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至此,我沿着下遊走了大概十來步,腳下不由打一個冷顫,往後退了幾步。
隻見,那小河左側有一處水藻,正纏着那白花花的東西,令我不可思議的是,那白花花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女性屍體,她頭發與水藻交纏在一起,整個身子側卧着,臉色很白,就像用溫水煮過一般,兩隻眼睛死死瞪着我,嘴唇微張,幾條筷子大的魚苗在嘴唇的位置,無憂無慮地遊蕩着,好似在啃食屍體,又好似對這屍體無比好奇。
我在那張臉上盯了約摸一分來鍾,隻覺得那張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正準備上前查看一番,那屍體忽然動了一下,一對眼奪眶而出,順着河水往下飄了去。
緊接着,鮮血從眼眶湧了出來,越湧越多,瞬間,河面被染成一片殷紅,充斥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我起先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死勁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是真的,就覺得渾身冷汗直冒,頭皮一陣發麻,怎麽會這樣?
就在這時,那溫雪走了過來,淡淡地瞥了一眼河面,二話沒說,倦起褲腳就準備跳下去。
“喂,你幹嗎啊!”我有些急了,那屍體明顯有些不對,這樣跳下去肯定會出事,按照我以往辦事的風格,先燒些黃紙,再撈屍體,這是禮。
她回過頭,說了一句膽小鬼,朝河裏跳了下去,我正準備喊停她,就聽到‘噗通’的落水聲,一看,那溫雪已經跳了下去。
令我想不到的是,那河面不是很寬,水卻深的要死,那溫雪身高大概是165的樣子,這一跳下去,河水就蓋到她嘴唇。
“你TM有病啊,這樣會驚擾到死者的魂魄!”我朝那溫雪罵了一句,朝屍體方向作了三個揖,卷起褲腿就準備跳下去。
有些事情,說起來當真是巧的很,本以爲這溫雪隻是我人生中的匆匆過客,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們有了千絲萬縷的牽挂。
“别跳!”她扭過頭看着我,她的臉色很白,幾乎跟牆壁上的石灰有得一拼,說話間,她嘴唇顫了幾下。
一見這情況,我暗道一聲不好,就問她:“怎麽?是不是河水有問題?我…”
話音還沒落地,就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溫雪‘咕噜’一聲,整個身子沉了下去,幾個呼吸的時間,那溫雪就徹底消失在河面,唯有河面那一絲絲漣漪告訴我,剛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實存在。
我有些慌了,屍體的問題還沒解決,這溫雪又出問題了,瑪德,碎罵一聲,一個躍身就跳了下去。
剛入水,我臉色變了變,河水好涼,還沒來得及适合水溫,就感覺腳下一緊,好像有什麽東西纏在腳上,拉着我身子往下沉。
緊接着,腳下傳來一陣疼痛感,瑪德,河裏有東西,我雙手奮力撲打水面,腳下也不敢停下來,死勁亂蹬,不知是腳下的力度大,還是我命不該絕,蹬了七八下,腳下一松,那東西好像放開了。
一見那東西松開,我也沒時間想是什麽東西,就朝水底鑽了下去,水下的溫度特别低,還伴随着濃烈的血腥味,嗆得我連灌幾口水。
在水底下摸索了一會兒,四肢有些疲乏,準備浮到水面緩口氣。忽然,一陣湧潮般的聲音襲來,嘩啦啦、嘩啦啦不停地刺激着我耳膜,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這下,我徹底慌了,難道要死在這?剛生出這念頭,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扯着我身子朝左側飄了過去,瑪德,這河裏有涵洞。
發現這一情況,我怔了怔神色,微眯着眼睛朝左側看去,肉眼在水裏看東西非常的模糊,可見度更是低的可憐,朦朦胧胧看到那裏有個籮筐大的涵洞。
那洞口位置抓着一隻蒼白的手,指甲上泛着綠油油的光,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溫雪的手,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她指甲塗的是夜光粉。
我正準備扭過身子去拉那溫雪,哪裏曉得,那吸力越來越大,扯着我身子朝涵洞吸了過去,眼瞧一雙腳被吸了進去,那些水流拍打在腿上,特别痛。
好在我水性還算可以,奮力抽了一下腳,由于力度不夠,那吸力扯着我就往裏面拉,瑪德,我朝那涵洞又瞥了一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腳闆與腳踝保持一條直線。
學過物理都知道,面積越大,所承受的水壓跟吸力越大,我腳下這麽一弄,那些吸力小了很多,當即,朝四周摸了摸,想找個落力點。
摸了好幾個地方都滑的很,我不敢放棄,又摸索的找了一會兒,在離涵洞二十幾公分的位置有塊石頭凸了出來,瑪德,想要找個落力點,唯有那石頭。
當下,我渾身一松,順着那股拉力漂了過去,眼瞧就要漂到那石頭的位置,我伸手一抓正好抓在那石頭上,雙手死死地抓着那石頭,整個身子任由那股吸力拉扯着。
我張嘴喊了一聲溫雪,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襲了過來,嗆的我猛地咳了好幾聲,努力地睜開眼想看看溫雪的情況,就發現她一雙手還是先前那樣,死死地抓住涵洞口,壓根不知道是生是死。
咋辦?再這樣下去,那溫雪十之八九會被涵洞吞了去,就連我估計也會死在這,瑪德,早知道就不該這麽慌慌張張地跳了下來。
不對,這河裏的涵洞吸力如此之大,爲何河面的水流卻慢的要死,這根本不符合自然現場,那麽問題來了,這河裏的涵洞是怎麽回事?河水又是怎麽回事?那屍體怎麽會浮在水面?這一切是否跟沈軍有關?又或者說,這涵洞的盡頭是哪?會不會影響到那墓穴的風水?
一連串問題壓在心頭,令我着實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隻是一場喪事怎麽會扯出這麽多東西。
忽然,我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睜眼看去,就見到四周被殷紅色的血水彌滿,手頭上的力氣也小了不少,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出現在我面前,缺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