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昺當初的視點是單純放在軍事角度上,想的是如何守住海峽。而到了廣州,看到這裏繁榮的商業後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想着如果能兼顧商業也許能早點實現前世的繁華,且給自己找了張長期飯票。有了穩定的收入,瓊州便能擺脫對大陸的依靠,從而達到自給自足長期堅持的戰略目标。
當然趙昺想如此做也不是憑空做白日夢。其時,海南島的港口貿易空前活躍,瓊山的白沙港,文昌的清瀾港、鋪前港,澄邁的石笈港,崖州的榆林港、三亞港都成爲外國船隻停靠交易的重要港口。距離大陸最近的白沙津處在新埠島、海田島和白沙門島之間,因白沙門島獨處海中如白沙津之門戶,故又稱白沙門。
但白沙港長期在南渡江的沖擊下,深受泥沙淤積影響,港口日益變小,功能越來越受局限。至七、八十年前,終因港口淤積至海岸屈曲不能通行大舟,而大舟泊海岸又有多風濤之虞。當時瓊州撫帥王光祖欲開港以便商旅,然而情況嚴重憑借人力已難以做到。可誰知一日忽然飓風大作,在風浪的作用下自沖成港,故而白沙港又被人們稱爲神應港,逐漸取代了烈樓港的地位,其逐漸成了‘人流’往來的私港。
雖有“神應港”奇異之變,但白沙港長期變小的趨勢難以改變,于是南渡江支流入海口漸漸引起了人們的重視。那裏由于南渡江在入海口沖刷出三個小島:新埠島、海田島和白沙門島。三個小島形成以後,南渡江至新埠渡便一分爲二:幹流向北入海,但由于受三個小島影響,日益變窄。支流向西入海,形成新的海口。
新海口北倚海田島,南臨瓊州大地,東與南渡江支流相連。西面是通暢無阻的瓊州海峽。自宋開寶五年朝廷便開始在海田島上設海口浦,從此“海口”之名開始映入人們的眼簾,并漸漸叫響了。在南渡江幹流入海口日益變窄的情況下也成了新港口首選地。其作爲港口的自然條件比白沙津要好得多,逐漸成爲瓊州下南洋的主要出入口。
如今海口浦功能已從人流開始轉向物流,成爲功能較爲齊全的官渡。而白沙港作爲古渡也仍保留了港口的功能。但商貿功能日漸萎縮。趙昺的意思就是利用兩個港口打造一個及軍事和商貿雙重作用的新城……
“我想以白沙島爲中心建水營,同時全力組訓一支精銳水軍,加強海上力量,以達到殲敵海上的目标。海田島爲主城建港,勾連海上與南渡江水道便于商船出入,來日作爲瓊州商貿中心,吸引各國海商前來交易。新埠島則建子城,作爲各司衙門的駐地和軍營。同時在昌化軍、澄邁、臨高和文昌四軍縣沿海一線建設堡寨,形成一道完整的北部防線。”趙昺指着地圖說出了自己的構想。
“殿下所想極好,但這……這恐怕一時難以完成吧?”應節嚴對殿下的構想驚着了。這工程量别說是戰時,即便是和平時期也不是一年、兩年能完成的。
“殿下不要好高骛遠,這廣州城建于漢,曆經唐和我朝上百年的改建、擴建才有如此規模,其中耗費的人力和物力不可計數。不過殿下有如此雄心卻是好的,但切不可心急。”鄧光薦闆着臉說道,但想想如此又太過打擊殿下的信心,又鼓勵了兩句。
“兩位先生說的是,我想得太多了,但白沙水營和子城的建設勢在必行。我們建不了大的,便從基礎建起,可要留出以後發展的餘地,以備後用。”趙昺嘿嘿一笑道。他也知道當年海口在擁有國家資金支持和現代機械的情況下也是耗費了二、三十年才打造成了一座國際商業都市的。而現在以一地之力想完成這麽宏偉的規劃确實有難度。
“殿下如此想最好,切不可盲目投建,這還要待我們到達瓊州後勘察後再做定奪。但整軍和建立防線勢在必行,不容遲緩,若真如殿下所料,長則一年。短則半載便會有戰事爆發,我們必須早作準備。”應節嚴說道。
“是啊,但整軍之事還要先生主持,我對此一竅不通。”趙昺說道。
“诶,殿下過謙了,如今的帥府軍不正是殿下以一己之力建立起來的嗎?”應節嚴說道,忽然又想起來什麽,“今日尋殿下正是涉及軍中之事,卻……險些耽誤了。”
“哦,都是我貪玩誤事,實在可惡!兩位先生還未用晚膳吧?”趙昺這下明白了,今天确實不是兩位先生有意爲難自己,隻是恰巧撞到槍口上了,見兩人點點頭,“王德,讓膳房準備些可口的膳食,我留兩位先生用膳。”
“是,殿下,小的這便去安排!”王德愣了下道,殿下過去能簡單便簡單,今日難得張嘴要好的吃,他當然要費點心思,反正現在府中也不差錢了。
“殿下……”
“兩位先生不必客氣,一頓便飯而已。而我年幼又遠離太後,一切事務都需你們代爲操勞,我難報萬一。再者古人有言: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們一起親近些,吃頓飯又有何不妥,是吧?”趙昺前世雖然讨厭這種吃吃喝喝的應酬,但也不得不承認也是拉近相互關系的最有效手段,而事情也往往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可對眼前這兩位,他卻另有一番感情,像師長、父子、師徒、朋友,又像是家人。趙昺說不清其中複雜的情感,他們之間雖有争執,卻知道也是真心的爲自己好,會設身處地的爲自己着想,能夠在最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擋在自己面前,甚至不惜犧牲他們的生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