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對畫畫沒啥天賦,就連最基本的直線都畫不直,畫工是可以想象的,在她臉上一頓胡塗亂畫,總算大功告成,定晴瞧去,黑麻麻的一張臉,很醜,特别醜,别說是人看到,恐怕就是鬼看到這張臉,都會吓一跳。
收起毛筆,我讓那中年婦女将王潔身上的衣服褪去,然後用狗血從頭淋到腳,再替她穿上早已備好的壽衣。
壽衣是臨時買來的并不是很合身,穿上去有些偏大,我用黑繩将衣袖、褲腳的位置綁了起來,腰上給她系上一條麻繩,麻繩打成一個蝴蝶結。
剛準備好這一切,老王領着七名八仙就來了,都是一些熟人,高佬也在其中,他們看到我就問,“又有城裏人要埋在鄉下?”
我搖了搖頭,伸手指向放在一旁的王潔,說:“這次咱們埋的是活人,有信心沒?”
“什麽?你瘋了啊,埋活人!”老王尖叫一聲,順着我手指的方向就望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老王連退好幾步,顫音道:“這是麽子鬼東西。”
“活人,還有一口氣,咱們這次要弄的就是活葬,也算是救人吧!”我将王潔的情況,大緻上跟老王他們說了一下。
他們聽完我簡單的講述,沒有二話就答應下來了,倒是高佬有些擔憂,他說,“陳八仙,這活葬可不是開玩笑的,禮儀不周就被鬼差抓了去,那咱們這些八仙可就成了兇手,那就罪孽深重了。”
我罷了罷手,說:“這事我有分寸,絕對不會坑害你們。”
這幾名八仙跟我特别熟,對我的人品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聽我這麽一說,他們沒再說什麽,就去主家的房屋将棺材擡到堂屋來,準備把王潔放入棺材。
活葬不能讓棺材落地,我找來兩條長型木凳放在堂屋中間,再讓老王他們幾名八仙将棺材放在上面,随後搬來一張八仙桌,放在棺材的尾部,上面擺上王潔的照片以及三牲。(八仙桌,正方形,長寬高一米二。)
弄好這一切,我按照正常的入殓儀式把一些東西放入棺材,唯一不同的是放進去的東西都經過黑狗血洗禮,每樣東西都是黑漆漆的。
倘若不是燈光的原因,從遠處看去,這東西不像一口棺材,而是一塊黑漆漆的實心大木頭,,由此可見,棺材裏面到底有多黑了。
“堂屋不要留人,你們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說!”我朝堂屋的八仙們喊了一聲。
“搞麽子?棺材蓋還沒弄好呢!”走出堂屋,老王嘀咕一聲。
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朝堂屋内的棺材打量了一眼,說:“活葬忌生人的聲音,一旦發出聲,讓鬼差發現我們弄虛作假,我們幾個人都會被勾了魂去,等會入殓後,堂屋内誰也不準說話,否則後果自負。”
千萬别小看這堂屋内不準說話,真正做起來卻是特難,畢竟待在堂屋不是幾分鍾,而是好幾個時辰,期間要弄很多東西,一下沒注意,就會開口說話。
說完,我看到他們臉色變了變,哪能不知道他們的擔心,就說:“這次跟主家談好的價錢是三千,你們八個人分了去,我一分錢不要,就當做一場善事,你們也不需要推脫,這是你們該賺的。”
三千塊錢,他們八個人平均下來也有三百多塊錢的收入,一個晚上賺三百多,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他們愣了愣,老王開口說:“九伢子,除了這些,還有什麽别的忌諱沒?”
我想了想,葬經上說活葬跟喪事大同小異,隻是幾個環節稍有不同,還有一些忌諱的事情比較多罷了,畢竟,勾魂鬼差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場喪事都會認真的勘察,大緻上過得就行,就跟老王說,“應該沒有了,隻要我們把喪事辦得像,就能瞞過鬼差,那女生就有得救。”
“這麽容易就能救活那女生?”老王質疑的問。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像這種活葬也是因人而異,每個人祖上所積的陰德不一緻,其效果就大不同了,這王潔祖上在陰間應該積了不少陰德,不然王潔四肢不會滋生出濁氣。
我現在需要的就是,将王潔的身體按照正規的程序走一遍,讓鬼差相信她死了,然後将她埋入地底一個時辰,讓墳場周圍的生氣灌入她體内,從而激活她的生機。
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就會沒完沒了,我隻好點了點頭,說:“按照道理來說,應該能救活。”
老王沒再說什麽,他們幾人相互交換一個眼神後,集體點了點頭,算是徹底接下這活了。
我松出一口氣,真心怕他們知道活葬的忌諱後,會離場而去,到時候這棺材就真的沒人擡了。
随後,我讓老王去通知王潔的家人,将相關的一些事宜告訴他們,并讓他們招呼村裏另外兩戶人家不要出門,倘若出了什麽差錯,概不負責。
老王走後,我朝高佬他們問道:“你們還有什麽地方不懂?”
他們搖了搖頭,說沒有了,我點了點頭,轉身來到王潔旁邊,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聽到我的話,但,總要試試,就跟她說,“看見黑暗不要害怕,睡一覺就過去,等你醒過的時候,就能說話,能走路了。”
說完,我讓高佬幾名八仙幫忙将王潔擡起放入棺材,怕等會銅鑼的第一聲響會驚到她的生魂,我找來一把殺豬刀,上面塗滿黑狗血,放在王潔的胸口。
放入棺材後,她的樣子很安詳,四肢也漸漸地停止抽搐,想必這一切都是喬伊絲本命蠱的效果吧,我用一張黑紙蓋在她臉上,然後将棺材蓋放在上面,沒有完全蓋死,露出拳頭大小的空間,供她呼吸。
做好這一切,我點燃一盞長生燈、一對蠟燭、三柱清香,分别放在棺材下面,棺材頭部以及八仙桌上,随後,又點燃一些黃紙,朝着棺材拜了三拜,将黃紙燒在棺材的前、後、左、右以及堂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