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足有四五丈長的手臂掉落在伏魔司内,壓塌了不少房屋。
好在這地方不是百姓民居,不然非得引發巨大的動亂。
“沒事吧。”玉面書生抓着甯修的肩膀問道。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
如秦道戎所說,整個朝天都内能夠匹敵龍象上境的高手,全都位于那處古殿之中,想都不用想,眼前這人必是伏魔司裏的大人物。
玉面書生望着黑洞消失的位置,不禁皺眉道:“方外妖邪真是越來越猖獗了,竟然連朝天都都敢來犯,此事必須得給他們一些教訓嘗嘗,不然有一就有二。”玉面書生降落在地,待将甯修放穩後,便朝着秦道戎走去。
他們這些金龍伏魔尉除外,秦道戎在内的伏魔三虎,就是伏魔司最大的負責人,今晚出了這麽大的纰漏,自然是需要責備一番的。
“公,公孫先生,沒想到是您來了。”見到玉面書生的第一眼,秦道戎和白太蒼連忙行禮。
别看玉面書生看起來比他們二人年輕,但實際上卻是上百歲的老一輩,輩分極高。
龍象上境除了能夠增加壽命以外,還有換老還童之效,其中具體奧妙,隻有真正到了那個境界的人,才會知曉。
“被那方外妖邪抓走的邪祟是怎麽回事,我看那方外妖邪就是爲了它而來的。”公孫文景問道。
秦道戎不敢隐瞞,便将韓婉兒被黑天門妖人施展妖法複生,然後體内蘊胎的時候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如此說來,是黑天門的妖人在借着那韓婉兒屍身煉制冥女幽帝,本來那方外妖邪會在鬼胎正常分娩那日才出現,沒想到今日你們提前破胎,才導緻那妖邪感知到鬼胎的危險,這便出手相救。”
公孫文景冷聲一笑:“黑天門竟然把局都給做到伏魔司裏來了,你們還一點都沒有察覺。”
“抱歉大人,是我的疏忽。”秦道戎立即承認。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黑天門擄走那鬼胎,很明顯是想要再次培養出一個冥女幽帝,一旦成功,必然會對大商造成一定的影響,迅速通知外域的所有都護府,把這個擄走鬼胎的妖人給揪出來,徹底消滅那鬼胎。”
“是!”
看着在公孫文景面前,宛若兩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甯修心裏莫名好笑,還真是從未見過這兩個大人物這般模樣。
“今晚的事情,就不要宣傳出去了,伏魔演武日子在即,不宜擾亂人心。”
稍微交代一下後,玉面書生便迅速離開了。
像他這樣的高手,時間寶貴,可不好在古殿外面耽誤太久,以浪費了參悟的時間。
看着不遠處,那條巨大的斷臂壓塌了不少房屋,秦道戎面色苦澀的笑道:“這還能怎麽瞞啊。”
……
伏魔司今晚的事情,在秦道戎的安排下,翌日并未在朝天都裏掀起什麽太大的波瀾,頂多也就是民間有百姓會悄悄讨論昨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而天子那邊,秦道戎也派人過去解釋過了。
除了伏魔司内被壓塌的那些房屋以外,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這樣的氛圍裏,伏魔演武動身的日子,終于到了。
整個伏魔司氣氛熱烈,每個人都像是要外出郊遊一樣,紛紛打包帶上自己的衣服。
每個小隊的出發時間都不相同,隻需要趕在伏魔演武正式開始的日子前,抵達到青雀州泰禅山就可以了。
