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過去,提起暖壺裝上一壺熱水,朝那間病房火急火燎的走了過去,一邊走着,一邊吆喝,“送開水勒,沒得蓋子,燙着不負責噶。”
還别說,這效果是立竿見影,他們一見我來了,立馬就給我讓開一條路,就是鎮長來了,估計都沒得這待遇。
進入病房,楊言愣在一旁,他那頭漂移的長發,此時也沒了光澤,嘴裏不停的嘀咕的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喬伊絲站在一旁,低聲抽泣着,那中年婦女坐在床頭,緊握王潔的手,嘴裏哀嚎着,“我滴個閨女啊,你不能死啊!”
見我進去以後,他們明顯的愣了一下,那中年婦女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朝我這邊跑了過來,由于走得過急,滑了一下,摔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
我連忙扶起她,哪知她一把跪在我面前,死活不起來,說:“九爺,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閨女,先前是我有眼無珠,我該死,我該死。”說着,那中年婦女擡手就朝自己臉上抽去。
她這一聲九爺,讓我臊的很,情急關頭,我也不想在這話語争吵什麽,就讓喬伊絲照顧她一下,來到王潔床邊,我愣了好幾秒鍾,怎麽會怎樣。
隻見王潔虛弱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面色煞白,四肢不停的抽搐,嘴裏不停地往外噴一些穢物,按照她身子的情況,平常隻能喝些稀飯之類的食物,可吐出來的東西,卻是一些黑色的東西,裏面還摻雜了一些鼻涕,看上去特别惡心。
更爲奇特的是,她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咯咯咯’,這聲音好生奇怪,就像老年人嘴裏卡着一口痰,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根本不是年輕女子能發出來的聲音。
“怎麽回事?”我擡頭看向楊言,聲音有些冷。
他尴尬的笑了笑,說:“那天你走後,我用X光看了一下她經脈内的情況,發現裏面全是黑色血塊堵在那,就給她造影了,情況也沒好轉,我就給她來了一次血管大清洗,将裏面的東西全部弄了出來,第二天,她就能下床簡單的行動了,哪知。。現在,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了,我将所有醫學知識用在她身上,一點效果也沒有,反而情況越來越差了。”
我瞪了他一眼,問:“清洗出來的東西,剛開始是黑色的,落地後就變成泥巴色,對不對?”
他驚呼一聲,說:“你怎麽知道?”
瑪德,果真是這樣,這狗屁神經科醫生,什麽都不懂,居然把那東西清了出去,真TM害死人,我越想越氣,舉着拳頭就砸在他臉上,怒吼道:“你TM什麽都不懂,就不要自信滿滿的說你會治,你TM把她體内的濁氣清了出去,這是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我是站在醫學的角度去治療,哪裏曉得那是什麽濁氣,有東西堵在血管就要清理。”他揉了揉臉頰。
“瑪德,人的三魂,胎光、爽靈、幽精,她前兩者俱在,四肢動不了,就是缺少幽精,你TM知道什麽幽精嗎?那就是你們醫學上的心跳啊,沒了幽精就會死亡,知道她爲什麽沒死嗎?那是因爲她祖上有能人,在她體内滋生一股濁氣,爲的就是拖慢她的死亡時間,你TM竟然将這東西清了出去。”
我越說越氣,也顧不上對方是什麽人了,擡手又是兩拳砸了下去。
“你這是弘揚封建迷信,人病了就應該去醫院治療,哪能靠祖上庇佑,倘若都是這樣,中國的醫院都倒閉了,我研究過的屍體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怎麽一個鬼都沒看到,你居然到我面前來弘揚你的迷信說法。”他顯然不怎麽服氣,越說越激烈,“我堂堂一個省城神經科的主任,會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
我不想再理會他,跟醫生永遠說不清楚這個道理,就問那中年婦女,“信不信我?”
那中年婦女腦袋像敲鼓一樣,猛地點了幾下,說:“信,信,你說什麽我都信。”
“那好,馬上辦理出院,送回你老家,我們馬上舉辦活葬,希望來得及救下她。”說完,我繞過楊言,來到喬伊絲身邊,問她,“你說的那種蠱,能不能穩住人的氣。”
“那種蠱不能,用我的本命蠱或許有機會保住她的生氣不外洩,但是,本命蠱離體的時間不能太長,最多半天,時間一長,我的本命蠱就會死亡,我也會跟着死亡。”喬伊絲看着床上的王潔,語氣中有股憂傷。
她說的本命蠱我知道,這東西是每位蠱師的命根子,不是親兒親女,很少有蠱師拿出來救人,這喬伊絲竟然這麽輕易就對陌生人拿出來,是該說她傻,還是單純?
“你确定要拿出你的本命蠱?”我在她身上盯了一會兒,問道。
“我不想看到王潔姐姐死去,什麽時候落蠱,你跟我說一聲就好!”喬伊絲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王潔床邊,行動證明她的決定。
“那個楊言,你TM愣着幹嗎啊?趕緊給她打鎮定劑啊,再吐下去,連肝都得吐了出來。”我朝愣在一旁的楊言吼了一嗓子,瑪德,就這德性還是省城的主任醫生,肯定是政fu有人,走關系的。
“哦!”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給王潔打上一針鎮定劑,停了嘔吐,隻是四肢還是不停的抽搐,呼吸也是變得越來越弱。
顧不了那麽,隻能先拉回鄉下活葬,我趁那中年婦人去辦理出院手術的時間,到大街上去租小面包車,跟司機把大緻上的情況說了一下。
一聽拉快要死的人,沒一個人願意拉,都說晦氣會惹黴運的,在鎮子上轉了好一會兒時間,竟然沒一個人願意拉,這人心,真TM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