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裏還是如同飛段和中年男人曾經看到過的那樣,空曠的教堂内部本就沒有什麽東西,長時間的閑置導緻的積灰也已經事先經由過風明的打掃,所以顯得很是幹淨。</p>
嗯,比兜和臉都幹淨的那種。</p>
風明沒有去坐那張空置的椅子,他随意的向後一靠,腦強壓化成最柔軟的支撐,就這樣撐起了他的身體,讓人禁不住懷疑他的身後是不是有堵看不見的牆壁。</p>
“坐吧,兩位。”</p>
傳染樹的枝丫從教堂外鑽入,在本就空曠的教堂裏又重新做出了兩把椅子。</p>
和飛段想的一樣,這些東西确實是曾經他們在川之國看到的那些植物。</p>
在看到兩人走如教堂之後,風明示意那兩人坐下,與此同時赤金也走到了風明身邊,低聲說道:“怎麽處理,這兩個人?”</p>
“我挺想看看他們所說的邪神大人到底是誰的,你有什麽打算?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按我說的來怎麽樣。”</p>
雖然兩人之間的氛圍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但是他們一點都沒有避諱那兩個僵硬着身體,明顯内心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平靜的兩人。</p>
“邪神啊。。”赤金停頓了一下,目光從飛段和那個中年男人上飛速略過,随後他聳了聳肩,“随你吧。”</p>
風明啊了一聲。</p>
雖說赤金已經同意了風明看起來有些胡來的打算,但風明并沒有着急地去翻這兩人的記憶。他首先是将目光交給了手中從中年男人身上取得的那個項鏈,因爲這上面散發着的詭異氣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不适。</p>
才是引起風明注意的主要原因。</p>
在教堂之外的時候這個項鏈并沒有出現多少異樣,但進入到教堂内之後,風明就感覺這個項鏈之上正緩緩的散發着一股不祥的,非常詭異的氣息。</p>
很陌生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通過腦強壓,或者說是他的精神力來窺伺他的存在。</p>
這個東西更像是一種詭異的精神力,給風明的感覺就像是祂正在依托着這個項鏈影響現實世界。</p>
起先風明是毫無感覺的,直到進入到教堂之後這種感覺才忽然的加強,而發生這一變化的原因恐怕是與腳下的這個刻畫在教堂地面的巨大符号有關。</p>
“依憑,或者說是這兩者相互影響,造成了那個所謂的邪神有了能夠影響現實世界的力量?”</p>
風明的目光尖銳的掃向了本應該惴惴不安,卻在風明看向他的時候故意自作鎮定的中年男人。</p>
他看着風明慢慢拉近他與自己的距離,感受着他身後那種令人心悸的,忍不住想要逃離的力量,不由得小腿有些哆嗦。</p>
“你們來這是想要幹什麽?”</p>
風明站在中年男人身前,聲音平和,眼神平靜,但就是這樣卻讓中年男人流了一身冷汗。</p>
“來做實驗。”</p>
他想要閉嘴的,但是嘴巴就像自己在動一樣,一字一句的把他們兩個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全部說了出來。</p>
不過讓中年男人感到慶幸的是,如果風明沒有主動詢問起其中的某些細節,那麽他就可以有選擇性的不說那一部分的事情。</p>
洗腦終歸不是直接的觀測他們的記憶,有漏洞可鑽很是正常。</p>
“什麽實驗?”風明的問題讓中年男人不得不打氣十二分的精力來應對,他需要盡可能的去模糊掉風明的問題,可風明似乎看出了他的故作模糊,問題直接一個比一個尖銳了起來。</p>
“邪神大人在前不久降下了神谕,需要我們提供一個‘聖子’交給祂作爲降世的依憑。”</p>
“‘聖子’?”</p>
一旁明顯并不知情的飛段聽到中年男人頹圮的聲音不敢置信般的睜大了眼睛,“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p>
哦吼吼,看起來像是大型撕逼現場。</p>
風明很識趣的退後了一步,準備把舞台留給并不相互信任的兩人。</p>
“你之前可是說隻是讓我來做個實驗的而已。”</p>
“邪神大人給我們的實驗就是這個。”中年男人簡直恨鐵不成鋼。</p>
