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情況,我猛地朝結巴喊了一聲,“快,找東西接住那屍體!”
說着,我一手抱緊溫雪,将她護住,另一隻手壓根不敢松開石頭,因爲腳下那股吸力雖小了一些,但,還是足以将我們倆人吸了進去。
無奈之下,我隻好将頭盡量偏移那屍體,再微微彎腰,将整個身子卷縮起來。這樣以來,整個身子重了不少,再加上那溫雪在我懷裏,我整條手臂差點就斷了。
但,目前這種情況,唯有這樣才能避過,一則可以接住那屍體,讓其不會被涵洞吸了去,二則不至于對我造成緻命傷害。
那結巴一聽我的話,二話沒說,猛地朝我這個方向跳了過去,他是習武之人,在體力方面比我強多了,隻是那麽輕輕一躍就來到我面前,一手抓在河沿,另一支麒麟臂就朝那屍體頂了上去。
有些事情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即使我們準備的很充分。可,那屍體落下的方向卻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它以一個奇怪的弧形從上空掉了下來,就好像有人推了屍體一下,從我旁邊擦身而過。
那屍體在墜落過程中,不知道咋回事,她的頭忽然朝我這個方向動了一下,一雙空洞的眼眶看着我,就是這一下,我看清了那屍體的臉,心中大震,那張臉竟然跟遛馬村的女乞丐有點像。
咋回事,那乞丐不是在遛馬村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屍體‘噗通’一聲,順着涵洞的水流飄了下去。緊接着,那河水形成漩渦狀,緊随那屍體追了過去,不到十秒的時間,原本到嘴唇的河水,隻剩下不到一尺的水深,涓涓流着。
這一幕看的我一愣一愣,這TM是怎麽回事,正準備問結巴,手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一松,整個身子朝河裏砸了下去。
我離河裏的距離大概隻有三十公分的樣子,但,兩個人的體重加在一起,砸在河裏還是挺痛,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特别是那溫雪,我怕她經不起這麽一砸,将她的身子壓在我身上。
好在河裏還剩一些河水,不然,這一下非得要我半條命不可。
“九哥,你沒事吧?”結巴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将那溫雪從我身子上移了開。
“沒事!”我罷了罷手,朝那溫雪探了探鼻息,很弱,二話沒說,對着她嘴吹了幾口氣,雙手在她胸口的位置猛地壓了幾下。
大概這樣弄了十幾次,那溫雪忽然咳嗽一聲,雙眼微微睜開。
我心頭一松,這女人真TM命硬,正準備将手從她胸口縮回來,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睜眼看去,瑪德,那女人竟然煽了我一耳光。
操,從小到大,還沒被女人煽過耳光,今天,居…居然被這女人煽了一掌,還特麽是在我救了她的情況下煽的。
真特麽日了狗了,我的火氣一下蹭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你TM神經病啊!”
“誰讓你趁我昏迷,摸…摸…我…”她猛地咳嗽一聲,虛弱道,不過,她的眼神異常尖銳,看的我一陣心慌。
瑪德,算我倒黴,我沒打算再理她,她先前那句‘别跳’的恩情,我已經還了,接下來她是死是活跟我也沒了關系。
當下,我站起身,揉了揉臉頰,走到涵洞口,朝裏面瞥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隐約能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
“結巴!”我朝結巴喊了一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河水怎麽沒了?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村裏是不是發生啥事了?”
他告訴我,先前村裏的棺材動了一下,他跟高佬便來墓穴尋我,見我沒在墓穴,循着我腳步印找了下來,一見我鞋子脫在地面,就估算我掉河裏。
他本來打算跳下河找我,好在高佬見多識廣,就說去小河的水源處,水庫,将水庫放水的地方堵了,這才造成河裏的水位,極速下降。
聽完他的話,我愣了一下,難怪先前水位莫名其妙的就低了,涵洞的吸力也少了,搗鼓老半天,是高佬他們将水源處給堵了。
“棺材現在怎樣?”我問結巴。
他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是我們多疑了,是一隻黑貓蹲在棺材下,搖了一下凳子。”
說完,他摸了摸頭,繼續道:“九哥,那屍體被涵洞吸了進去,現在咋辦?找不找?”
“必須找,絕不能讓死者的屍體浸在水裏面!”我立馬接話。
“可…可…可那屍體已經吸了進去,這涵洞深不見底,下方的積水肯定多,咋找?”結巴楞了愣,說。
我想了一下,結巴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涵洞深得很,它的盡頭在哪,我心裏也沒個底,萬一直接通向地下的陰河,别說進尋找屍體,恐怕,我們下去也回不來了。
一時之間,我也沒不知道怎麽辦,可,親眼見到屍體吸進涵洞,若說就這樣任其在涵洞内腐蝕,良心過不去。更加别說我們八仙的第一準則是讓死者走的安安心心。
“九哥,咋辦呐?”結巴見我沒說話,推了我一下。
“你們先将那女人擡回去,守好老王跟小老大,我再想想辦法!”說着,我指了指溫雪。
話音剛落,那溫雪‘騰’的一下,從地面爬了起來,虛弱道:“作爲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我有職責找回屍體!”
說着,她邁開步子走到我身邊,先朝我抛了一個歉意的眼神,又說了一聲對不起,就站在旁邊。
我知道她這句對不起的意思,隻要她不是傻子,就知道剛才是在救她。
按照正常男人來說,有美女跟自己道歉,肯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然,我生性記仇,所以這所謂的美好的事情,對我來說,并不顯得那麽美好,相反還有一絲擔憂。
我朝她罷了罷手,說:“不需要說對不起,你跟結巴他們回村就是最好的歉意。”
她面色一變,怒道:“陳八仙,你這話幾個意思?我溫雪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别忘了我的職業,我與你們一樣,也同樣尊重死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