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顔君山見我沒說話,又招呼了幾句,大緻上是說,等會用炸藥時,盡量往邊上靠。
“大尊,您打算讓誰去引爆炸藥?”一直未曾開口的蝮蛇,陡然出聲道。
他的聲音有股說不出的滄桑感,壓根不像是青年人能發出來的,更多的像是老翁嘴裏發出來的聲音。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朝蝮蛇看了過去,就發現他正好朝我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他沖我淡淡的笑了笑,我回了一句微笑。
“這個嘛!”那顔君山猶豫了一下,眼神在我們這些所謂的骨幹身上掃來掃去,要是沒猜錯,他是打算在我們中間選一人。
這讓我甚是不解,我們好歹也算是骨幹,無論損失誰,都不利于這次下墓,像引爆炸藥這種高危的事,應該是我們旗下的隊員去才對嘛!
這倒不是我怕死,而是他這個決定,有點不符合一個掌權者的心态。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顔君山開口道:“顔瑜是我女兒,作爲大尊,理應承擔一些風險。”
說話間,他朝顔瑜瞥了過去,“瑜兒,這引爆炸藥的事,拜托給你了。”
“好!”令我沒想到的是,那顔瑜一口應承下來。
我急了,讓顔瑜去引爆炸藥,那不是等于送死麽,連忙朝顔瑜使眼色,那顔瑜好似沒看到一般,麻木地盯着顔君山。
這讓我心急如焚,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忙說:“引爆炸藥這種事,應該由男人來幹,哪能讓女人家家動手,這樣吧,我去引爆炸藥。”
“陳九!”顔瑜詫異地瞥了我一眼,“你别添亂了,由我去。”
我擡頭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忘了我欠你一份人情麽?放心吧,應該不會出啥事。”
那顔君山聽我這麽一說,先是看了看顔瑜,又是看了看我,淡聲道:“既然小九承擔下來,我也不過多說什麽,這事便拜托給你了。”
我嗯了一聲,就問他:“什麽時候引爆炸藥?”
他想了想,淡聲道:“十分鍾後!”
說完,他朝大兵打了一個眼色,那大兵掏出一袋炸藥遞了過來,足有十來斤重,伴随着一股很重的火藥味。
提着炸藥包,正準備起身,那顔君山朝吳老、蝮蛇他們招呼一句,大抵意思是讓他們這些人安排随行的一些隊員到安全地帶,便領着我朝石門那邊走了過去。
也不曉得那顔瑜咋想的,我這邊剛起身準備走,她走了過來,死活要跟過去,說是不能讓我一個冒險。
我特麽也是醉了,我之所以頂替她,無非是不想讓她冒險,若是她跟過去,那不是自找危險麽,就說:“不行,你待在安全的地方,你放心,我絕對會沒事。”
“不行!”她黏了過來,“既然沒事,讓我跟過去,也能長點見識!”
我懵了,這什麽理論,正準備說話,那顔君山發話了,他說:“小九,既然瑜兒想跟過去,你就随了她吧,你們倆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我還是有些不情願,主要是以我的體力,等會就算真的發生什麽危險,我能第一時間跑出去,但若顔瑜跟過去的話,不但不能幫忙,反而會拖後腿,搞不好,我們倆都會交待在那石門邊上。
于是乎,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無論顔瑜說什麽,我隻有一句話,“不行!”
然而,我卻低估了她的智商,我這邊剛說不行,她就問我:“我不去行不行?”
我下意識說了一句,“不行!”
剛說完,我特麽恨不得煽自己幾個大耳光,瑪德,這套路,我特麽也是醉了。
那顔瑜一把拽住我手臂,笑道:“陳九,男人的話要兌現哦!”
“我…”我真心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悶着頭朝石門那邊走了過去,而顔君山則跟在我身後。
很快,我們三走到石門邊上,還沒來得及打量,那顔君山就說:“小九,那炸藥包裏面有三個小型的炸藥包,分别放在石門的東南甲子位、西北庚辛位、西南甲午位。”
聽着這話,我皺了皺眉頭,這三個方位是陣法當中的一個稱呼,一般外行人不可能知道這種方位,這顔君山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在試探我?
我下意識朝顔瑜看了過去,就發現她沖我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我有些拿捏不住,一方面是顔瑜曾跟我說過,這顔君山是被逼跟在吳老身邊,另一方面我有點不太敢相信顔君山,主要是先前下墓時,這顔君山砍人頭時的動作,是那樣熟練,足見其沒少幹這種事。
讓我去相信這麽一個劊子手,我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的内心。
念頭至此,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三個方位在哪?”
其實,我懂這三個方位,分别是,石門左側往右量兩尺的位置、右則往左量一尺七的位置,最後一個位置在石門正中間往上量三尺六的位置。
而我之所以問顔君山,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打算幹嗎。
那顔君山聽我這麽一問,微微皺眉,先是朝顔瑜看了過去,後是失望地指了指那個位置,讓我把炸藥包放在那三個位置,然後将三根導火線搓成一條。
聽着這話,我也沒再問,正準備坼炸藥包時,那顔瑜湊了過來,對顔君山輕聲道:“爸,他懂陣法。”
那顔君山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我的乖女兒啊,他就是一擡棺匠,你别對他指望太高,我們鬥不過吳老他們的。”
我一聽,疑惑道:“顔老闆,您這是?”
他望了望我,又朝吳老他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壓低聲,道:“小九,我相信瑜兒跟你說過一些事,我暫時隻能告訴你,别信瑜兒的話,光憑我們三人鬥不過他們,爲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
說着,他從我手中拿過炸藥包,朝石門那邊走了過去,又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跟過去。
我也沒猶豫,立馬跟了上去,就聽到他輕聲說:“你放心,一旦發生危險,我豁出命也會護着你跟瑜兒。”
我特麽疑惑了,這顔君山何時對我這麽好了,要說他豁出命護着顔瑜,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他們是父女倆,但護着我,這特麽說不通啊!
閃過這念頭,我警惕地望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卻令我毛骨悚然起來,滿眼不可思議地盯着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