“都準備起來了,今天我們就要出發,去往青雀州可要不短的時日,我們小隊必須要準時,絕對不能遲到。”
院子裏,甯修督促着自己小隊裏的隊員們整理行禮,準備出發青雀州。
自從龍凝化人以後,就好像喪失了再變回蛟龍的本能,搞得如今外出青雀州,甯修隻得再去禦獸坊申請一批善于長途跋涉的異獸。
不然根本無法在規定時日之前,趕到泰禅山。
“大人,我都已經收拾好了,随時可以出發。”常風海第一個走出屋來集合道。
在他之後,阿嬰、陳裴風師徒、龍凝也是相繼準備就緒,魔佛自己有黑蓮台載運,甯修卻是不需要擔心他。
“好,出發。”甯修一聲令下,所有人便走出了伏魔司。
在天運福蘭節時外出參加伏魔演武,這是隻有伏魔司内部才知曉的事情,去哪裏演武,什麽時候出發,這些都是相當機密的。
而當參演演武的伏魔尉走光後,雖然伏魔司内會陷入守備薄弱,但朝天都的安全性卻是一點都不需要的擔心。
古殿裏的那群金龍伏魔尉足夠鎮場子了。
有着那些大人的坐鎮,這才能讓每一名伏魔尉放心的外出,前往青雀州參加這次長達十日的泰禅山演武。
青雀州位于大商正西邊,與四象州一樣,亦是大商心心念念,想要收複多年的失地。
但青雀州裏的情況遠比四象州更爲嚴重,收複難度居高不下。
此次伏魔演武,也是伏魔司裏有着想要削弱一些青雀州本土妖邪力量的想法。
在長途跋涉數日後,憑借着異獸的耐力和速度,甯修一行終于是風塵土土的進入青雀州,抵達到了泰禅山所在。
這泰禅山當年在還屬于大商疆土的時候,可是一座名山,非常出名。
當時大商皇帝交替時,天子就會來此封禅,意義重大。
可是随着青雀州淪陷後,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呼呼呼!
站在泰禅山腳下,可見半山腰插滿了伏魔大旗,曾經無人問津的泰禅山,如今已是成爲了伏魔司臨時的大本營,專供伏魔尉居住。
甯修一行剛剛抵達,便有一名鐵馬伏魔尉上前來确認身份,待确認無誤後,才将甯修放行。
“大人,你們的住處在七區,随選選一處無人住的空屋就行,另外在青雀州的吃喝問題,需要各隊自行解決,上頭說這是鍛煉每一支伏魔小隊的能力。”鐵馬伏魔尉解釋道。
上頭搞這麽一出,倒是令甯修沒有想到。
自己解決吃喝意味着什麽?
你需要外出戰鬥,去獵殺當地的飛禽走獸來作爲食物,而這一過程當中,就會必不可少的遇到青雀州的邪祟,到時候必然有一場交手。
伏魔演武舉辦的意義,本就是爲了考核各支伏魔小隊每名成員的實力,如此一來倒是做的更爲徹底。
基本上跟在外域求生沒有什麽區别了。
整個泰禅山被伏魔司的人搭了大量的寨子,此時整個寨子到處都是身穿玄銀鎖甲的伏魔尉,非常熱鬧。
甯修在伏魔司裏認識的人并不多,所以此時并沒有人走上前來與他打招呼,好在甯修并不在乎這些,找到一間無人居住的木屋後,便将自己隊伍裏的隊員都給安排了下來。
每一次的伏魔演武,來的除了京州伏魔司以外,邊疆伏魔司也會派人前來參與,這兩方諸多高手齊聚一堂,自然少不了出手較量。
待安定下來以後,甯修就帶着陳裴風師徒以及常風海在營地裏四處閑逛了起來。
别看甯修如今已是武道一品,可實際上很多東西他并未比自己的這些隊員們多見識太多。
看着熱鬧萬分的營地,甯修不免就負手打量了起來。
本就是個少年郎,身後還跟着一群人好似打手一般,這在伏魔司裏也屬于是比較少見的。
因爲一般能當上銅豹小隊隊首的人,要麽是三十往上的中年人,要麽是絕對的天才,于是乎不少伏魔尉就注意到了甯修的這個陌生的面孔。
“打!辦了她!”
