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墨将地球儀擺在太子的面前,指給他看:“這是大清,這是北美洲,這是南美洲,這是澳洲……美洲和澳洲都是新發現不久的大陸,上面生活着土著,卻沒有國家。”
太子看着大清不過是地球儀上的一角,神色不是很好看。
原來大清隻要這麽小的一點兒,便是做了大清的主人,也不過是井底之蛙。
皇阿瑪明知道外面世界之大,卻不讓他們這些兒子知道,爲的是什麽?他這個最了解其的兒子明白,但心中卻不贊成。
再聽到書墨後面的話,太子的臉色又變了。
他順着書墨的手指頭看向那三塊地方,其中兩塊比大清都要大,剩下那個叫做澳洲的,雖然面積比大清小,但也小不了多少。
“你是什麽意思?”太子沉聲問道。
書墨微笑:“我的是什麽意思,阿瑪能不明白?”
太子深吸一口氣,道:“孤是大清的太子。”
書墨:“自古有幾個太子能順利登記?”
太子:“你就這麽不看好我?”
他已經不自稱“孤”了,足見太子是心中有數的。
書墨:“阿瑪現在不過是被架在台面的傀儡,被廢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早晚的事兒嗎?”太子歎息,“你這是在幫我找退路?”
書墨點頭:“我隻是提個建議,要怎麽辦,得你自己做決定。”
太子:“地球儀留下, 你先出去, 讓我一個人靜靜。”
書墨體諒地将自己的書房讓給了太子。
太子在書房中關了好久,直到孫進成催促太子離開。
康熙四十七年夏,康師傅決定巡視塞外。
很多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這一次的巡視塞外之旅中,他們都期待那件大事的發生。
而不負衆人所望, 這件事情果然發生了, 雖然十八阿哥沒有死。
四阿哥重活一世,知曉十八阿哥的死亡, 但這件事情是康師傅廢太子的導火索之一, 他不願意改變,便眼睜睜看着, 沒有想去救十八阿哥。哪怕知道富察格格出産的靈菜靈果對十八阿哥的身體有幫助。
出手救活了十八阿哥的是太子。
他從太醫那裏知道十八阿哥得的是痄腮後, 想到書墨偶然間提到的幾種治療痄腮的土方法,遂告訴給太醫。
太醫死馬當活馬醫,按照土方法治療十八阿哥, 讓十八阿哥的身體大爲好轉,也使得暗中下手想要十八阿哥死的人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機會,怏怏地放棄了。
但十八阿哥沒有死,太子依舊被廢了。
對于這個結果,太子很平靜地接受了。
他沒有窺視皇帳,但皇阿瑪就認定了他, 派人将他看管起來, 即便他再如何說不是自己,皇阿瑪也隻會認爲他是在狡辯吧?
太子呵呵笑了。
他的皇阿瑪啊, 竟然已經忌憚他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廢了他。
笑完,太子又長出了一口氣。
靴子終于掉下來了。
所幸,他之前已經有了決定, 已經有了安排。
所幸,他的皇阿瑪沒有想過殺兒子。
隻要他還活着, 就有希望。
四阿哥很高興, 太子如同前世一樣被廢了。沒有因爲這一世與前世有了許多不同而依舊做他的太子。前幾天十八被治療好的時候, 他還擔心太子不會因爲十八阿哥的事情而惹惱皇阿瑪, 導緻他不會被廢掉。
現在好了,塵埃落定, 他放心了。
不過他雖然心中高興,表面卻做出了一副爲太子難過的表情,一邊在康師傅面前做孝順兒子,一邊在太子面前做好弟弟, 各種照顧太子。
如果不是早知道四阿哥暗中的謀劃, 太子還真會被其給打動呢。
一路回到京城, 太子就被囚禁在了毓慶宮。
他的一幹女人在福晉的帶領下來看望太子,太子看了一圈衆女人, 問出一個問題:“爺若是離開京城,離開大清, 你們願意跟着爺一起離開嗎?”
女人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個個都争着表示會跟着太子離開。太子去哪裏,她們就去哪裏。
太子看着她們表演,雖然說得好聽, 但沒有一個真心的,哪裏會有人願意離開京城, 離開富貴的生活呢?
太子看向默不作聲的太子妃, 問道:“你呢?”
太子妃開口:“爺不要多想, 即便你不是太子, 皇上也不會虧待你的。”
太子盯着太子妃的眼睛:“你是不願意跟我離開京城了?”
太子妃迎着太子視線:“爺, 沒有皇上的聖旨,皇子宗親是不能離開京城的。”
太子歎了口氣:“我明白了。”
女人們離開後,太子的孩子們也來看望他了。
太子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得到的結果依舊不是太子想要的。
他最爲重視的兒子弘皙道:“阿瑪,皇瑪法讓兒子在上書房用功讀書,兒子不能逃課。”
另外幾個兒子跟着點頭。
幾個女兒是她們母親說什麽,她們就聽什麽,對于他這個父親也不親。
太子歎氣,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真的很失敗。
書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太子的房間中。
太子吓了一跳,急忙跑到窗口往外看,發現門外的侍衛沒有任何動靜, 太子才出了一口氣。
太子一把拉住書墨,氣急交加:“你怎麽跑進宮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書墨笑笑,安撫太子:“我會一些功夫, 不會被人發現的。”
太子依舊瞪着書墨,根本不相信書墨的話。
皇宮是什麽地方?是随便能進出的嗎?
會功夫?要多高的功夫才不會被人發現?
太子覺得書墨是說謊了, 他應該是通過某個渠道進來的吧?
這孩子隐瞞自己, 是不想暴露那些幫助他的人吧?
如果是以前,書墨這麽瞞着他,他會很生氣,
但現在,太子已經不在意了。
他已經決定離開這個皇宮了,書墨收買了那些宮裏人,也跟他沒關系了。
他很感動,這個時候,書墨竟然冒着危險來看望自己。
對比那一堆有着自己心思的兒女,書墨才是他最孝順最好的兒子。
書墨:對不起,我跟你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