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無疑是給我澆了一盆冷水,甚至讓我生出一個怪念頭,他好像不在乎我的生死?
當然,這想法僅僅是一閃即逝。
因爲,我太明白父親了,估摸着是有難言之隐,否則,他不可能會這般說。
對于那難言之隐我卻是好奇的很,但也不敢問。
翌日,天還沒亮透,我便收拾幾樣東西,早早地出了家門。
我出來時,父親他們還在熟睡,主要是我不想見到母親跟梨花妹哭泣的樣子。
出了村子,我正準備朝前頭,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九伢子,這個東西你拿着,關鍵時候指不定能幫你一把。”
我微微一怔,也沒接他遞過來的東西,而是詫異道:“爸,你咋來了?”
他瞪了我一眼,“你那點小九九,我能不知道嗎?”
說話間,他把那東西朝我塞了過來,我接過來一看,他給我的是一把魯班尺,但這魯班尺同于一般的魯班尺,而是紅色,鮮血欲滴,一看就不是常物。
當下,我立馬問他:“這魯班尺有什麽用?”
他說:“遇棺打三下,一下打在棺材頭,二下打在棺材尾,三下打在棺材中,打完棺材後,方可開棺。”
說罷,他又給我掏了一包煙,說:“這煙你帶在身上,找到懸棺後,就抽這個煙。”
我接過煙,看了看,這是普通的那種軟裝白沙,就說:“爸,我有煙。”
他瞪了我一眼,說:“我這煙不是普通的煙,你到時候抽就知道了,對了,還有這個你也帶上。”
說着,他伸手朝背後摸了過去,掏出一個木人偶朝我遞了過來,說:“打開棺材後,倘若棺材内有人,就把那人弄出來,再在這木人偶的背後寫上你的名字,生辰八字。”
我接過木人偶看了看,不得不說,父親手藝不錯,雕刻出來的木人偶無論從選材還是手工來說,都是一流。
當下,我對父親說:“謝謝!”
“謝你大爺!”父親居然爆了一句粗口。
這讓我哭笑不得,也不好說什麽,又跟父親說了幾句,便擡步朝村子外面走了出去。
大概走了三四米的樣子,父親陡然開口叫住我,“九伢子。”
我停下腳步,問他:“怎麽了?”
他想了一下,說:“即便這次訂婚沒辦成,但梨花妹是你未婚妻的事,已是既定的事實。”
我懂他意思,他這是讓我跟梨花妹結婚啥的,我沒說話,主要是心裏還有感情債沒放下,就說:“到時候再說吧!”
“人,要懂得感恩!”
父親丢下這話,扭過頭,朝村内走了過去。
看着父親的背影,我心裏奇怪的很,總感覺不簡單,不像是普通的木匠,主要是他懂得實在太多了。
直到父親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才收回目光,看着父親給的這三樣東西,我苦笑一聲,将其裝進行李箱,便擡步繼續朝前頭。
由于天色還沒大亮,馬路上去鎮子的車子少的可憐,足足等到大天亮時,才等來一輛摩托車。
到了鎮子,我先是去了一趟阿大的墓碑店,又将墓碑店的東西清理了一番,這才關上墓碑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從阿大走後,這墓碑店一直空着,估摸着隻有等蔣爺回來,才能開店了。
從墓碑店出來後,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去汽車站,就在這時候,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是結巴,他穿着休閑裝,背後是一個旅行袋,站在我面前。
我微微一怔,就問他:“結巴,你這是幹嗎呢?”
他笑了笑說:“跟九哥去找懸棺!”
“啊!”我驚呼一聲,“你怎麽知道懸棺?”
他說:“那天你母親給我打電話,讓我參加你的訂婚宴,昨天夜裏你母親又給我打電話,說是訂婚宴取消了,我就想到你可能出事了,再聯想到水雲真人臨死前,提到了懸棺。”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繼續道:“當時你聽到懸棺時,臉色有點不對勁,再聯想到你母親兩個莫名其妙的電影,就算我再傻,也能猜到你可能要去找懸棺。”
說完,他傻笑一聲,說:“所以,我昨天夜裏就在這守着了,因爲我知道九哥離開前,肯定會來這裏看看,事實證明,我對了哈!”
聽着他的話,我有點懵,這結巴啥時候變這麽聰明了,以前我認識結巴,可不是這樣的,就說:“你知道也沒用,這事我沒打算帶你去。”
“爲什麽啊?”他問。
我說:“這次的事太危險了,一旦你去了,我怕顧不上你。”
他白了我一眼,“九哥,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現在的我已經開了天眼,還懂道術,帶我在身邊,絕對是你的助力。”
我罷了罷手,笃定道:“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說完,我推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回去,可,結巴死活不走,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說是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如今兄弟遇難了,他自然得護我周全。
說到最後,結巴差點沒跪下來。
無奈之下,我隻好同意下來,就說:“結巴,你得答應一點,無論遇到什麽事,你的首要目标是保護好自己。”
他笑着說:“九哥,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
見此,我也不好說什麽,就領着他在鎮上随意的吃了一頓早餐,便直接去了汽車站。
在吃早餐期間,結巴問我,老王的事咋辦,我說,不管這次去多久,但陰曆七月十五日之前必須得趕回東興鎮,否則,老王恐怕會有危險。
一路颠沛,大概是上午十點到的衡陽,我們在衡陽沒敢久留,直接買了去從衡陽到鷹潭的車票,或許是我們運氣好,我們買車票時,剛好隻剩兩張火車票座位票,是下午14點35的票。
在火車等了一會兒,下午2點多,我們上了火車。
也不曉得咋回事,剛上火車,我心裏隐約覺得這次會有大事發生,最爲怪異的是,就連結巴也有這種感覺,這讓我們倆在火車上悶悶不樂的,就連火車開動了都渾然不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