又往前走了數十步,不遠處一大堆人圍在一起,引起了甯修的注意。
那個地方,伏魔尉們蜂擁而至,也不知道内部正發生着什麽,甯修好奇,立馬就帶着隊員們擠了過去。
在甯修的絕對氣力面前,這些伏魔尉根本就攔不住甯修,一個個被他撥開,打通了一條直達最内部的人徑,走到人群的最前方,甯修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兩名脫掉了玄銀鎖甲的伏魔尉正在比試。
左邊的伏魔尉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大漢,滿身傷痕累累,一看就知道是位老兵。
而右邊的伏魔尉則是一位短發女子,膚色呈小麥色,一身肌肉線條,格外英姿飒爽。
武道六品,對,武道六品。
“是挺膠着的。”明白了場内的情況後,甯修點頭道。
在實力境界相同的情況下,想要分出勝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比較雙方的武學與内力情況。
以及戰鬥時的經驗和臨場發揮,平日裏伏魔司内部是禁止伏魔尉私底下約鬥的,但是到了伏魔演武這一日,就沒有這個規矩了。
任何能夠考驗伏魔尉實力的方式,都值得支持。
“尉遲無極,拿不下這個娘們今年你别想我們找你去喝酒了!”
“宋慈微,滅了京州伏魔司的威風!讓他們知道我們邊疆伏魔尉也不是吃素的!”
随着二人交手的逐漸白熱化,現狀的呼喚聲也是越來越響,進入了白熱化。
激烈的情緒氛圍影響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自己上場去親自動手。
漸漸地,尉遲無極展露頹勢,一個疏忽之下,竟被宋慈微掀倒在地,随即就是一拳對着尉遲無極的面門打去。
甯修眉頭一皺,如果剛才還能夠算是切磋,這一拳就有些脫離正常範疇了,若真正面挨上一拳,就算尉遲無極身爲武道六品,也少不得要落得一個卧床數日修養的下場,這樣就錯過這次難得的伏魔演武了。
當即甯修伸手一抓,無形的天罡内力外放,直接隔空在尉遲無極與宋慈微之間,形成了一道内力屏障,硬接宋慈微這一拳。
尉遲無極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本已經做好了挨上這一拳的打算,可現在事情有變,卻是令人難以預料。
“誰允許切磋能下這種重手的。”甯修出聲喝道。
他的聲音頓時有如鍾聲灌耳,震得在場所有人雙耳嗡鳴,全場随即紛紛安靜了下來。
“這人是誰啊,從未見過。”
“剛才那一聲可以看得出來此人内力深厚,我竟看不透他的實力,難不成是銀虎伏魔尉。”
“噓聲。”
甯修緩緩走向滿臉怒火的宋慈微,剛剛一戰,她以尉遲無極全都被打出了火氣來,這會突然有個甯修插手幹涉,自然是心中不岔。
“這次切磋是你赢了,現在可以結束。”甯修說道。
“我要聽到他親口說認輸!不然不算數。”宋慈微咬牙堅持道。
“伏魔演武的切磋,敗方未出聲時,任何人不得幹涉過程,你是什麽人,竟然敢直接插手。”就在這時,人群當中走出了一名半邊臉都充滿了刀疤的女子。
如果沒有臉上受這份傷的話,她應該是一名同樣英氣的伏魔尉,隻可惜有了這半臉的刀疤後,略顯猙獰。
武道四品!
