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衆人在池塘邊上跪了三四分鍾,這期間,誰也沒有說話,眼角都有些濕潤,特别是高佬,整張臉都快扭曲到一起。
這時,青玄子走了過來,見我們跪在地面,他皺了皺眉頭,說:“小九,你們這是幹嗎?看到老王屍…看到老王人了?就這樣跪着,是在詛咒他嗎?”
一聽這話,我整個人宛如打了雞血一般,隻要沒看到老王,就不能斷定他身死。當下,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急道:“快…快,都起來,快去四周找找老王!”
那些八仙聽我這麽一說,一個個站了起來,由于天色并未大亮,視線不是特别清楚,我們找來十幾個電筒,一邊在村内尋找老王,一邊喊:“老王,老王!”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約摸找了一個多小時,将整個遛馬村翻了一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老王的身影,反倒出現一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那琴兒居然昏迷在堂屋後面。
當我們将那琴兒弄醒後,她的第一句話令我們所有人都奔潰了,她說,快救王叔,他被人推進池塘了。
聽着這話,我整個人都懵了,唯一的希望的沒了,沒了,沒了。哪裏還顧得上詢問細節,一個箭步朝池塘跑了過去,沒有任何猶豫,縱身一躍,跳進池塘,開始尋找老王的屍體。
剛進池塘,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早晨的池水特别涼,最爲重要的是,我在池塘内聞到一股很奇特的聲音,有點像人死後的那種氣味。
“老王,老王!”我一邊遊着,一邊歇斯底的叫着。令我失落的是,在池塘尋了接近一個小時,還是沒能找到老王的屍體。
“小九,你身上的蛇咬傷還沒好徹底,别在水裏待太久,等時辰足夠,屍體會浮出水面。”岸上的青玄子喊道。
我愣了一下,沒有理會他,悶着頭繼續尋找。找着,找着,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我記得這池塘下面連接地下涵洞,而那涵洞内流的是有情水,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說,有情水不傷人命。
難道…老王沒死?
想到這裏,我神色一怔,興奮地喊了一句“老王沒死!”便四肢并用,朝池塘的放水口遊了過去,打算先将池塘的水放幹,這樣更方便尋找。
來到放水口的位置,我一個潛水,撥開那放水口,巨大的吸力,差點令我身形不穩,好在那放水口隻有兩個成人拳頭大,不然非得被吸了進去。
随後,我劃着疲憊的身子上了岸,擡頭看了看天色,天已經大亮,一輪日頭冉冉升起,陽光照在身上特别舒服。
這放水過程緩慢的很,直到中午11點的樣子,那池水才放掉一半的樣子。奇怪的是,放掉一半的池水後,池水再也沒有低過,一直維持在一半的水量。
我起先以爲放水口堵住了,便去看了看,那放水口不但沒堵,水流量反而比先前更大,這就奇了怪,放水口源源不斷地有水放出去,池塘内的水量卻沒得變化。
我找村内的一老人問了一下這池塘有多深,他說,這口池塘年代久遠,從未徹底放幹過,他也不清楚到底有多深。這讓我壓根不知道怎麽辦。
一時之間,我們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那池塘,都在商量如何把水放幹,無論老王是生是死,都必須找到他。
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一衆人商量出一個結果,把池塘的放水口弄大,那高佬更直接,他提議租台挖土機,把這池塘平了。
作出決定,我們所有人忙碌起來,找鋤頭的找鋤頭,找鐵楸的找鐵楸的,誓要找到老王,不爲别的,隻因他是我們的同行,隻因他是老王。
當我們找集工具後,那些修飾墳頭的八仙跟五花八門的人正好回村,一聽老王被人推進池塘,一個個情緒激動的很,差點沒把三瓜給撕了,都說他沒看好老王。
這也沒辦法,我們這夥八仙看似一夥,實則内部又分了兩派,一派是我們坳子村附近的八仙,以老王跟我爲首。另一派則是高佬他們,其中以高佬跟瘦猴爲首。
在我們農村,骨子裏都比較親附近的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平常擡頭不見低頭見,閑暇的時候也會偶爾走動一下,感情自然會深一些。
就拿高佬跟老王來說,我骨子裏更親向老王。而這次留在山上修飾墳頭的八仙,都是我們坳子村附近的八仙,他們對老王的感情比村内的八仙要深厚的很,情緒自然會更加激動,人嘛!就是這樣。
眼瞧他們要打起來了,我有些火了,吼了一句:“事情已經發生,吵什麽吵,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找到老王。”
這話一出,那些八仙愣了愣,也沒再說話,拿着手中的工具就朝池塘的放水口走去,正準備動手,那花嫂領着十幾名婦女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說:“幹嘛呢,你們這是幹嘛呢!”
我跟她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們要把放水口挖大點。本以爲通過這十天的相處,那花嫂肯定會同意我們挖放水口,哪裏曉得,那花嫂一聽我們要挖大放水口臉色就沉了下去。
她說:“陳八仙,不是我們遛馬村爲難你,祖上有遺訓,這口池塘不能動土,一旦動了,就有人要倒大黴。”
一聽這話,我有些納悶,就問她原因。
她說:“清朝時期,有人在池塘動土,一年内死了八人,民國時期,有人在池塘動土,一年内又死了八人,最近的是一次是十幾年前,那次像你們一樣也燒了好多紙紮品,結果出了意外,要在池塘動土,死了八人。”
十幾年前,像我們一樣燒了好多紙紮品?這話有些熟悉,好像老王跟我說過。
忽然,我猛地想起剛辦喪事時,老王跟我說過,他十幾年前跟老秀才參加過一場印七,那次是死七人,還是八仙,難道,十幾年前,老王說的印七也是這遛馬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