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出了院子，隔壁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過來。

“咕~咕咕咕~”

老太太一邊喚着，一邊顫巍巍的走到院門外。

還有一隻雞沒有回窩，她出來找找看。

“玉芬？”

韓文芳叫了一聲。

老太太在歲月的洗禮下已經彎下的背脊，聽到這聲呼喚猛的一僵。

“誰啊？”

已經多少年沒有人這麽叫她的名字了！

村裏人叫她，不是加上她男人是名字，就是加上她孩子的名字。

她詫異的回過頭來，朦胧的夜色中，借着燈光，她看到了輪椅上的韓文芳。

“這是誰啊？”

看看她身後的趙勤恩，她昏花的眼睛睜的老大，簡直不敢相信。

微微遲疑了一會兒，她才邁着小碎步走過去。

“玉芬，我是文芳啊！”

她還沒走近，韓文芳已經顫抖的伸出一隻手。

“文芳，你真的是文芳？”

老太太走上前，上上下下的認真看着她。

打量了半天，才想到去握她的手，一握上去就攥的很緊。

“文芳，真的是不敢相信，你，你怎麽還是這麽年輕！”

“哎呀，可算見到你了，你咋才知道回來呀！”

老太太一邊說着已經是老淚縱橫，“你看我呀，已經是一個老人了，你一點都顯老！”

“文芳，你這腿是怎麽了？”

韓文芳也緊緊握着她的手，眼裏夾着淚花，“一言難盡啊，我們好好聊聊？”

老太太忙道，“走，到我屋裏去坐，我那裏清靜，沒有人吵，就我老婆子一個人！”

趙勤恩忙插嘴，“要不到我們家去吧，她現在不能坐的時間太長，得躺下休息一會兒！”

老太太啐她一口，“到我屋不能躺啊？這麽多年沒見了，别光顧着你一個人親，我們也有好多話要講呢！是吧文芳？”

兩個人當年是同一批下鄉分派到這裏的，年齡相仿，很談得來。

韓文芳道，“我現在還不累，送我過去吧！”

到了老太太的屋裏，趙勤恩還是把她抱到了炕上，讓她躺下。

“你們老姐們慢慢聊，我一會兒再過來接！”

雖然舍不得，趙勤恩還是很識趣的先回去了。

老太太面朝韓文芳坐在炕頭上。

“文芳啊，真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看到你！”

韓文芳伸手擦着她臉上的淚，“快别哭了，我要在這裏住好幾天呢！”

“你呀你，快說說這麽多年沒有音信，到底怎麽回事！”

……

顧錦彥晚飯都沒吃，開好最後一個視頻會議，他開車回了青河鎮。

到餐館的時候，還沒打烊，但它們都忙得差不多了。

“師傅來了，晚飯吃了沒有？”

站在前台，正在跟汪燕聊明天主推菜的姚傑，第一個看到了顧錦彥。

汪燕也笑着打了個招呼。

“還沒有！”

顧錦彥說完，腳步沒停，直接走向後廚。

姚傑追着他，自告奮勇，“想吃什麽？我來燒！”

顧錦彥做思考狀，并沒有馬上回答。

兩個人進了廚房，幾個廚師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正在那裏哄堂大笑，隻有劉利軍臉上的表情怪怪的，一副很吃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