他看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住嘴巴,所有心裏藏着的東西正一句一句的往外吐之後,也就不再掙紮了,保持着自己平時冰冷的聲音,目光如炬的就對着這個明顯毫不知情的小孩說道:</p>
“你是邪神大人很看重的容器,隻要将你帶到這裏來,邪神大人就可以憑借着祂的力量降臨這個世界,然後邪神大人便将會統治整個世界。”“沃日你大爺!這和你之前說的根本不一樣!”</p>
飛段更是暴怒。</p>
“如果像我現在說的這樣,你還會乖乖跟着我過來?”</p>
“你怎麽以爲我不會?!”</p>
“這兩個說的倒是挺玄乎的啊。”風明悄聲嘀咕了一句。</p>
手中的項鏈上傳遞過來的陰冷的感覺随着時間的流逝愈發的明顯,風明隻能将其放開,用腦強壓把它握住提在半空中。</p>
隻不過,腦強壓是風明五感的延伸,這麽用腦強壓将這東西提留起來的感覺比他自個兒拿着的感覺還要糟糕。</p>
随着中年男人吐露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飛段和他的争吵聲也逐漸大了起來。</p>
從中年男人的口中風明也了解了那個所謂的邪神大人到底是個什麽東西。</p>
怎麽說了,這東西像是精神上的毒瘤一樣,風明感覺之所以這個所謂的邪神會出現,恐怕就與邪神教本身的病态教義和他們狂妄的信仰有關。</p>
邪神是否真實存在風明并不清楚,但他們口中的邪神,應該是某種概念的集中體現,他們所說的神谕,也是他們的夢呓中所幻想出來的神谕。</p>
也就是所謂的由一個又一個的個體精神所創造出的一個集體精神,而且還是非常扭曲的集體精神。</p>
至于現在,這種概念上誕生的精神體還無法主觀地影響現實世界,祂不得不通過這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血與靈魂的項鏈,與這個教堂地面上所刻畫的符文緩慢的降臨在這裏,影響現實世界。</p>
看起來挺玄乎的。</p>
聖子,也就是鬼附身的對象一樣?</p>
風明默默給自己下的定義點了個贊。</p>
那他需要幹什麽,驅鬼嗎?</p>
“你們原先的打算是什麽?”</p>
在兩人還沒開始新一輪的對噴,風明趕緊先插了一嘴。</p>
“讓飛段成功的以‘聖子’的身份迎來邪神大人的降臨。”</p>
就算心裏再怎麽不願意,中年男人還是不情不願的說道。</p>
“具體點。”</p>
“将藏在教堂裏的聖器插入他的心髒,随後。。”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滿臉憤怒和臉上帶着一絲瘋狂的飛段,“祈禱。”</p>
“就這麽簡單?”</p>
“邪神大人的神谕就是這樣。”</p>
好吧好吧,鬼附身的方式簡單直接。</p>
“是這個吧。”</p>
也聽了這兩人之間對話的赤金徒手從一旁破了個口子,被傳染樹填補起來的洞裏掏出了一根長滿鐵鏽的鋼管。</p>
“你管這叫聖器?”</p>
風明嘴角抽了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嫌棄。</p>
“對,沒錯。”</p>
中年男人點頭。</p>
風明看向了飛段,飛段同樣瞪着風明。</p>
“怎麽樣,要不要嘗試一下呼喚你的邪神大人?”</p>
他有預感,恐怕飛段的不死之身與這個不知道會産生什麽樣後果的儀式有着直接的關聯。飛段聽到風明的話就沉默了下來,他低下腦袋,但風明以爲會顯露出害怕的臉上卻除了瘋狂之外在沒有其他的東西。他突然擡起頭的時候,盯着風明的眼中滿是熾熱。</p>
“我倒是沒看出來,這家夥對邪神倒是挺忠心耿耿的。”</p>
中年男人倒覺得這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的一件事。</p>
“讓邪神大人在你身上重生,這是你的榮幸。”</p>
他很是笃定。</p>
“閉嘴!”飛段罵了中年男人一句,“沒人能對我指手畫腳,你也一樣!”</p>
“我做這個決定僅僅是因爲我有預感,我要這麽做,和你的那個狗屁神谕沒有絲毫關系!”</p>
“邪神大人。。”</p>
“這是邪神大人告訴我的!”飛段兇狠的盯着中年男人,“别給我放屁!你根本沒有對邪神大人足夠尊敬!否則你就該原原本本的将神谕告訴我,而不是你自以爲是的編造理由!”</p>
啧啧,不愧是狂信徒啊。</p>
風明心裏感歎,臉上卻依舊是帶着微笑,看起來很是神秘。</p>
