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的火勢與爆炸好在并未引起太大的損傷,僅僅隻是城守府内部有幾間房屋被火焰給焚燒殆盡。
同時随後迅速趕過來的伏魔尉們速度極其快的将那些專門被聶戬安排過來用以牽扯的妖人抓獲,很快就平定了這場混亂。
随着城外金蛇黨餘孽被殺被擒,黑天門妖人施展秘法逃跑,今日錢塘城這事情也算是安然度過去了。
城守府,大堂。
錢塘城城守李菁看着走進來的甯修等幾名銅豹伏魔尉,立即就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幾位伏魔尉大人,今日真是多虧了你們啊,要是沒有幾位在場的幫助,恐怕就要讓那些妖人的陰謀得逞了。”
秦震擺了擺手道:“無需客氣,這些事情都是我等該做之事,但李大人你此次玩忽職守,這城中衙門被妖人給占領了你竟然都毫無察覺,此事希望你引以爲戒,莫再犯這等疏忽性的錯誤了。”
“是是是,秦大人所言極是,這一次是我的失責了,今後本官定要好好整頓錢塘城,不讓妖人再有占巢寄生的空檔子可鑽。”李菁當即認真的應道。
甯修随意找了把大堂裏的椅子就坐下來,因爲剛開過天王狀态的關系,他除了腰上系着那條從尹大公公墓裏得到的可大可小的腰飾以外,全身各處都是沒有衣服的。
健壯的肌肉以及肌肉線條完美呈現,與大堂裏這一大幫穿的正式的人相比較起來,就顯得極其突兀。
“李大人,京州朝天都那邊可有給錢塘城發來過什麽緊急信件?”甯修問道。
李菁撓了撓頭:“最近嗎,好像沒有,甯大人爲何如此發問,難道今日妖人行動與京州有關?”
甯修說道:“龍王河今日來了頭蛟龍,要知道錢塘城可是位于白沙州腹地處,而蛟龍生存之地大多位于東海之外,很明顯這頭蛟龍是在東海入海口順着黃江一路遊到白沙州來的,必然是被什麽東西給吸引過來,在過去多年裏,白沙州可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所以我就想會不會是白沙州有什麽異相,如果真有的話,朝天都那邊應該會派人送來信件提醒。”
“甯大人所說的信件,我真沒有一點印象,應該是朝天都那邊沒有人送吧。”李菁道。
就在這時,鄭隊首忽然拍手驚道:“诶,甯隊首,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今天可是五星連珠之日啊!”
五星連珠之日,據稱是月與大地距離最近的一天,這一日裏月華遠比平日會濃郁數倍,并且在一些靈氣寶地,靈氣噴薄的程度都會比往日更多。
而龍王河,正是大商疆域裏爲數不多的靈氣寶地之一。
秦震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龍王河今天會出現那麽多的水妖,感情都是過來吸收天地靈氣的。”
此事一搞明白後,甯修心裏也有了結論。
這種特殊的日子一定會引發出不小的麻煩,這一點朝天都那邊不可能不派人過來通知,搞不好送信件過來的驿卒在半路上就已經被黑天門或者金蛇黨的人給害死了。
一切隻是爲了方便他們能夠得到更多活擒蛟龍,不被外人影響的時間。
好在今日有甯修在場,要不然還真給那群黑天門的妖人計劃得逞了。
“各位,既然黑天門妖人已被揪出抓獲,我們小隊就先行帶着妖人返京審問了,任務在身,不便多留。”賈隊首抱拳說道。
“那我們小隊也是,錢塘城邪祟害人的事情我已調查清楚,也是時候該離開了。”鄭隊首附和道。
基本上來到錢塘城的這些銅豹小隊都是爲了任務而來,妖人、水鬼、妖物,其背後的原因都是那幫黑天門的家夥在暗中搗鬼,這會調查清楚了,衆人自然得繼續去執行自己的下一個任務。
這樣才能在伏魔演武來臨之前,盡可能清光自己小隊手頭上的壓力,讓隊員們可以更好的去進行伏魔演武這一場活動。
與其他人一一告别後,各個隊首紛紛離去,很快大堂裏就隻剩了李菁、甯修和秦震三人。
“秦隊首不打算走嗎。”看着沒有離開意向的秦震,甯修出聲問道。
“我有位隊員家在錢塘城附近的一個村子裏,錢塘城的任務既然已經解決,我就臨時讓他回趟家看看,見見爹娘,應該還會在這裏住一兩天,等那個隊員回來。”秦震也挑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那二位大人不如晚上在我府上留宿,這一次二位伏魔尉大人都辛苦了,本官來親自擺宴,宴請甯隊首和秦隊首。”李菁連忙說道。
