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瑪德,在那個位置歪歪扭扭的寫着兩個字,陳九。
我忙問林叔:“怎麽回事?”
他微微皺眉,“要是沒猜錯,應該是死者寫的。”
“不可能!”我驚呼一聲,“怎麽可能是死者寫的。”
那林叔搖了搖頭,“起先我也不相信這是死者寫的,但現在我信了。”
“爲什麽?”我問。
他沒有說話,而是從邊上撈過一些黃紙,點燃,燒在死者屍體邊上。
起先那火苗燒的挺旺盛的,大概燒了三分之一的樣子,也不曉得咋回事,那黃紙毫無征兆的熄了,更爲詭異的是,那黃紙熄滅時所呈現出來的姿勢,有點像個‘九’字。
一見這情況,我渾身一怔,這特麽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林叔是他們在搞鬼?
考慮一番後,我決定親自試試,撈起一把黃紙,朝死者作了幾個揖,然後燒在死者邊上,令我崩潰的是,燒到三分之一的樣子時,出現跟先前一模一樣的情況。
這讓我渾身愣在原地,根本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坦誠說,我甚至懷疑過是顔瑜跟林叔在這黃紙上動了手腳,但一看到死者邊上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我心裏又沒了底。
就在這時,小姨走了過來,輕聲道:“小九,這事不正常,要不,我們回去吧!”
我搖了搖頭,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顔瑜,也沒說話,伸手朝死者鼻子探了過去,入手格外冰冷,像是被什麽東西冰過一樣。
“陳九,我懷疑福主對你有某種情緒,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那林叔說。
不待他說完,我罷了罷手,沉聲道:“我懂您意思,若是不能解決這事,死者便會一輩子纏上我。”
話音剛落,小姨急了,死死地拽住我手臂,急道:“小九,這可怎麽辦啊,萬一死者真的纏上你…。”
我沖她笑了笑,“小姨,您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放心吧,這點事難不到我,倒是您在這,會讓我束手束腳,放不開來!”
我這樣說,是暗示她離開,畢竟,她跟顔瑜有點不對頭,讓她們倆人在一起,短時間各自能壓制自己的情緒,一旦時間長了,倆人肯定是鬧起來。
小姨聽我這麽一說,估計是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就說:“那行,我不在這打擾你了,不過,我必須讓你表姐過來,你一個人在這我放心不。”
一聽這話,我腦子立馬閃現一道人影,那人一副女強人的姿态,對啥事都愛上管上一手,氣場特别足,正是我表姐,餘倩。
一旦讓她來了,我估摸着她絕對我拿我當兒子一樣管着。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說:“小姨,不用麻煩表姐了。”
她一笑,也不說話,掏出手機,摁了幾個數字,約摸過了幾秒鍾的樣子,就聽到她對手機說,“倩兒啊,你現在在哪呢?”
“是這樣的,你表弟來了。”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小九啊!”
“騙你幹嘛,他現在就在幸福大酒店,你…!”
說到這裏,小姨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死丫頭,我話還沒說完,就挂斷電話了。”
說着,她擡頭朝我瞥了我一眼,“小九啊,那我先走了,等會你表姐來了,你有啥需要跟她說,我相信她會竭盡全力滿足你,這些年,她總在惦記着你,說你要找個時間好好感謝你!”
我一臉苦澀地盯着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麽,主要是我那表姐太特麽強勢了。
小姨見我沒說話,滿意的笑了笑,又說:“晚上記得跟你表姐回家。”
我嗯了一聲,正準備送别小姨,就發現門口處走進來一名女人,那女人一身黑色工作服,頭發齊肩,微卷,一見我,她先是一愣,緊接着沖到我面前,象征性地抱了我一下,喜道:“我的小表弟,你總算來了,這些年表姐可想死你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怎麽會回答她的話,支吾老半天,愣是沒憋出來一句話,反倒是小姨在邊上疑惑道:“倩兒,你怎麽這麽快?”
