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慎重地說:“我欠你一條命。”
我苦笑一聲,讓他不要把這事放在身上,便轉身向李建民兩兄弟道了個謝,又跟高佬以及那幾名八仙道謝,他們心有餘悸的說,應該感謝高佬。
我将疑惑的眼光看向高佬,他說:“以前聽老人說過,遇到水鬼這種東西,不能跳下水去救人,隻要在岸邊呐喊,潑糞、敲打銅鑼就能把它趕跑,沒想到真的靈驗。”
高佬說的這種辦法,我以前聽人說過,他們做的這一切就是利用氣場,用氣場的壓迫感将水鬼活生生地吓走,我在水下的時候,那水鬼應該是感到那股氣場的壓迫感才放開我,讓我浮出水面。
我對高佬再次表示一番感謝,然後招呼李建民倆兄弟在池塘的下口,燒一些黃紙算是做好事,他們應允下來,臨走的時候,李建民好幾次想開口,都被他大哥的眼神給制止,我就問他是不是有啥事,他搖了搖頭就走了。
“陳八仙,你身體恢複沒?”他們倆兄弟剛走,高佬在一旁問道。
我在自己身上打量一下,衣服有點潮濕,左腳微微有些疼痛,其它地方并無大礙,就點了點頭,說:“基本好了!”
高佬尴尬的笑了笑,試探性的說說:“還有二十分鍾就到吉時了,咱們是不是該擡墓碑了?”
我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一方面是擔心我的身體擡不動玲珑血碑,一方面又怕耽誤吉時,我能理解他的尴尬,便點了點頭,朝八仙們喊了一句,“時間有點急,大家等會走快點,事後請你們搓頓大餐,飯管飽、酒管足。”
“好叻!”大家歡呼一聲,将龍架重新穿過活結,因爲陳天男被吓得腿有些軟,我把玲珑血碑的力量往我這邊押,他隻用肩膀挨着龍架即可,若不是那老闆說,必須八個人擡,我想過讓他去休息。
我們擡起玲珑血碑,徐徐向墳地擡去,路上走的有些急,誰也沒有說話,好在一路上平平安安,除了墓碑晃的厲害,并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來到墳場的時候,時間是下午1點57,離吉時還有三分鍾,墳場的人不多,也就是李哈子的幾個嫡親,我們将玲珑血碑放在剛堆好的墳頭上,解下龍繩。趁這個空檔,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四處都是墳包,大小各異,大多數墳包都沒有立碑,隻有光秃秃的一堆土。
郎高見我站在那,臉色有些急,走了過來,問:“怎麽這麽晚?”
我伸手指了指玲珑血碑,說:“這血碑有些不同,路上遇到一些事。”
郎高順着我的手,看向玲珑血碑,臉色聚變,驚歎道:“好碑、好字,你在哪買來的?2400塊錢買不到這麽好的血碑吧?”
我一聽,也沒将那老闆的事告訴他,就說:“算是半買半送吧!”
他聽着這話,拉着李哈子的媳婦以及孩子,對我感謝一番,拿了七八個紅包、一包香煙塞在我手裏,說:“我替我舅舅感謝你,真是太感謝了,我舅舅泉下有知一定會保佑你。”
随後,他給在場的八仙,一人一個紅包,一包煙,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我沒有拒絕這七八個紅包,一一裝進褲袋,這種紅包是入蹲前的必備紅包,大小由主家說了算,他給我這麽多個,說明紅包裏面裝得錢不多,多給幾個填充數量,算是尊敬吧!
收好紅包跟煙,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差一分鍾就兩點了,便朝李哈子的那些親屬喊了一聲,“孕婦跟生肖屬兔、牛的人回避。”
在場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離開,我問郎高雞公在哪,要開紅入蹲了,他從旁邊提的麻袋裏抓出一支公雞遞給我,緊接着又拿出一把菜刀,放在我手裏。
接過雞公跟菜刀,我讓他們離墳頭遠點,墳頭後面不要站人。然後一手持菜刀一手雞公,朝墳頭作了三個揖,拿起菜刀在雞公的脖子上摸了一刀,雞血流了出來。
我先滴了七滴在墓井裏,然後拿着雞公圍着墳頭轉了一個圈兒,用雞血将墳頭圍起來,墳頭上午才堆起來,泥土有些新鮮,雞血才滴在上面就被泥土侵蝕了。
一看這情況,我心下有些愣,這立血碑必須用雞血将墳頭圍起來,不然容易出怪事,無奈之下,又拿着雞公在墳頭轉了一圈,一直到雞公的血流盡,整座墳頭才被雞血包了起來。
弄好這些之後,我朝墓井瞥了一眼,大概60公分深,長寬約摸60、45公分,井内被填的特别平坦,隻是有個特别小的印記,不像八仙們挖墓井留下的。
我問郎高:“挖好墓井後,有沒有人或者動物跳下去玩耍過?”
他想了想,說:“我表弟跳下去撿過東西,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趕緊把你表弟叫過來!”我眉頭一皺,看向高佬他們,問:“你們挖好墓井後,怎麽不用東西蓋上?萬一我剛才沒發現那個小印記,你這是要害死人啊”
我心裏特别氣憤,做我們這一行,一點點事都不能馬虎,一個稍微小的細節沒注意到,就會得罪死者,就拿這個小印記來說。
入蹲之前,墓井内是不能留有任何活人的腳印、手印等,如果不小心留下活人的手印、腳印,入蹲後就會氣場沖撞,死人壓活人,導緻活人犯呼不斷,從此大病不斷,小病不離身。
高佬撓了撓後腦勺,說:“那時候肚子有些餓,走的太急忙,忘了。”
若不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上,我真的想大罵一頓,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時,郎高帶了一名小男孩過來,是李哈子的兒子,也不知他母親跟他說了什麽,看到我的時候,那小孩特别腼腆的沖我笑了笑,喊了一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