“那就有勞李大人了。”秦震拱手便答應了下來。
甯修在錢塘城也有一些事情還未做完,也得在此逗留上一二日,就也應下,準備在李菁的府上吃一桌,感受感受這人府上大廚的手藝。
……
錢塘城,地牢。
昏暗的地牢裏,今日卻關押了五名分量非常大的人物。
金蛇黨黨首四人,以及黑天門妖人陸長青。
前者一落網,金蛇黨可謂是元氣大傷,本就已是個中等組織,現在隻怕是連二流都算不上了。
而後者更是一個曾經在伏魔司裏名聲赫赫的人物,曾經的銀虎伏魔尉,威名爲‘逍遙劍聖’的禦劍兵主陸長青。
陸長青生于大商望族的陸家,這個家族全都是爲大商效力的人才,文武兩派,伏魔司,各地衙門,皆有陸家的族人存在。
因此陸家也與司空家、宇文家、上官家同稱爲大商四大家族。
在陸家當中,陸長青這個年輕人亦是出名,此人精通禦兵道,想法與天賦都爲上等,在伏魔司時,自創出了不少的禦兵道功法,爲這條大道添磚加瓦,以及爲後來者都鋪了很順的修行道路。
被人們視之爲陸家希望,陸家潛龍,未來必定能夠成爲陸家的執掌之人,大商的重要人物之一。
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的話,陸長青甚至有可能會成爲禦兵道的一個代表人物,甚至成爲像三聖那樣對某一道有着巨大影響力的祖師爺地位也不一定。
但在十三年前的某一天,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陸長青半途堕落,夜裏殺了自己全家滿門,連親生父母,親生胞弟都沒有放過。
做了這等駭人聽聞,令人發指的事情以後,此人直接叛出伏魔司,逃離大商疆域,加入黑天門,從此聲訊全無。
有很多陸長青在司裏的朋友都覺得此事絕無可能,必定不是陸長青親手而爲,或者又是受到了什麽裹挾、妖禍。
很多伏魔尉高手便外出到處尋找此人的下落,可好幾年過去,卻完全沒有任何的結果。
慢慢的此事也就成爲了伏魔司内一個永遠的痛。
而甯修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此次竟然會在錢塘城碰到這位出名人物。
剛才與自己交手,陸長青直接被錘成重傷,動彈不得,連聶戬等人逃離時都來不及一并将其帶走,隻得留下作爲甯修的活口。
站在牢房内,看着被鎖鏈捆綁住四肢的陸長青,甯修面無表情,也沒有選擇率先說話。
禦兵道就是有這麽一點好,兵主體魄如同常人,你隻要有手段抑制住兵主與他兵器的聯系,拿捏禦兵道的兵主就變得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擔心對方有辦法逃離。
“伏魔司,何時出了你這麽一個令人看不透實力的武道三品。”睜開眼睛,陸長青看着甯修虛弱說道。
爲了吊住這家夥的命,甯修還專門特意用内力給他療傷,以免此人暴斃于獄中,到時候什麽秘密都沒能交待出來,太過于可惜。
陸長青加入黑天門多年,對于黑天門内部的事情肯定是了解不少的,如果能從此人口中套問出有關情報,對于伏魔司的意義非常大。
說不定還能夠有機會可以搗毀掉黑天門這個暗地裏危害大商多年的妖人勢力,所以陸長青斷然不可殺,不能死。
“伏魔司的秘密可多了,你作爲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呵……是啊,我早已經是個外人了……”
“陸先生當年可是伏魔司的翹楚,若沒有後續發生的這一樁子事情,繼續待在伏魔司裏可謂是前途無量,最後成就金龍伏魔尉之位也大有可能,在下作爲晚輩,卻是很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陸先生可否與在下說說,反正現在不說,到時候被押送回京州朝天都也是得說的。”甯修笑道。
“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陸長青回答的相當幹脆,對方怎麽說也是個禦兵道三品,甯修清楚如果他真不打算交待,自己肯定是無法逼問出來的。