那餘倩一笑,“媽,你給我打電話時,我就在幸福大酒店下面,一聽表弟在這,我立馬就過來了。”
小姨笑了笑,跟那餘倩說了幾句,大緻上是讓她照顧好我,說到最後,更是附耳說了幾句話,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一直盯着顔瑜,要是沒猜錯,小姨應該是招呼餘倩,讓其重點看着顔瑜。
見此,我無奈的聳了聳肩,也不知道說什麽,索性也懶得搭理這事,便朝死者走了過去,打算先弄清死者到底怎麽回事。
來到死者邊上,那顔瑜跟林叔湊了過來,而餘倩跟小姨則在門口的位置說着什麽。
“林叔,你說我得罪死者了麽?”我朝林叔問了一句。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又不是神算子,哪裏曉得你有沒有得罪福主。”
我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死者,最後将眼神盯在顔瑜身上,輕聲道:“瑜兒,我去過‘将軍澳華人永遠墳場’。”
我這話的意思是暗示她,我已經知道她父親早些年就死了,希望她能對我說真話。
她聽着這話,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僅僅是點點頭,寫道:“陳九哥哥,你想說什麽?”
說實話,我沒想過她反應居然會如此平淡,不由在她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想說,死者明顯不是你父親,你爲什麽非要說他是父親?”
她慘然一笑,豆大的眼淚簌簌而下,也不說話,倒是邊上的林叔說了一句,“陳九啊,或許顔瑜小姐有難言之隐。”
我沒有理他,眼睛一直盯着顔瑜,隻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釋,不爲别的,隻爲那份信任。
那顔瑜見我盯着她,掏出字條,寫道:“不錯,我爸八年前就死了。”
我一聽,緊了緊拳頭,果然是這樣,那顔瑾沒騙我,正準備說話,那顔瑜陡然朝我看了過來,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絲陰厲,不待我反應過來,她雙手朝我脖子伸了過來。
我有些急了,猛地抓住她手臂,厲聲道:“你要幹嘛?”
她愕然地瞥了我一眼,死勁晃了晃腦袋,又朝我脖子指了指,我順着她手指的地方摸了過去,就發現脖子處有一顆王豆大的蟲子,摸下來一看,那東西渾身通黑,有觸角,最爲恐怖的是,在觸角的位置有一絲鮮血。
我再次朝脖子摸了摸,入手有點濕潤,黏糊糊的,像是鮮血。
我有些懵了,難道這黑乎乎的東西咬了我?
可爲什麽我一點感覺都沒?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顔瑜也不知道怎麽了,臉色巨變,從我手中奪過那黑乎乎的東西,猛地朝地面摔了過去,用腳狠狠地跺了幾腳。
我疑惑地看着這一切,實在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大概過了十來秒的樣子,那顔瑜一把拽住我肩膀,另一隻手摁住我額頭,嘴唇朝我脖子伸了過來。
我徹底懵了,她到底要幹嗎啊!
也不曉得是情急之下,還是她真的急了,她居然說:“别動,再動你就沒命了。”
我驚愕地盯着她,她…她不是不能說話了麽,怎麽…怎麽?
不待我反應過來,她的嘴唇已經到了我脖子處,緊接着,一股清涼感從脖子處傳了過來。
這種感覺大概持續了不到三四秒的樣子,随之而來就是像火燒一樣的難受。
我急了,瑪德,這什麽情況啊!
正當我準備推開顔瑜時,那林叔在邊上說:“陳九,這東西關乎到說墳,你最好别動!”
我一愣,這東西是什麽意思?是指那黑乎乎的蟲子還是什麽?正準備開口。
陡然,那股火燒感愈來愈強,令我忍不住喊了一聲痛,豆大的汗滴如雨後春筍般從腦門冒了出來,愈來愈多,而那股火燒感愈來愈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