甯修打量着對方的實力,不由得點點頭,以此人這個年紀能夠擁有這等實力,卻是非常不錯了,難怪她敢站出來質問自己。
不出幾年,此女必能預定一席銀虎的位置。
“他已經敗了,我說過了,而她明明得勝還下重手,我有理由出面阻止。”甯修淡然說道。
以他如今的實力,在場的這些伏魔尉在他眼裏,都與後輩沒有什麽區别。
前輩與後輩說話,又哪裏會有什麽情緒。
“很嚣張啊你小子。”宋慈英對着甯修指了指:“不要以爲别人看不透你的實力,就可以在這裏裝高手,像你這樣擁有隐蔽實力手段的人,我見過不少,别以爲這樣就能唬到我,你這麽喜歡當裁判,那就跟我打,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宋慈英這麽一說,在場的伏魔尉頓時就跟醒悟了一樣,對于甯修的高手濾鏡瞬間破碎。
“對啊!一定是那小子用了什麽隐瞞實力的功法,在這裏裝高手。”
“打一場!跟他打,宋姑娘我們支持你!”
“打起來!”
全場沸騰,都在吆喝着讓甯修選擇應戰,但以甯修如今的實力,去跟宋慈英交手,未免太過于欺負人家了。
并且以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做這種事情,甯修便對着遠處的常風海揮了揮手道:“常風海,你過來。”
“诶!慫了換人啊這是。”
“還以爲有多厲害呢,沒想到這麽不禁激,有種别換人啊,自己跟宋姑娘交手。”
“伏魔司裏哪來的這麽一号慫包,真丢人啊。”
……
在衆人嘲諷着甯修時,人群當中,亦有少部分人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那個人好像是,那晚在伏魔司裏與方外妖邪交手的那個。”
“連秦大人和白大人都得看着他出手,這位大人在伏魔司裏絕對不是等閑人物。”
“我等還是旁邊觀望吧,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見甯修叫自己,常風海自是趕緊跑了過去:“隊首。”
“你跟她打,要赢得漂亮。”甯修說道。
聽到這話,宋慈英臉上不禁露出一絲不屑,常風海身上氣息,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普通人。
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也想要赢了自己?
常風海點頭應道:“是。”
甯修看向宋慈英:“你能打赢他,剛才發生的一切如何,都算我的不對。”
“狂妄!”宋慈英捏緊拳頭,她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大商邊疆,性格善戰好戰,再加上天賦不錯,如今實力小有所成。
除非是遇到上三品,否則宋慈英皆有将其擊敗的能力。
甯修敢出手阻擾自己,宋慈英最想要教訓的自然是甯修,可他卻随便拉來一個凡人與自己爲敵,實在是讓宋慈英看了心裏惱火。
因爲甯修崛起的時日尚短,并且經常外出執行任務,整個京州伏魔司裏,都不一定有多少伏魔尉認得他的身份,更不用說邊疆伏魔司了。
所以根本沒有多少人曉得甯修的底細,自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看着甯修走到空場邊緣,不少人都發出了不屑地噓聲。
“我代隊首與你交手。”常風海看着宋慈英說道。
迎接他的,卻是一道犀利的鞭腿,宋慈英雖覺得常風海是個普通人,但卻沒有一丁點留情的意思。
既然甯修敢派常風海出戰,那自己也得小心一些,全力搏殺。
咻!
瞬間,宋慈英整個人便呼嘯而出,有如一頭猛虎似的對着常風海而去。
然而就見常風海毫無反應,似乎真的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就在宋慈英心裏疑惑時,原本平平無奇的常風海,整個人忽然衣袍大作,氣息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隻見他雙手掐指作印:“弟子常風海,請胡太姑相助!”
刹那間,常風海整個人表情驟變,開始變得狐臉狐面起來,臉頰處亦随之長出了幾根纖長的胡須。
五指指甲驟然增長,有尖銳鋒芒。
但異變可不僅如此,又是瞬息間,一片片青色蛇鱗在常風海的身體表面長出,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使得常風海整個人看上去妖異無比。
“爲何隻找狐丘村胡太姑,不喚我蟒宗窟邙丘留。”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常風海的口中響起,同時他雙眼的瞳孔随之變爲一條青色豎線,正是蛇瞳!
邙丘留不請自來。
看到兩大妖仙同時上身,甯修樂得一笑:“有點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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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