“那麽看起來我也需要好好準備一下了。”</p>
那個所謂的邪神,恐怕也需要好好處理一下,讓這東西亂來的話也不好,不清楚會産生什麽奇怪的變數。</p>
風明若有所思的觀察着教堂的布局,随後快步走過了正面走來拿着鐵管的赤金。</p>
“我去準備點東西,你幫他做好儀式的準備。”</p>
“行吧。”</p>
随後已經解除了控制的飛段默默跟着赤金走到了教堂的正中央,按照中年男人所說的開始布置儀式的準備步驟。</p>
風明快步走到教堂的一角,謹慎起見他又用腦強壓和突發性監禁将這一塊區域做了劃分和隔離,做了第二重的保證。随後他撥開了系統界面,找到了那個叫做至高神性的一欄。</p>
至高神性......</p>
因爲這些有可能隻要知道了其存在那麽就可能會被抹殺,是危險等級最高,就算是老大們都不得不引起重視的家夥。</p>
而在風明能通靈的收容物當中,也有着一個寄宿着至高神性的存在。</p>
七印,七環,七新娘——深紅之王。</p>
“通靈之術。”</p>
術式的符文不斷蔓延,這次從通靈之術中出現的是一位懷着大肚子的孕婦,與此情此情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p>
被通靈出來的孕婦平靜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驚訝的神情,她的雙眼中毫無波瀾,像是一個安靜的人偶一樣。而除了不斷鼓動,似乎裏面的嬰兒想要掙紮着外出的肚子之外,一切都非常的普通。</p>
“孕育着至高神性,深紅之王的孩子,這個家夥的危險程度可比那個所謂的邪神要高出太多了。”</p>
至高神性,深紅之王。</p>
這位的存在正如上述所說,屬于概念上的存在,是一切負面、原始、野蠻、不文明的概念的總和,是對現代性的反動,也是現代性與前現代間張力的具現。</p>
祂同樣也是對于将人變得冰冷單調的現社會的憤怒,是對嗜血的原始野性的渴望。</p>
用神來對抗神,風明很清楚那個什麽勞資邪神,就算祂在牛叉也應該不是至高神性的對手。</p>
“一步險棋啊,我可沒辦法完全控制住至高神性的收容物。”</p>
很罕見的,風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了起來,做了一個特殊的印來增強對通靈物的控制。</p>
孕婦毫無動作,自從通靈出來之後她就一直是這個狀态,如果不是她來自肚子上的異動的話,風明還真會一位她就是一個會呼吸的大型娃娃。</p>
“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p>
腦強壓微微向外眼神了一部分,就看見飛段顯得有些瘦弱的身影平躺在教堂的正中央,中年男人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正不斷流血的傷口,而赤金正拿着那跟沾了中年男人鮮血的生鏽鋼管正在飛段周圍畫着符号,與那個項鏈上的符号一緻。</p>
不知何時,本懸停在離飛段不遠地方的項鏈已經漂浮到了飛段的正上方,一股爛肉的味道正從項鏈當中不斷出現,熏得赤金不由得用查克拉把自己的鼻子堵上。</p>
“準備好了?”</p>
赤金自上而下俯瞰着這位感覺毫不怕死的少年,在少年點頭之後,赤金把手中的鋼管擡起,随後毫不猶豫的插入了他的心髒當中。</p>
與此同時的,那個懸停在飛段正上方的項鏈也像是突然斷了線一樣直接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那股腐臭味一瞬間的蔓延到了整個教堂的各個角落。</p>
“這是啥味啊!”</p>
即使隔着突發性監禁和腦強壓,風明還是感覺到了那種足以讓人自廢鼻子的惡心臭味。</p>
強忍着臭味,風明正想觀察一下這個孕婦在面對這股臭味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的,可就在他看向孕婦的時候,就發現孕婦不知何時突然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那個大的不正常的肚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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