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大河聽我這麽一問,神色一緊,說:“那時候我跟石家并無往來,她應該不知道我兒子的生辰八字,再加上我兒子是半夜出生,就算她知道我兒子是哪一天出生,絕對不會知道具體時辰。”
一聽這話,我想了想,同住萬名塔,要說知道别家孩子的出生年月日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兒子是寅時出生,那個時間段的人都在睡覺,難道是外人告訴那石柳,讓她事先推算出蘇大河兒子的八字有問題,再來蘇家行騙?
念頭至此,我将心中的疑惑跟那蘇大河說了出來。他笑了笑,說:“我前妻順産,沒有驚動外人,換句話說,我兒子的生辰八字隻有我跟我前妻知道,外人根本不知道,正是基于這點,我相信石柳是真的複活我兒子了。”
我愣了一下,直覺告訴我,那石柳不簡單。于是,我就問他:“你兒子複活後,那石柳有沒有要求你做什麽事?”
他想了一下,說:“大事倒沒有,就是讓我找一處陰涼房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插上八柱清香,早晚供香一次,說是以此保證我兒子的魂魄不散。”
“就是走廊那個房間?”邊上的郎高插了一句話。
他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那個房間,這二十幾年,我早晚都會插上八柱清香,隻希望我兒子能健健康康地活着。”
聽着這話,我沒有再說話,而是想起那喬伊絲的一句,她說石三天是整個萬名塔最愛夢珂的一個人,如果喬伊絲的話不假,蘇大河這當父親的自然是想撮合他們,而蘇夢珂心裏卻裝着我,或許就是這一點,蘇夢珂從曲陽回來後,那蘇大河便對她産生了一絲排斥,或多或少有些不待見她,再因爲種種因素導緻蘇夢珂被jian屍。
想到這裏,我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都說世間多數恩怨都源于情,這話着實不假,那蘇大河對石三天是父子情,願爲其做任何事,而石三天對蘇夢珂是愛情,同樣願意爲其做任何事,或許能正是這所謂的情,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至于蘇大河在這件事充當什麽角色,又做了哪些違背良心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怕知道後,我會忍不住性子暴揍他一頓,甚至打死他。
而眼下明顯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我隻想着好好安葬蘇夢珂,讓她安安心心走完最後一遭,人世間的事,就讓它随着喪事而消失殆盡。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就在我腦子剛生出那念頭時,邊上的郎高一句話點醒了我,他問蘇大河,“既然那石三天是你兒子,引誘陳八仙來萬名塔,爲什麽會是石榮跟蘇姑娘結婚,而不是石三天,還有你爲什麽要讓陳八仙跟蘇姑娘合葬?”
坦誠說,我也想知道原因,便死死地盯着那蘇大河,等待着他的回答。
隻見他歎了一口氣,說:“三天外貌奇醜無比,平常不善于言語,讓石榮跟蘇蘇結假婚,也是無奈之舉,至于讓小九合葬,也算是我對蘇蘇的一點補償吧,雖說她不是我親生女兒,但,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女兒,我…我…我愧對她啊!”
說着,他朝着那人皮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來,說:“蘇蘇啊,以前我以爲你萬事會聽話,便把你當兒媳婦一樣寵着,疼着,隻希望你有一天能嫁給三天,能爲我蘇家傳宗接代,哪裏曉得,你出去一趟便愛上了别人,爲父…爲父…心裏苦啊!”
聽到這裏,整件事方才清晰起來,或許蘇夢珂愛上我是一個錯誤,或許我不該出現在蘇夢珂的世界裏,又或許世間事就是如此,誰又能說的清。
不過,我心中始終有個疑惑,那石家的柴房内到底發生過什麽事?那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又是誰?難道那人就是石三天?不對,蘇大河說石三天奇醜無比,而那人卻生的有幾分帥氣,與奇醜無比這四個字壓根沒任何關系。
就在這時,那蘇大河哭了約摸三四分鍾時間,不知是想通了一些事還是咋回事,忽然就站了起來,走到那人皮面前,摸出一把匕首,低聲說了幾句苗語,猛地舉起匕首照着胸口就捅了下來。
說實話,我不想救他,一則是蘇夢珂的原因,二則我對蘇大河沒絲毫同情,相反我很樂意他死在我面前。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蘇大河看似與這件事沒啥關系,實則應該做了一些事,畢竟,我醒來後是在蘇家,還有蘇夢珂的屍體是在喬家被盜,要知道那時候我們剛到喬家沒多久,這中間肯定有人向那石三天通風報信,而這人必定是蘇大河。
我不救,不代表沒人救。這不,那郎高一見這情況,一個箭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匕首,手中一抖,那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面。
“讓我死,讓我替我兒子贖罪。”說着,那蘇大河蹲了下去,撿起那匕首又要刺下去。
看到這裏,我心中一沉,瑪德,搗鼓老半天是替他兒子贖罪,他自己并無半點悔意,真TM操蛋,居然一心放在親生兒子身上,難道他不知道這世間上并無複活這麽一種說法麽?難道他不知道那石柳或許在利用他?難道他不知道他所謂的親生兒子隻是一種心靈寄托,并不存在血緣上的關系?
當下,我冷笑道:“别演了,你的演技很差,直接說事。”
這話一出,那蘇大河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說話,反倒是郎高面色一沉,罵了一句:“草泥馬怪,下次死遠點,别讓我看到。”
說着,那郎高走到我面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聲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明知道他演戲也不提醒我,害的老子白緊張了。”
我苦笑一聲,說:“虧你還是當過所長的人,你見哪個要自殺的人,還會跟外人講普通話?跟自己人講苗語?”
他尴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沒好氣地說:“我隻是沒你這麽冷血,看着有人在面前自殺,還能觀察那些細微的東西。”
我沒有理他,而是再次看向蘇大河,不耐煩地問道:“到底有啥事求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