禦兵道對于意志的磨煉很是到位,一般的酷刑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心靈意志上的破防,所以甯修打一開始就不是爲了這個目地而來的。
随着甯修施展出望氣識運術,陸長青身上的善惡線與氣運線頓時就顯示的一清二楚。
此人善惡線十分平均,并沒有哪一頭高于另外一邊,這種情況可不會在妖人身上出現,就算是正常百姓有時候也會惡線高于善線。
所以甯修心裏便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陸長青并且心甘情願的半途堕落,他人還是善的,之所以叛出伏魔司,改而加入黑天門,這背後很有可能存在着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才是陸長青之所以原意放棄身爲伏魔尉幫助天下百姓抗擊邪祟的原因。
“陸先生,如果你叛出伏魔司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的話,不妨與我交待一二,目前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陸長青在這,隻要我願意,完全可以悄然将你釋放,連伏魔司那邊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甯修說道。
陸長青閉嘴不語,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說了。
但甯修卻再次開口言道:“聽說當年你殺了滿門全族,陸姓之人一個都沒有放過,包括你的父母胞弟,但陸先生你可知道,其實當時你的弟弟并沒有死,他被伏魔司醫道一品的伏魔尉熬上數日不歇的給救了回來。”
聽到這話,陸長青的表情終于是動容了,他眼神震撼難以置信的看着甯修,嘴唇微顫道:“可,可是真的。”
“陸先生你離開伏魔司已經十餘年了,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很正常,陸長空的事情在整個大商都屬于是保密資料,我也是前不久被提升爲銅豹伏魔尉時,才偶然了解到的。”甯修看着陸長青,臉上突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
繼續說道:“陸先生,你叛出伏魔司時,就已是禦兵道三品,陸家裏的不少三品高手都喪命于你的手下,根本沒留一點可以治療的餘地,你的胞弟明明隻是個禦兵道六品,爲何卻能撐到醫道的伏魔尉趕到陸府現場呢,你當時對陸長空下手的時候,絕對是留手了吧,你并不想真的殺了他。”
“不,我想殺死所有人。”陸長青眼神突然冰冷:“隻是沒想到長空這個家夥,當年竟然能在我的劍下做到存活,算他命大。”
甯修笑道:“現在說回剛才那個話題,陸先生,想必你的心裏應該藏着什麽難言之隐吧,這個事情不能與任何人道也,因爲那是一個你不能夠抖露出來的秘密,
如果此次被帶回伏魔司,你之前的所作所爲就全都前功盡棄了,現在隻要你與我交待一二,我可以放了你,讓你繼續回到黑天門完成你需要去做的事情。”
整個牢房裏瞬間變得沉默無比。
陸長青沒有說話,甯修也不着急,等待着對方的選擇。
“你想知道什麽。”很快,陸長青終于表情無奈的出聲問道。
“你叛出伏魔司,做出那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其實是有一個大人物在暗中命令你的是嗎,先生你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不用說話。”甯修說道。
陸長青點了點頭。
“你加入黑天門,其實是爲了完成那個大人物命令給你的某件事情。”甯修再問。
陸長青猶豫一二,再次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便可徹底确定陸長青其實并不是真的半途堕落,而是聽命于某個人的命令,在執行着一件忍辱負重,不被旁人所理解的任務。
(本章完)