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說,我們尊敬牛懷前輩。
但,僅僅是尊敬他的本事。
而牛庚不同。
尊敬他。
是徹徹底底地尊敬他這麽一個人。
即便他不過是以宰牛爲生的屠夫罷了,但尊敬之心,絲毫不減。
那步陳言見我跪下,也跟着跪了下來。
就在我們倆跪下的一瞬間,那梅天機走了進來。
一見我們倆都跪下了,那梅天機皺了皺眉頭,也走了過來,在我旁邊跪了下去。
緊接着。
我們三人對着牛庚的遺體,重重地磕頭!
說來也怪!
就在我們三人磕頭的一瞬間,原本沒風的房間,陡然之際,平地起風!
自牛庚遺體上掀起。
微風很輕,卻夾雜了絲絲暖意!
整個房間在這一瞬間,也變得暖和起來了。
發現這一幕,我們三人面面相觑,誰也沒說話。
足足過了接近七八秒的樣子,那步陳言忽然朝牛庚遺體指了過去,驚呼道:“九哥,你看他的遺體。”
順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
但見,牛懷前輩的遺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散。
這情況與吳克用死亡時,如出一撤。
就好似有種神秘力量,牽引着一般。
漸漸地!
漸漸地!
屍體逐漸灰化!
不到三分鍾時間,整具遺體,已化作一堆骨灰!
令我詫異的是,在骨灰中央的位置,竟然有一顆圓潤的珠子露了出來。
那珠子渾身通紅,毫無任何瑕疵,且泛着縷縷紅光,煞是好看。
“舍利?”我微微一怔,我記得陳二杯曾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大凡佛家高僧圓寂之後,會化出舍利。
隻是,這牛庚并不是什麽佛家高僧啊!
他…他的遺體爲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當即,我朝梅天機望了過去,他是玄學界的人,見識肯定比我廣,就問他:“梅少爺,這什麽情況?”
他皺眉道:“不清楚,不過,這東西應該不是舍利,按照我的意思,未知的東西最好别碰,很有可能會惹禍上身。”
我稍微想了想,也對,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最爲恐怖的事。
當即,我緩緩起身,也沒多想,就讓步陳言找了一個木盒子,然後戴着手套,将牛庚的骨灰裝入木盒内,連帶那顆珠子,一并放入木盒内。
弄好這個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按照我的意思是,得找個好地方将牛庚的骨灰下葬,但那梅天機卻說,得将牛庚的骨灰放入陵棺内,說是這口棺材原本就屬于牛庚。
不過,他卻說了一個前提,那便是得治好他的病後,才能将牛庚的骨灰放入陵棺内。
對此,我自然不好提出異議,畢竟,梅天機這次就是爲了治病而來。
我不同,我這次的目标是爲了弄清千人同面。
隻是,失望的是,直到現在,千人同面依舊沒什麽頭緒,反倒還被詛咒了。
等等!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
牛庚的遺體已經灰化了。
是不是意味着我們身上的詛咒也消失了?
想到這個,我朝梅天機望了過去。
那梅天機估摸着是跟我想到一塊了。
四目相對。
我說:“我們身上的詛咒是不是消失了?”
那梅天機稍微想了想,點頭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
說着,他喊了一聲蘭老,然後讓蘭老幫着檢查了一下身體,蘭老給出的結果是,梅天機身上的詛咒的确是消失了。
蘭老又在我身上搗鼓了一下,結果跟梅天機一樣,我身上的詛咒也消失了。
知道這一結果,我忽然感覺牛庚的心願,或許很簡單,僅僅是想得到真心實意的尊敬,而我跟梅天機在對着他遺體下跪時,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尊敬着他。
想通這個,我心中一陣苦澀,真心不知道說啥了。
但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我太明白不過了,牛庚的事情結束,也就意味着,得開始替梅天機治病。
憑心而言,跟梅天機這幾天的相處,我對他感覺挺不錯,至少他沒有仗勢欺人,待人還算真誠。
而在這之前,他曾向我借過火龍純陽劍,我原本不想同意。
但,現在麽,肯定有些不好意思。
當即,我撈起火龍純陽劍,朝梅天機遞了過去,誠懇道:“梅少爺,這個你拿去用,等你治好病了,記得還我哈!”
他好似沒想到我會這麽豪爽,畢竟,在這之前,我曾拒絕過他。
那梅天機緊緊地盯着我,輕笑道:“怎麽?不怕我貪了你的火龍純陽劍?”
我一笑,“憑你的本事,真要貪了去,我也拿你沒辦法!”
他緩緩接過火龍純陽劍,朝身後的蘭老遞了過去,然後朝我伸出手,笑道:“陳九,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梅天機,梅花天宗的少爺,将來的宗主。”
嗯?
他這什麽意思?
我實在想不懂他的行爲,但還是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手。
可,就在我要抽回手的一瞬間,他緊緊地抓住我手掌,笑道:“不自我介紹一下?”
我苦笑一聲,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就說:“陳九,好像沒什麽大本事哈,也不曉得梅少爺會不會嫌棄。”
他一笑,“人,不能看低自己,特别是你。”
“我怎麽了?”我疑惑的很。
他緩緩松開我,笑道:“在你昏迷這段時間,我請蘭老用《梅花易數》替你推算了一下命理,你猜結果是什麽?”
我搖了搖頭,笑道:“命理這東西,不過是根據一個公式,推算而來,當不得真。”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開口道:“即便是這樣,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話,小心白九,你跟他會有一場曠世對決,将來的你很有可能會号令整個玄學界。而我,很有可能會站在他那一邊。”
嗯?
扯犢子吧?
就我這點本事,還号令整個玄學界,這不是瑕疵麽?
再說,我這輩子應該不會涉及玄學界任何事。
于我而言,當好一名擡棺匠即可。
至于玄學界的那些破事,真心跟我沒什麽關系。
那梅天機好似看穿我的想法,淡然一笑,“陳九,不管你是否相信,但這是命理之中的事,并不是你想逃便能逃,别忘了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一怔,看他這神态說的好似煞有其事一般,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就問他:“那你爲什麽會選擇白九?”
他微微一笑,“因爲,勝利的天枰向他傾斜,作爲一個智者,識時務,知進取,方才是大道。”
“命理中我的結果是什麽?”我笑了笑,問。
“你也赢了。”他說。
我忽然有種想揍他的沖動,這算什麽答案,先說勝利天枰向白九傾斜,現在又說我也赢了。
這…這算答案嗎?
說着,那梅天機走了過來,一把摟住我肩膀,笑道:“放心,我梅天機承你今日之情,也謝你今日救命之恩,他日自有想報!”
我翻了翻白眼,也懶得搭理他,就覺得這家夥純屬于來搗亂的,按照白九當時給我的說法,我跟他是同一個師傅。
既然我們倆同屬一個師傅,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曠世對決。
這完全不符合情理。
當即,我也懶得搭理他,就說:“後續的事,你搞定?”
他點頭,笑道:“放心,後續的事,我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你隻管放心離開即可。不過,在離開之前,最好帶着你身邊那個老田,去一趟道玄那。”
“爲什麽?”我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