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大河見我這麽一問,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又掏出那和天下給我遞了一根,給郎高遞了一根,他冷哼一聲沒要,我則沒管那麽多,接過煙,點燃,深吸幾口,也不說話,死死地盯着那蘇大河。
“小九。”他親切的叫的我一聲,那語氣别提有多好,“事情是這樣的,蓮兒知道三天的事已經氣沖沖地去了石家,誓要弄死三天,我們這邊的風俗你也知道,男人沒啥地位,都是女人當家作主。所以啊,我就想厚着臉皮讓你跟蓮兒說說好話,讓她放過三天,你放心,隻要你要讓她放過三天,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說着,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張銀行卡,我看了看是農業銀行的金卡,他繼續說:“這裏面有一百萬,密碼是卡後六位數,算是見面禮,事成後,我再給你三百萬。”
我沒有接那銀行卡,而是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蘇先生,我隻是外人,不見得蓮姑姑就會聽我的話,這錢還是留着給夢珂辦一場盛大的喪事吧!”
“不…不…。”他罷了罷手,說:“隻要你開口,蓮兒一定會聽你的話。”
“爲何?”我疑惑地看着他。
“小九,難道你不好奇,我們爲什麽要用假婚把你引到萬名塔來?”他神秘一笑,将那銀行卡塞在我手裏。
我揮了揮手,将銀行卡還了回去,就問他:“爲何要将我引來?”
他想了一下,自顧點燃一根煙,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我也沒必要跟你隐瞞,引你過來是喬婆婆的提議,她老人家說你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氣,跟你的職業有關,據說這氣能讓蘇蘇的身子得以緩解,甚至能将蘇蘇的魂魄寄放在你身上,讓你與蘇蘇同體,一則能讓蘇蘇以另外一種狀态複活,二則也能緩解蓮兒的失女之痛。”
一聽這話,我背後驚出一身汗,就覺得這事太過于不可思議,一直以來,死者死了就是死了,哪有複活之說,而聽那蘇大河的語氣,好像真能複活蘇夢珂,這有點扯了吧?也不知道爲什麽,我忽然想起假結婚那天,那巫師将一隻死公雞複活的事,難道這世間真有複活之說?
“你确定能複活夢珂?”我看着那蘇大河,一字一句地問。
“以前應該能吧,現在蘇蘇的身子被破,可與不可還是未知。正是複活這個原因,隻要你跟蓮兒開口求情,三天必定無大礙。”他沖我一笑,再次将銀行卡塞了過來,繼續說:“小九,三天即便犯下如此大罪,他始終還是我兒子,還望你看在一個父親的面上,替我說說好話。”
說着,他沖我跪了下來。
我愣了一下,這蘇大河十之八九是真信了他兒子還活着,我想說破那石三天所謂的複活是假的,不過,想到他二十多年以來一直把石三天當親生兒子,假如告訴他實情,恐怕會引起他性子大變,搞不好,蘇夢珂的喪事會得不到妥善的處理。
想了一會兒,我決定假裝答應他的請求,先以蘇夢珂的事爲重,至于其它事情,等辦完蘇夢珂的事再弄。
想通這裏,我立馬将那蘇大河拉了起來,又将他給銀行卡塞進口袋,說:“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不過,事先說好,我得提個要求,還有就是蓮姑姑會不會聽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
“謝謝,謝謝!”他沖我連說三聲謝謝,又要跪下去,我一把拉住他,說:“先聽我的要求,再下跪也不遲。”
“好,您說。”他語氣一變,對我态度一下子變得恭敬的很。
“夢珂是你女兒,哪怕隻是名義上的女兒,你必須按照這邊最隆重的風俗将她入土爲安。”我開口道。
“就這要求?”他看了看我,不可思議地問。
我點了點頭,“就這要求。”
他還是有些不信我的話,又問,“小九,您确定您的要求是讓我隆重的将蘇蘇下葬,沒有其它附加要求了?”
我搖了搖頭,說:“世間人不爲名,便是爲利,名這東西你給不了我,而利你已經承諾給我幾百萬了,我還能要求啥?”
他愣了一下,微微點頭,“您說的對,隻要您能讓蓮兒放了三天,我再給您加五百萬。”
一聽這話,我詫異的看了看那蘇大河,很快,我便釋然了,五百萬對于我這樣的窮苦人家來說是天文數字,恐怕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麽多,對于有錢人來說,或許隻是九牛一毛,這就是貧富差距吧。
那蘇大河見我沒說話,以爲我嫌錢少,又開口道:“要不再加一千萬?”
我連忙罷了罷手,說:“隻要能風風光光地将夢珂下葬即可,錢這東西你看着給就行了。”
“好,一切以您的話爲重。”他沖我彎了彎腰,試探性地說:“那現在麻煩您去一趟石家?”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了頭,爲難道:“現在?我走了,夢珂咋辦?”說着,我指了指那人皮。
“這個你放心,我立馬叫人拉一副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保證蘇蘇在陰間能過的舒舒服服。”他一邊沖我說,一邊掏出手機,摁了幾個号碼,又說了幾句苗語,應該是吩咐人拉棺材。
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郎高咳嗽了幾聲,插話道:“陳八仙,你們搞麽子鬼,蓮姑姑不是要複活蘇姑娘麽?還有陰婚咋辦?你們咋能商量她的喪事呢,是不是太急了些??”
我懂他的意思,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必須先安撫好蘇大河,不然,蘇夢珂的事很容易出岔子。不說别的,假如這蘇大河以主家的身份将蘇夢珂随便挖個坑埋了,又或者幹脆把蘇夢珂的屍體放在屋子裏,不做任何儀式,我們這些外人肯定無法幹涉。
就算要幹涉,我壓根不知道以什麽身份去幹涉。畢竟,我們這行講究的是個禮,而我幹涉喪事的話,于禮不合,隻能給主家出些主意,聽不聽完全在于主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