪亮下去取過遞給趙昺,他哪裏認識,轉手給應節嚴驗看。
“殿下,正是!”應節嚴仔細看過後點頭道。
“張大人到來也不通報一聲,本王未及備宴接風洗塵,真是罪過!”這邊确定了,趙昺立刻迎下去笑意盈盈地拱手道。
“殿下客氣了,下官不告而至,還望殿下贖罪!”張鎮孫急忙還禮告罪道。
“殿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請張大人進府叙話吧!”應節嚴跟下來言道。
“張大人請!”趙昺向其介紹了帥府的幾位大佬,大家又相互見禮後說道。
“殿下,這還有許多百姓在此,還是先處理公務吧!”張鎮孫指指階下那些不知所措的鄉紳百姓笑道。
“本王真是糊塗,不過張大人才是這裏的父母官,就請大人處理吧!”趙昺聽了笑着拍拍腦袋道。
“诶,下官剛到,不解内情,還是勞煩殿下吧!”這些人都是沖着殿下來的,人家客氣,張鎮孫怎敢越殂代庖,忙推辭道。
“即便如此,那本王就代勞了。”趙昺也不再客氣。這麽多人擠在衙門口也不是事,他便将爲首的十幾位鄉紳耄老,連帶各行會首一并請入府中……
剛才趙昺已經有了計較,不收衆人的東西也是有目的的。待衆人落座後便開了腔。他先向大家宣布了風災給廣州城造成的損失,并講了府中救災的安排,可帥府軍撤離在即,他希望将衆人捐些錢糧用以幫助災民。
但此次官府并不參與其中,而是由他們選出公正清明之人主持。安排捐款的使用,負責安葬亡者,撫恤傷者,修補被毀的房屋、橋梁,重建沖垮的水壩、鹽田,以求渡過難關。事後由官府出資将捐資者的名姓和款額刻于碑上,立在府衙大門前,以爲褒獎。
趙昺如此安排等于将進貢給自己的錢用于災民,并不需要他們另外出錢,而那些捐資者即得以善名遠揚。又給王爺留下好印象。這樣的好事大家如何不肯,紛紛表示願意效勞,當下便在殿下和諸位官員的見證下推選出五人來辦理救災事宜。趙昺當然又是贊賞一番後才将他們親送到府外,那是給足了衆人面子。
送走了這些人,趙昺再回堂中與張鎮孫叙話,這才搞明白怎麽回事。原來張鎮孫接到旨意後便會同王道夫和淩統以制置司的名義開始征繳稅賦,招募士兵,收編散于各處的散兵遊勇,準備攻打廣州。但此刻廣東各州縣還有留守的元軍,倉促之間他們也無法聚集起足夠的力量。正在籌備之時便傳來帥府軍已經收複廣州的消息。
張鎮孫與王道夫、淩統商議之後。認爲廣州一失敵軍必人心惶惶,再加上敵軍大隊陸續北撤,正是借勢收複失地的好機會。于是他們便帶領三千多人馬邊攻州略府,邊向廣州進軍。陸續收複了十幾座州縣。就這樣一直打到了惠州,此刻已有了三、四萬人馬,而帥府派來接洽的使者也尋到此,轉達了趙昺的意思,讓他們速來接受廣州。
廣東軍此時家業大了,且朝廷便滞留在廣東沿海附近。也需他們協饷,而他們收複的地方剛經兵火籌措糧饷也日益困難,進軍廣州便勢在必行。而過去行軍沒有火車、汽車,大隊正常情況下一日行軍不過三十裏,偏偏又趕上飓風掃蕩沿海,道路泥濘難行,速度更慢。可帥府催的又急,張鎮孫就帶着幾個随從冒雨先行,他們日夜兼程昨夜到了城外,因爲城門早已關閉,隻能清晨入城,正好趕上了這一幕。
說了會兒話,趙昺看張鎮孫直打蔫,明白他們趕了好幾天路累得跟狗似的,再不懂事也知道該讓人家休息休息再談公事。便命人備下熱水熱飯,安排了住處,讓他們明日再議交接之事。
“殿下,今日所爲真是大出老夫意料,讓人佩服啊!”堂上沒有了外人,應節嚴笑着說道。
“這都是先生教導的好,其中可有不妥?”趙昺嘿嘿一笑道,心裏暗罵你們這幫人都把老子當錢串子了,可我又是爲了誰啊!
“殿下如此,老夫以爲恰如其分,并無不妥之處。隻是……”應節嚴看着殿下欲言又止道。
“先生是想說我無利不起早,放着到手的錢不拿,肯定是又有什麽安排,對不對?”趙昺看老頭嘴角帶笑就明白他所想,這是在探自己的底兒。而從他那‘賤兮兮’的樣子就知道小時候肯定也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
“哈哈,殿下果然聰明。我們撤離在即,殿下業已下令赈災,此已是仁至義盡,收下商賈們的獻貢也順理成章。而殿下卻隻取了一文,老夫實在是不解?”應節嚴被殿下點破,并不覺尴尬,哈哈一笑又問道。
“我若說本王心懷慈悲,看不得百姓受苦,先生斷然不信!”趙昺明白老頭的意思是說自己裝逼裝過了,自我解嘲地笑笑道,“但先生定知民心向背之意,廣州城來日依然是敵我争奪的重點地區,要想讓百姓在蒙古人利刃的威脅下依然能心向我大宋,僅憑幾句忠義爲本是難以實現的,隻有讓他們實實在在的感受到皇恩浩蕩才行。不過那麽多錢就這麽扔了,還是有些肉疼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