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那顔瑜面色微變,指了指喉嚨的位置,在紙條上寫:“在大陸時出了一點意外,這輩子可能不能說話了,不過,我認識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說話間,顔瑜朝我靠了過來,又朝我打了一個眼神。
我明白她意思,應該是讓我裝她男朋友。
我也沒客氣,直接朝那中年男子微微彎腰,“伯父好,我是瑜兒男朋友。”
那中年男人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又瞥了瞥顔瑜,笑道:“不錯,我們家瑜兒總算有了男朋友,再不找男朋友,我這當父親的該着急了。”
說完,他面色一冷,朝我看了過來,“年輕人,你若真心實意待我們家瑜兒,我這當父親的要感謝你,你若是騙了我們家瑜兒,即便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要替我們家瑜兒讨回一個公道。”
“伯父教訓的是,小子定當銘記在心。”我朝他微微彎腰。
那中年男子一笑,溺愛的看着顔瑜,問了好多話,都是關于顔瑜嗓子的事,顔瑜估計是怕她父親擔心,鮮少提到嗓子的事,盡量把大陸的一些趣事說了出來,逗得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
父女大概聊了半小時的樣子,整個過程格外溫馨,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陡然,那顔瑜臉色變了變,在紙條上寫道:“爸,那女人說你快死了,這是怎麽回事?”
那中年男子臉色一沉,好似想動,但不知何故,四肢動彈不得分毫,厲聲道:“那女人現在已經巴不得我死了,就在前幾天,她…她…她領着那野男人來了,就…就…就在我面前行那龌蹉事,我…我…!”
說到這裏,那中年男子越說越激動。
我走了過去,一把掀開被子,探了探中年男子的四肢,入手的第一感覺是宛如鐵塊一般堅硬,第二感覺是冰冷,徹骨的冰冷。
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一般癱瘓,四肢絕對不會如此僵硬,更不會出現這股冰冷。
那中年男子見我皺眉頭,疑惑道:“年輕人,你這是?”
我尴尬的笑了笑,“伯父,你叫我小九就行了,至于你癱瘓,恐怕不是病吧?”
他一愣,“怎麽說?”
我把剛才那想法說了出來。
他聽後,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說話。
這讓我疑惑的很,又問了一句,“伯父,莫不成有難言之隐?”
他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累了,你們走吧!”
好吧,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啥,隻好扶着顔瑜朝門口走了過去,臨出門時,那中年男子忽然喊了我一聲,“小九!”
我嗯了一聲,扭過頭看着他。
他好似想說啥,在我臉上盯了一會兒,搖頭道:“沒事,你們走吧!”
見此,我也沒說啥,心裏卻多了一個心眼,這中年男子恐怕并非什麽善茬,便扶着顔瑜走了過去。
一路上,我們沒有說話,待回到房間後,我再也摁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朝顔瑜問了一句,“瑜兒,我看你父親并不像是普通人,他沒病之前是幹嗎的?”
她一愣,咬了咬嘴唇,搖了搖頭。
我又問:“事到如今,你還要瞞住我嗎?”
她擡頭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朝床邊走了過去。
我歎了一口氣,直覺告訴我那中年男子絕對不是普通人,但礙于顔瑜不說,我也不好深問下去,便跟顔瑜随意的扯了幾句。
大概是晚上十一點的樣子,林嫂給我們送了夜宵過來,先是将夜宵放在床頭,後是在顔瑜邊上坐了下去,關心地問了顔瑜幾句,又問了一些關于我的問題,大緻上是告訴顔瑜,别被我騙了。
聊了半小時的樣子,那林嫂走了過去。
待她走後,那顔瑜有些疲乏,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由于那林嫂沒給我安排房間,我隻好打算在顔瑜房間将就過一晚上。
本以爲這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一直睡不着,腦子總在想一件事,那便是顔瑜的父親。
當下,我翻起身,先是看了看顔瑜,她睡得正熟,便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打算去看看顔瑜的父親。
蹑手蹑腳地走出門,我直接找到顔瑜父親的房間,推門而入,不待我反應過來,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小九,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一個人上來。”
我一聽,微微一愣,将房門關上,走到他床邊,疑惑道:“伯父,您怎麽知道我一定會來?”
他笑了笑,“直覺!”
言畢,他朝我瞥了一眼,笑道:“身上有煙沒?”
我嗯了一聲,掏出煙,給他點燃,放在他嘴邊,待他吸了一口後,又将煙拿了過來,就聽到他說:“好多年沒嘗到香煙的味道了,今天總算如願以償了。”
“哦?”我微微一怔,“平日裏,瑜兒不給您煙抽?”
他笑了笑,“小九,先扶我起來。”
我嗯了一聲,将他扶了起來,又在他後背墊了一個枕頭,令我疑惑的是,他四肢僵硬如鐵,剛墊好枕頭,他整個身子朝下面滑了下去。
一連試了幾次,結果都是那般。
這讓我連忙道歉,他笑了笑,“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輩子隻能在床上躺着了。”
“不知您這身體到底出過什麽事?怎麽會這樣?”我問了一句。
他搖了搖頭,又問我要了煙,吸了一口,淡聲道:“我這身子啊,現在除了腦袋還活着,下半身幾乎已經死透了,好多年了,現在已經習慣了。”
說着,他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我把煙給他吸幾口。
我按照他的吩咐,将煙放在嘴上。
一支煙過後,他朝我說了一聲謝謝,又說:“小九,你來這裏,想必是好奇我的身份吧?”
我嗯了一聲,也沒隐瞞,就說:“我在您老身上聞到一股死氣,這種死氣隻有長期跟死人打交道,才會出現。”
他一笑,喜道:“你果然聞出來了,我第一次見你時,也聞到你身上有股死氣,想必我們倆應該是同道中人,而先前瑜兒在這,有些話我不好說,現在麽,隻有我們倆,總算能舒暢的聊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